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蠢,蠢到認錯了人。


    這個時候,狄鳳還想著給雲蓮一個機會,隻要雲蓮肯發天道誓言,他就相信雲蓮,那麽這就是他和雲苓之間的事情。


    報恩,報恩這件事……


    狄鳳忍不住露出了苦笑,隻覺得心中越發痛了,雜亂無比,眉宇間黑色雲山霧罩。


    狄鳳幾乎是帶著哀求說道:“你隻要發天道誓言就好。”


    我發誓了,我還能活,就算能活,也會被雷劈,狄鳳知道自己的實力弱,被雷劈了肯定老遭罪了。


    而且一被雷劈,大家都知道她說謊了,絕對不行。


    可是看到狄鳳赤紅的眼睛,一副堅定不妥協的樣子,非要一個說法,雲蓮騎虎難下,怎麽才能將她安撫住。


    雲蓮隻能絞盡腦汁跟狄鳳周旋,但狄鳳就隻有一句話,“你發誓。”


    “你發誓呀。”


    “我求你發誓。”


    現在的狄鳳隻相信天道誓言,其他的,他不相信,尤其是想到雲蓮騙了自己這麽多年,他額頭上的青筋就一股一股的,壓抑自己心中暴怒的情緒。


    隨著她一直推卸著不肯發誓,狄鳳心中的憤怒就越來越旺盛,心中仿佛有一把火正在炙烤著他的心,痛苦無比。


    “你為什麽不肯發誓,你騙了我,你騙了我。”狄鳳粗暴地抓住雲蓮的衣領,搖晃著,麵目猙獰:“是你告訴我,是你,都是你,我才認定了你是她。”


    因為認定了,所以就不再尋找,堅定認為雲蓮是她,而且雲蓮是如此溫柔善良,符合他心中救命恩人的形象。


    可是,可是……


    ‘轟……’


    心火燃燒更炙熱,更煎熬。


    “咳咳咳……”


    雲蓮臉色發紅,被拽住了衣領,勒住了衣領,她呼吸有些困難,一張猙獰絕望的臉杵在麵前,擇人而噬。


    雲蓮扒拉狄鳳的手,虛弱說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我不能呼吸了。”


    雲蓮眼裏含著淚珠,懸掛著,就是沒有掉落,晶瑩剔透,美人落淚,讓人憐惜,她定定的,可憐又柔弱地看著狄鳳。


    狄鳳腦子一空,下意識鬆開了雲蓮,他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突然發瘋一般錘著自己的頭,“啊,啊啊……”


    一個妖獸,擅長飛行的妖獸,現在跌跌撞撞,如同凡人,哀嚎著而去。


    雲蓮摸著脖子,看著狄鳳狼狽的背影,心裏暗恨無比,又覺得惱怒傷心,難道這麽久相處的感情都比不過那個什麽救命之恩嗎?


    雲蓮忍不住跺腳,身邊最忠心的人沒有了,她了解狄鳳,腦子就是一根筋。


    如果發誓沒什麽用的話,她早就發誓了,弄得現在這麽被動。


    雲蓮想了想,讓侍女給自己身上潑冰水,她要生病,她要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不光渾身濕漉漉的,還站在風口吹,確定身體出問題了,雲蓮讓侍女去請狄鳳過來,如果在狄鳳的院子找不到,那就去陸牧的院子找,陸牧師兄應該知道狄鳳師兄去哪裏了。


    過了一會,侍女回來了,對雲蓮說道:“狄鳳公子已經不在玄嶽峰了。”


    雲蓮:……


    這罪是白受了,雲蓮築基修為,按理說這些風寒之類的,對她構不成傷害,可誰讓雲蓮的身體差呢,而且這個築基修為也是一個水貨。


    如果是以前病了的雲蓮,身邊勢必圍滿了關心她的人,但現在呢,除了侍女,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大家都沒有心力來關心雲蓮,雲蓮心裏也清楚,當侍女問她去不去通知其他人的時候,雲蓮搖搖頭。


    現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她這點毛病隻會被人說矯情,站在風口吹風的時候,雲蓮已經聽侍女說了事情的發展經過。


    雲蓮現在恨透了雲苓,沒想到雲苓是個不叫的狗,無聲無息來了一波大的,炸得玄嶽峰是人仰馬翻。


    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她一直捏在手心裏的姐姐,現在居然要自己飛走了。


    怎麽可以這樣呢?


    雲蓮氣憤無比但卻毫無辦法,以前的雲苓很在意跟她的親情,很在意資產這個妹妹,在意玄嶽峰的一切。


    為什麽雲苓就不在意了呢?


    說把他敲暈就敲暈,真的太狠了。


    雲蓮氣得渾身發抖,侍女擔憂無比,連忙給她丹藥,雲蓮直接將丹藥揮灑在地上,在床邊咕嚕咕嚕滾遠了。


    “吃什麽吃,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我還活著幹什麽。”說著,趴在床上嗚嗚嗚地哭泣,肩膀顫抖,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兩個侍女麵麵相覷,隻能去找陸牧,玄嶽峰的事情都是陸牧在管理。


    陸牧聽了侍女的話,立刻頭疼地開始揉眉心了,眉心立刻紅了,或許是這段時間一直不停揉眉心,被捏的地方有些隱隱有些發暗了。


    陸牧隻能說道:“你們好好照顧她。”


    侍女還等著陸牧的行動,但陸牧說完這一句就沒有動作了,忍不住問道:“陸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陸牧被侍女直勾勾看著,眼裏明明白白寫著,去看看,就該去。


    陸牧:……


    我他嗎的,我又不是藥峰的人,不會看病,我隻會煉丹,而且煉丹還需要人幫忙。


    陸牧隻能忍著氣,煩躁地跟著侍女到了雲蓮這裏,看到雲蓮一直哭,忍著氣問道:“師妹,怎麽了。”


    “呀,怎麽這麽燙,吃藥了嗎?”


    “師兄,嗚嗚嗚……”雲蓮看到陸牧委屈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委屈跟陸牧哭泣自己是無辜的,她沒有欺騙二師兄。


    陸牧又開始揉眉心,他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揣了一張雷霆符,馬上就要爆炸的那種。


    一個家庭,一個宗門,亦或者是一個國家,要穩定就需要有人承擔一些事情,而通常被犧牲的人都是弱勢的,都是善良的。


    但如果這個隱忍弱勢,善良的人不樂意了,鬧騰起來了,變得不平靜了,所有人都會指責那個以前承擔,現在卻不肯承擔的人,沒有大局觀,不和睦。


    隻是為了讓他們重新承擔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玄嶽峰現在的事情,就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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