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可會拈輕怕重了,對於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有逼數了,天塌下來有大人,有高個撐著。


    對於沈嘉文,南枝都是把他當成一個可以可以替香珠遮風避雨的工具人,都不用來往的那種。


    張瀅瀅愣愣看著南枝,也不說話,好一會突然一拍大腿,顯得非常粗狂,“你說得對,我整天隻顧憤世嫉俗去了,又什麽辦法都沒有,天天難受,隻有對女子有好處的事情都可以做。”


    南枝:???


    張瀅瀅說道:“我決定了,香珠,我想跟你一起學醫,專門給女子看病。”


    張瀅瀅直接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香珠,請你收我為徒。”


    南枝:……


    就突然有點麻!


    這麽快就決定了嗎?


    南枝驚歎,係統哥哥說她的行動力很強,但張姐姐的行動力也很強啊!


    南枝連忙將張瀅瀅扶起來,“姐姐想學都可以呀。”


    反正想學的,南枝都會教,“姐姐,你不用給我跪。”


    張瀅瀅順勢站起來了,“不管怎麽說,你現在都是我師父,之前,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值得可憐和同情的人,現在看來,我才是那個人。”


    張瀅瀅準備回家了,“我回家收拾一趟,就搬過來和你一場住,不學會醫術,我不回家。”


    南枝:……


    倒也不必如此。


    一直安靜如雞的沈文靜現在才出聲,“香珠姐姐,那個人真的會過來學醫嗎?”


    南枝點頭,“大概吧。”


    沈文靜根本就聽不懂她們兩個在說什麽,那位小姐怎麽說著說著就哭了。


    沈文靜有些遲疑和擔心:“香珠姐姐,張小姐來了,你還會教我嗎?”


    南枝:“教啊,我當然教啊!”


    我居然成了老師,但我懂的也不多。


    南枝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要跟著視頻學習,尤其是把不準的病,她就說自己不會治病,讓病人去城裏找有經驗的老大夫。


    自己再去看視頻。


    現在多了一個學生,南枝覺得壓力一下變得好大哦,我自己都沒有弄清楚,怎麽就能教別人呢。


    張瀅瀅半個月都沒有動靜,說要來學醫,但什麽消息都沒有,南枝和沈文靜都覺得她不會來了。


    張瀅瀅是大儒的孫女,而且父親也是做官的,還是女子,學醫的可能性不大。


    家裏人不會同意的,張瀅瀅也是到了說親的時候,一旦說好了,接下來就是成親了,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南枝也不失望,自認為沒有做老師的資格,張瀅瀅不來,南枝還鬆了一口氣呢。


    但過了幾天,張瀅瀅來了,而且身後還帶著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


    南枝詫異無比,張瀅瀅看到南枝笑了起來,語氣帶著哽咽說道:“我來了。”


    南枝哪怕沒有親眼看見,但也能想象張瀅瀅經曆了什麽,家裏一定爆發一場戰爭,但張瀅瀅還是來了。


    張瀅瀅真的是一個非常堅韌且叛逆的女子。


    南枝立刻點頭說道:“歡迎你來。”


    張瀅瀅沒有說自己如何引爆了家庭,包括祖父都覺得她的腦子有問題,所有人都不同意。


    不明白張瀅瀅到底要做什麽?


    怎麽一個叛逆了得。


    母親沒有辦法,隻能找女兒談心,家裏已經給女兒精挑細選了夫家,隻需要嫁過去就好了。


    張瀅瀅問母親,你過得快樂嗎?


    母親隻是說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什麽快樂不快樂的,母親說自己過得很好。


    張瀅瀅又說,管理著一家子,後院好幾個庶子庶女,你看到這些庶子庶女真的高興嗎?


    母親白了一眼張瀅瀅說,多子多福是福氣,是家族繁茂的特征,以後相互扶持。


    張瀅瀅隻是說道,你高興就好。


    母親:……


    她不明白女兒到底想幹什麽,早知道就不讓女兒跟公公讀什麽書,讀得腦子都軸了。


    簡直大逆不道。


    家裏人跟張瀅瀅講道理,張瀅瀅都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講什麽都不聽。


    氣得張瀅瀅的父親要跟她斷絕關係了,敢去學醫就從這個家裏除名。


    張瀅瀅直接說,那你就當沒有生過我。


    還是張瀅瀅的母親想了一個辦法,讓張瀅瀅去學,越是反對,她越上頭,等學了就知道難,就退縮了。


    張瀅瀅豎大拇指,我娘說得對,甚至提要求,要個武師,保護我,並且教我學武防身。


    張瀅瀅的父親聞言,氣得差點腦溢血。


    而張大儒就隻是歎氣,看著孫女收拾東西走了,他說道,我不知道你要什麽,但你選擇的路不好走。


    張瀅瀅說道:“但祖父,我的心裏從來沒有這麽痛快過,我什麽都改變不了,鬱悶於心,一輩子都不甘心,我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張大儒隻道了一聲可惜,可惜張瀅瀅不是男子。


    張瀅瀅每次聽到祖父這樣感歎,心裏就越發不甘心。


    讓她都恨自己是一個女子。


    張瀅瀅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心態,祖父肯定占很大的原因。


    我如果是個循規蹈矩的女子,或許反而不會想這樣不甘心,心裏如同有一團火再燃燒,灼得她皮裂肉焦。


    張瀅瀅在沈家住下了,準確來說,是跟南枝住在沈家的旁邊。


    張瀅瀅展現出了很強的統籌能力,將南枝診所的情況都摸清楚情況,將財產都記錄在冊。


    張瀅瀅說道:“我們盡量幫助人,但我們也要活下去。”


    “周師傅是我讓家裏人請的武師,教導我們練武,咱們去給人看病,如果對方不講理,怪到我們頭上,我們是女子,容易吃虧,學防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們還能跑。”


    南枝豎大拇指:“姐姐,你想得真周到。”


    醫鬧哪裏都有。


    小病從醫,大病從死,但很多人都覺得是大夫的問題。


    就這樣張瀅瀅開始從醫之路,都說學醫就不了國家,但張瀅瀅隻能走這麽一條路。


    哪怕是從醫之路在別人看來都是大逆不道的。


    張瀅瀅是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學什麽都快,跟著南枝學習草藥,南枝看病的時候,給她講解,張瀅瀅仔細聽著,甚至開始做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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