林緣看著不停安慰他的王中,想了想,還是沒忍心告訴他,自己的地龍樁已經大成了,不弱於他。


    “唉,一些人苦練多年,再不得寸進。一些人,才開始,就已經看到了終點。沿途的風景都來不及欣賞。”


    天才的煩惱啊。


    林緣暗自吹噓了自己一波,隨後運起大成的地龍樁,氣血流淌,周邊的微風頓時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支點。


    此刻,林緣看似站著,其實已經躺下了。舒服得一匹。


    “好了,地龍樁的練法就這些。你以後每天至少站4個小時,我知道你財力雄厚,可以再去購買活血膏,輔助練習。”


    “今天,青木武館秦館主有宴,為師先走了。練習無聊時,你可以在練武場觀摩一下,但別隨意接受挑戰。”王中小心叮囑了一番。


    “林哥哥也可以在武館中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王柔也開心地說道。


    王中心中暗道一聲女大不中留,趕緊帶著女兒離開了武館。


    “真是武道中人啊,做事風風火火,毫不拖遝。”


    林緣還沒來得及討要一本功法習練,師父就不見了蹤影。


    “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林緣發了愁。


    “林師弟啊,地龍樁練得怎麽樣了,練武上有什麽疑惑嗎?”


    周立走出大廳,正好看見林緣在愁眉苦臉。


    “周師兄好!師弟地龍樁練得還行。就是不知道除了練地龍樁外,該幹些什麽了。”


    還該幹些什麽。當然是修養了啊。小師弟果然不知練武深淺。


    周立麵容古怪,想起來自己當初站樁後,渾身酸痛,臥床修養的苦逼日子。


    “武者之道,高遠深邃。站樁入門,你也隻能稱上一句武徒。武徒熬煉皮筋骨,方能成為武者。”


    “成為武者,就已經可以說一句百人敵了。放在哪裏都是尊貴的存在。大部分村莊都隻有一名武者坐鎮。”


    “更別說,武者之上還有稱雄大城,開館布道的武師。師弟,切莫好高騖遠啊。”


    周立拍了拍林緣的肩膀,唏噓告誡。


    “大師兄,你現在是什麽境界呢。”


    林緣心中好奇,武者境界之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不過區區剛入武者罷了,不值一提。像我這麽年輕的武者雖然赤河城沒幾個,但放眼天下,還是不少的。”


    “小師弟加油,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成為武者。”


    周立擺擺手,麵露寂寞神色,衣袂飄飛,消失在武館門口。


    “臥槽,答案沒問到,反給大師兄裝了一回。血虧。”


    林緣無語地看著武館門口,決定去觀摩一下練武場的眾人,打發一下時間。


    這個時代,人人都想習武,但隻有一小部分人才有機會。


    即使這部分人拜入了武館,也幾乎隻有個記名弟子的名分,可以學到一些武館外圍的功夫。


    隻有表現良好,人品突出或者特別情況的,才會被館主看中,收為真正的傳承弟子。


    所以,當林緣穿著金紋武袍,代表著劈山武館傳承弟子出現後,練武場安靜了下來。


    “見過師兄!”


    整齊的聲音形成了聲浪,震動館內。


    無論入門多久,隻要還是記名弟子,此刻都向林緣問好。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林緣也不害怕,穿越來1年了,什麽場麵他沒見過?內心穩如老狗,甚至已經把武館當作了第二個家。


    一眾弟子問好後,繼續操練起來,但也有個別人眼神看著林緣,沒有移開。


    “師兄半路拜師得傳承,想必有過人之技。師弟劉保雲,懇請師兄指教一下。”


    劉保雲向前邁動一步,肌肉虯紮的雙臂泛著古銅色的光澤。


    “師兄對不起,劉保雲今天太陽曬多了,人犯渾,”


    一旁的好友一麵向林緣道歉,一麵連忙拉住劉保雲的手臂,低吼道,


    “劉保雲,你練武練傻了嗎,快給師兄道歉。”


    “劈山武館的武旨是‘摧山斷嶽,一往無前’,劉保雲懇請師兄不吝賜教。”


    劉保雲眼神炯炯地望著林緣。


    完了!


    在場的弟子們心中咯噔一聲。


    這位師兄身體瘦弱,腳步虛浮無力,又是半路拜師進來,想必是通過了某種特殊的渠道,哪有可能是身懷絕技。


    也隻有劉保雲這種腦袋裏都塞滿肌肉的人才看不出來。這下子,師兄下不了台,館主回來後麵子也不好看,以後大家的日子苦了呦。


    “好一條莽直的漢子。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林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林緣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壯漢。


    他可不是衝動答應,他是有備而來。


    【你與劉保雲結下了切磋的緣分。】


    一行提示在林緣腦海浮現。


    頓時,隻有林緣可以看見的三個紅字懸浮在了劉保雲頭上。


    有緣人。


    林緣答應以後,眾人隻得騰讓出一塊空地,交給雙方切磋。


    林緣咧嘴一笑。


    “劉師弟,我就站在這兒。你若是可以移動我半分,就算你贏,如何?”


    “啊這……”


    “師兄竟如此自信?”


    “劉保雲在我們之中也是最刻苦的,一身功夫已打熬到大筋,威猛異常。”


    “難道他還真的身懷絕技?”


    眾人震驚了,沒想到新來的師兄竟說出如此話語,簡直不拿武徒當作武人。


    “師兄好武力!師弟一定全力以赴!”


    劉保雲也被林緣的狂語驚住了,更是扭動全身大筋,身體作弓狀,蓄積武力。


    “師兄小心了!這一招名喚‘落石’。”


    劉保雲麵色漲紅,右拳膨大了一圈,猛地向林緣打來,就如同一塊大石頭從天而落,氣勢洶洶。


    林緣也被劉保雲的招式嚇了一跳,還好他的表情管理非常嫻熟,十分信任自己的金手指,臉上依舊淡定模樣。


    洶湧的氣血在林緣的身體內運動,果然,這一刻,林緣看見了!


