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位少爺給了銀子,我們做的東西如果符合他的口味,也許能從那位少爺身上賺點錢。”


    “有了些錢,稍微吃好點,侄女侄兒都還小,總是餓肚子也長不好。”江樂安說道。


    一看到江樂安說話,老兩口的臉上都不由舒展開來,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來。


    家裏所有人都在製造問題,隻有小女兒是貼心棉襖,永遠都是在解決問題。


    不光會炮製藥材,還會做讓大家公子哥都喜歡吃的東西,能賺錢。


    其他人都盯著一小厘的得失。


    老錢氏歎氣,“不是我非要計較做壞人,而是你哥哥考了秀才之後,還得考舉人,總得要準備好。”


    “娘,我知道,沒事我就去山上找藥材,炮製了賣出去,家裏也算是一個進項。”江樂安溫溫和和地說道。


    “小哥也希望家裏人過得好一些,如果因為讀書,讓家裏人都這麽辛苦,哥哥心裏也不安。”


    江白明溝壑的臉上笑開了,“對,一家人就該這麽同舟共濟走下去,如果非要斤斤計較的話,誰都會覺得自己吃虧了,你算計,我算計,還過不過日子了。”


    “樂安為家裏人做了這麽多的貢獻,見她計較什麽了?”


    捧著紙包的江良才走到門口,聽到父親的話,在門口站了一會,又轉身走了。


    到底吃獨食還是讓江良才良心難安,捧著東西給父母送過來。


    父親這是說他斤斤計較了!


    是,他沒本事,又沒兒子,還斤斤計較!


    一時間,江良才心中又悲又怨。


    吳氏看到丈夫又把東西原封不動拿回來了,並沒有多說什麽,南枝卻高興說道:“還可以吃大肉包耶。”


    大丫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克製的笑容。


    江良才:……


    沒有人懂得他內心的悲傷,心裏隻有吃的。


    江紹興被打了,晚上都疼得睡不著,第二天一早,小錢氏一看,比昨天還嚴重,被打的地方烏紫烏紫的,碰一下,江紹興都疼得哇哇叫。


    而且還是好幾個地方呢,最讓小錢氏怒火中燒的是,還打臉了,什麽時候能消,說不定消不了。


    小錢氏帶著大兒子就來找江良才,指給江良才看。


    江良才看了看,霍,打得挺嚴重的,江良才有心虛,但包子已經吃了,錢已經用了,還不回去了。


    江良才從侄兒身上挪開了目光,他想,徹底得罪了這個侄兒了,怕是養老不成了。


    江良才心想,怎麽才能讓自己的未來不過得淒慘。


    似乎,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錢,多多的錢,想做什麽,給錢總有人願意幹吧。


    後路似乎徹底沒有了,江良才不得不正視自己的處境。


    小錢氏看江良才不說話,咬牙切齒道:“二丫也太心狠了,不管如何,紹興都是她哥哥,對哥哥都這麽凶悍。”


    南枝看了看哥哥身上的烏青,對係統說道:“我那麽用力打,他居然沒有骨折。”


    如果有內力在身上,她堂哥都骨折了。


    “你還真想把他打骨折呀,到時候要賠錢的,讓他疼一疼就好了,比你平常力氣大一點。”係統說道。


    南枝搖頭,“我沒有想把他打骨折的,強化好像不強。”


    係統:……


    把你慣得!


    小錢氏:“大伯,總得給個交代。”


    南枝說道:“是他來抓我的蠶子,還捏死它,他覺得好玩。”


    小錢氏更氣了:“你為了幾隻蠶子,這麽打你哥,人重要,還是蠶子重要?”


    南枝聽到這話,居然認真思考,樣子憨萌憨萌的,好一會才認真說道:“蠶子重要,蠶子會吐絲,吐絲能做衣服,哥哥不會,哥哥隻會罵我,跟我搶吃的,還會捏死我的蠶子。”


    小錢氏:……


    小錢氏氣了一個倒仰,自己兒子還比不過蠶子。


    她看著南枝,“你真是一個冷血怪物。”居然說人比不上人。


    這樣漠視人的感覺,讓人格外不喜。


    尤其是她的語氣,那樣平靜又無辜,卻說著世俗無法接受的話。


    南枝歪了歪頭,“是二嬸你問的。”


    “弟妹,蠶子這件事,本來就是紹興做錯了,就算二丫不打,我也要打這小子。”那蠶幾乎是一家子都在照料。


    哪怕是江良才有時候都幫著喂桑葉。


    江紹興把蠶子內髒都捏出來了,他覺得好玩的東西,是別人傾注的心血。


    江良才看到死掉的蠶子,都不免心疼。


    要說殘忍,讓人受不了,江紹興同樣如此。


    江良才對瑟縮的江紹興說道:“糟蹋別人的心血,無視被人的辛苦,你可真是一個冷血怪物呢。”


    江良才把小錢氏對女兒說的話,還給了江紹興。


    南枝愣愣看著父親,伸出小手,抓住了江良才的手指,她嘴角揚起笑容,其實,爸爸也很好。


    所以,說話是有用的,不說話,怎麽讓人明白,明白自己的想法呢。


    被大伯這麽說,江紹興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了聲,無法忍受被人討厭。


    “大伯,你……”小錢氏看到江良才這樣,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慌,有些麻爪子。


    他竟然半點不顧忌了,不顧及了。


    小錢氏心裏暗罵,連個兒子都沒有,看你以後怎麽辦,癱在床上都沒人去看你一眼。


    要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毫無顧忌的人,有顧慮就有弱點,就有遲疑。


    “哐哐……”


    在氣氛凝重的時候,有人敲院門,一看是一個老伯帶著一個少年郎。


    那少年郎的出現讓整個農家院都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沈伯不管別人的家務事,似沒有察覺到怪異的氣氛,而是笑眯眯說道:“我們是來拿東西。”


    “哦,你們就是樂安說的客人吧,快進來。”小錢氏立刻露出了可親的笑容,把人請進來。


    蕭景陽不是很想進去,這個農家實在簡陋了一些,但一想到自己吃不下飯,邁腿走了進去。


    路過江紹興的時候,好奇心上湧的蕭景陽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你臉怎麽弄的?”


    小錢氏立刻說道:“就是摔的。”


    蕭景陽:……


    能摔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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