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薑華說了,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師叔長空道人請教,但無論是鳳逸還是曲物卻都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好不容易年輕人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當然是要好好表現的。


    至於薑華要求太高,年輕人們實在是辦不到怎麽辦?


    這一點,薑華也不擔心。


    就算這些年輕人搞不定,他們不還是有老子嗎?


    一個二個的,腦子都動起來。


    就在薑華這裏努力推廣道法生活化的時候,胡圖的上書也一級一級的來到了國君的手中。


    胡圖的上書,先是來到了執政手中。


    如今的執政,也換了新的。


    舊的執政,是天衍道人。如今,他還在梅山之中呆著。


    新的執政,來自公族,按輩分是國君的族叔。


    這位老族叔如今年紀也大了,早就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紀。


    即使成為執政,也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太久,充其量隻是過渡之用。


    所以,下一任執政的位置,也是國君拿出來的籌碼之一。


    道人的位置被清理之後,誰來占據呢?


    這也是國君手中的籌碼。


    看到卿族胡氏的上書,老執政不敢怠慢,直接就送到了梅山,交由國君處理。


    梅山內部,某處涼亭之中。


    國君的名字叫做喜,此刻的他,正坐在這裏,鎮壓著封印之中的天衍道人。


    雖然薑華一口一個昏君,但此刻的國君可沒有半點昏君模樣,光看外貌,是一個才雙十年華的英俊青年。


    “國君,這是卿族胡氏少主胡上奏,涉及到了卿族,臣不敢專斷。”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上書的內容,但國君喜還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孤知矣,執政怎麽看?”


    “老臣覺得,這就是胡氏想要保存實力,所以故意吹捧薑氏。”


    “薑氏或許有些實力,但要說這實力超過胡氏,臣是不信的。”


    “至於東海一百七十三家,目前也遠遠沒到上下一心的地步。那薑氏自詡仁德,不願意放縱貴族坐大,對貴族極為苛刻,如此作風,一百七十三家又怎會輕易投靠?”


    這其實就是刻板印象了。


    貴族們最看重的是土地,可修仙家族最看重的是傳承和知識。


    彼此最看重的東西,都不一樣,但老執政卻依舊使用舊人的目光看待。


    “所以,薑氏隻是有點兒前途。或許未來薑氏或坐大,但那也是未來的威脅。如今最大的威脅,就在這梅山之中。”


    “天衍道人若是被徹底鎮壓,剩餘的不過是小禍患。”


    “既然如此,便按照執政的想法去辦吧。”


    “讓公子秋為主將,胡氏少主圖為副將,帶上一支道兵,再征召一些軍隊……”


    打發走了老執政,國君喜便拿出了一盤圍棋,對著虛空喊了一聲:“出來吧,你我暫且對弈一局。”


    “天衍,你是了解我的,我也是了解你的,此前的封印並不足以將你徹底擊殺。”


    “即使加上梅山,你也找到了一線生機。”


    “如今,咱們就在這兒耗上了。”


    虛空中一陣波動,國君喜的對麵就出現了一個看上去更加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少年。


    這兩個人,明明都已經上千歲了,卻一個比一個年輕。


    看著就像十五六歲少年的天衍道人,國君喜忍不住流露出羨慕的神情:“孤最羨慕的,就是你的心態。”


    “孤本以為,曆經了梅山之變,曆經了孤的背叛之後,你應該會出奇的憤怒,你的心靈也會出現波動,表現在外在,至少應該成熟穩重許多,而不是依舊像之前那樣,年輕的不像話。”


    “這也是孤最羨慕你們這些煉氣士的地方,你們出身卑賤,卻可以一步一步拾級而上,擁有更加悠久的壽命,憑什麽?”


    “孤自問資質不弱,可於練氣之道上,卻僅僅隻是個大夫。之前更是心靈衰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命不久矣。”


    說著,國君喜就拿著黑子落了一子。


    天衍道人也拿起一枚白子,落了一子,落子之時很是平靜:“煉氣士的力量,可稱常駐,因為這力量本就是一分一毫辛辛苦苦打磨而來。”


    “對於煉氣士而言,臨陣突破、爆種,都是很少發生的。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對我而言,敗了就是敗了,不會因為我憤怒、傷心、絕望就有所改變。”


    “而血脈貴族不一樣,對你們而言,情緒本身就是力量。”


    “你們憤怒的時候,可以和血脈中潛藏的憤怒情緒相呼應,進而獲取祖先留下的知識,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你們冷靜的時候,可以和祖先留在血脈中的理智情緒相呼應。”


    “當你們陷入某種極端情緒的時候,就是你們獲取祖先力量,覺醒血脈,實力更進一步的時候。”


    “你羨慕煉氣士的悠長壽命,可煉氣士何嚐不羨慕你們的臨陣突破?隨隨便便就能爆種?”


    國君喜繼續落子,隨後就換了個話題:“天衍老友,即使事到如今,孤依然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願意,孤願意給你巢國最核心的精血,讓你從此以後成為巢國第五個卿族。”


    天衍道人依舊很冷靜的落子:“所以,這就是咱們之間最大的區別。”


    “在你眼裏,隻有我這個羽士才是重要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難道不是嗎?”


    “你該不會真的會因為那些道人的死亡而哀傷吧?”


    “這一點,也是孤最沒法理解的。”


    “當初,在東海道宮的時候,孤之所以表現的很平和,那是因為你們都是羽士,你們擁有力量,你們值得尊敬。”


    “如今,這巢國之內,值得孤尊敬的不多了。至於大多數道人,和螻蟻又有什麽區別呢?”


    “老友,你為什麽要因為一些螻蟻而和孤過不去呢?”


    “對你而言,他們是螻蟻。在你眼裏,隻要血脈不如你,實力不如你,都算是螻蟻。”


    “可對我而言,他們是同類,他們和我都是道人,並無太大區別。”


    “你這次忽然返老還童,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吧?幕後黑手是誰?吳國?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姬姓諸侯。越國?也有可能,雖然血脈不同,但越國實力強大,開發血脈的經驗很是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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