    那是無數的淡紅色小點。


    它們在襲來的劉保雲拳頭上,在林緣的身上,在林緣雙腳接觸的地麵上。


    劉保雲的拳頭穩穩地擊到了林緣的左肩膀上。


    在林緣的視野裏,那些拳頭上的紅點無比巧合地重合在他身上的紅點中,隨著氣血移動後,又巧合地傳遞進地麵的紅點之中。


    整個過程,林緣沒有一點感覺。


    “他沒有躲?!”


    相同的疑問同時出現在所有人的心中。


    下一刻,在所有人不敢置信中,林緣伸手,輕輕撥開了劉保雲的拳頭,微笑道:


    “下一拳吧。”


    林緣的身體沒有絲毫晃動,隻有站立處的地麵多出的裂痕,以及四散的灰塵,告訴了人們剛才的一切並非那麽平靜。


    劉保雲重重呼氣,凝重地收回拳頭。在擊中林緣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把他打吐血,沒想到那一瞬間,林緣的身體簡直像個黑洞,把他的拳力全部吞噬了。


    “師弟還有一招,名為‘滾石’,一共由12拳組成,一拳比一拳厲害。師兄還請小心。”


    劉保雲提醒後,閉上眼睛,反複吸氣呼氣,身上肌肉如波濤湧動。


    驀然,他睜開雙眼,雙拳如同滾石一樣,一輪接著一輪,砸在林緣身上。


    灰塵四射,石板開裂的聲音不斷傳來。


    弟子們全部小心地看著煙霧中的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師兄應該能撐得住吧?”


    “劉石頭竟然這麽猛!滾石我才練會8拳啊。”


    “會是誰贏?”


    “劉石頭吧。師兄太托大了,或許他不會受傷,但肯定會移動腳步。這滾石12拳,我猜練骨境的武徒都扛不住。”


    漸漸的,煙霧開始散去,所有人眼巴巴地看著比武中心。


    一道挺拔的身影依舊屹立不倒。林緣帥氣的麵容顯現眾人麵前,明亮的眼神,順滑黑亮的頭發,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淵渟嶽峙的氣質。


    在他的前麵,劉保雲雙掌撐地,癱坐於地麵,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嘶~”


    “竟毫發無傷!”


    “師兄莫不是武者?”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劉保雲勉力站起來,對著林緣深深鞠躬。


    “感謝師兄全力教導,師弟才得以整合大筋,邁向練骨境!日後任憑師兄差遣。”


    “沒事沒事,你隻是欠缺了一個引子而已。全力切磋下,自然就突破了。”


    林緣溫柔地說道,順便餘光瞟了瞟劉保雲頭頂上方。


    隨著切磋結束,“有緣人”字樣淡化消失。


    【你獲得劉保雲落石拳感悟一份】


    一幕幕劉保雲苦心練習落石拳的畫麵閃過,一瞬間,林緣感覺到自己已經學會了落石拳。


    其落石拳功力已不下於劉保雲!


    林緣嘴角咧開,漸漸囂張。


    “還有誰要和師兄我切磋的?免費教導,錯過今天,沒有明天了啊!說不定下一個突破練骨境的,就是你!”


    林緣環顧四周,對著震撼的弟子們鼓舞道。


    “我,我來!師兄,我叫苗多多!”


    “師兄,我叫張春景!我也要切磋!”


    “還有我,還有我!”


    劉保雲他們可太清楚了,苦練多久都沒一點突破。結果今天隻是和林師兄切磋了一下,就步入了練骨境,眾弟子心中火熱起來。


    不一會兒,又一個記名弟子癱軟在地麵。許多弟子把他圍了起來。


    “和師兄切磋的感覺怎麽樣?”


    “師兄的落石拳強而有力!框框框地砸我身上……”那弟子傻笑著。


    “不是問你這個,喂,醒醒!”眾人見他情況不對,連忙扇醒他。


    “快了,快了,我感覺到了。渾身大筋在顫抖……”


    “他感應到大筋了!”


    “快突破練筋境,沒跑了。”


    眾人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暈倒的弟子,更加火熱地請求和林緣切磋。


    一時間,武館守門弟子也加入其中,練武場拳打腳踢,加油呼喝聲不斷。


    孫國方是劈山武館的管家,負責日常習武物資的采購。


    “不好,武館裏出事了!”


    孫國方外出回來,看見武館大門敞開,不見守門弟子,心中有不詳預感。


    結果一進門,他就看到一大堆弟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麵上,個個鼻青臉腫。


    練武場中央,煙霧彌漫,有幾個人影在閃動。


    “堅持住啊!”


    “太強了,完全不是對手啊!”


    有弟子在哀嚎。


    不一會兒,煙霧中飛出一個弟子,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好賊子,竟挑這個時候來踢館。不行,我得趕快去找館主。”


    孫國方不敢逗留,急忙叫來馬車,一路風風火火朝青木武館疾馳而去。


    “大膽狂徒,竟敢踢我的武館!”


    嘭


    王中一把抓爆了手中椅子的扶手,語氣冰冷地站起來,


    “看來,我劈山掌王中兩年沒在城中動手,一些人已經忘記了鮮血的顏色了啊。”


    “王館主何必大動肝火,不過跳梁小醜罷了。”宴會上座的英偉男子出聲道。


    “秦館主,讓你看笑話了。我得先回去一趟。”


    王中目露歉意,一口幹掉了一杯酒,向上座的男子辭別。


    秦館主也回敬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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