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的話語有些胡攪蠻纏的意味:“麵容可以遮去,術法可以模仿,氣息也可以掩蓋。這畫魂石中的畫麵,好像也說明不了什麽。”


    甘竹先是被她的這套理論說得一愣,隨後便仰天長呼一聲,怒道:“難道天澤宗真的就要偏袒桃花穀嗎?我那侄女雖是穀主的女兒、天澤宗的弟子,可你們天澤宗卻也不能行如此之事吧!散修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呀,說到你了。”


    秦諾撇了撇嘴:“這下我的身份可是徹底瞞不住了。”


    婁封道:“好歹他沒說你名字。”


    “他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麽。”秦諾翻了個白眼,“真是……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婁封道:“該來之事,逃是逃不過的。”


    甘竹對桃花穀布局已久,便是秦諾從桃花秘境就沒來過緣溪城,也會在甘竹動手的時候被爆出身份,強行牽扯。


    事不由人啊。


    “怎麽,是穀主的女兒就不是你侄女了嗎?”楚璃諷刺道,“我那師姐可從未來過桃花穀,最先認的,也是你這個身處緣溪城的舅舅。”


    甘竹道:“那你們又為何要處處維護桃花穀?這些證據難道還不夠嗎?”


    “一些假的證據,甘城主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看著楚璃微微眯起的雙眸,甘竹的心裏莫名有了一絲驚慌。


    “小友,你——”


    “真可惜啊,我本來也就是隻想嚇嚇他,沒想搜魂的。”楚璃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轉身將目光迎向善清真君,“善清師叔,還請將那人放出來吧。”


    “嗖——”


    麵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顯然是在來之前被拾掇過,一臉須發被悉數剃去,露出了光潔的麵容。令人滲然的是,他的褲腿下方空洞洞的,仔細看去,居然是沒了雙腳。


    “甘城主,這人你應該很熟悉吧。”


    甘竹眸色一凝,但仍鎮靜無比。


    畢竟這人早就發下了天道誓言,應該……


    “我並不認識。”


    “既然甘城主裝作不認識,那我也不介意為大家解釋一下此人的來曆。”楚璃將靈力加持於聲道,確保自己接下來的言語可以傳播至整個桃花穀,“他叫齊木,乃是丹心閣的弟子。一百多年前同我宗一位前輩結伴遊曆,行至不知城時遇上了被人追殺的桃花穀穀主夫人。”


    “當時穀主夫人已身懷六甲,秉承著醫者仁心,齊道友救下了穀主夫人。奈何賊人賊心不死,竟一路追蹤至此。恰逢穀主夫人誕下嬰孩,且追殺之人兵臨城下,穀主夫人臨危托付,將那嬰孩送給了我宗前輩,讓其帶著她逃命,自己,則是甘願被抓。”


    “那追殺的人不知道有我宗前輩的存在,以為是被穀主夫人給藏了起來,正巧齊道友為救穀主夫人並未離城,就被一同抓住。但大宗的築基弟子宗門之內皆有魂燈點燃,所以追殺的人,不敢直接殺了齊道友,隻能斷其足、毀其道,將其囚禁在不知城外的密林中。”


    “甘城主,這個故事,你作為當事人,應當是熟悉無比吧?”


    “甘賊,你當是沒想過我還能有得見天日的一天吧。”


    齊木眼神刺人,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甘竹,雖然矮了他半天,可氣勢是一點也沒輸下。


    “你囚禁我一百多年,逼我許下天道誓言,想要將你做下的醜事瞞下。可你卻忘了,這世上之事皆是有跡可循。”


    “當年放火屠城的人是你!甘竹。”


    “……兩位小友的故事編得不錯,一張嘴便是信口雌黃。”甘竹怒指齊木,“說,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著桃花穀和天澤宗迷惑眾人?”


    這話,竟是直接扯破臉皮,要跟兩個宗門對著幹了。


    楚璃悄悄地望了望明媚的陽光,等了片刻後,才甩出一枚畫魂石。


    “搜魂之術,可不是隻有你會。”


    這塊畫魂石,可是齊木拚了性命,也要留下的。


    為的,就是要為自己報仇,給自己那過去的一百多年一個交代。


    “妹妹,你將我那侄女送哪去了啊。”


    畫麵中,甘竹麵色森然,掐著一貌美女子的脖頸將她舉在半空。


    “我本不想殺你的,畢竟你我乃是血緣之親……但是,那個孩子你總得把她交出來吧?”


    “你想都別想。”


    女子冷冷一笑,說話間竟是靈力逆轉,存了自爆的心思。


    “你知道自爆行不通,對吧?”甘竹隻一揮手,便止住了女子體內逆流的靈力,畢竟金丹和築基之間的差距,可是猶如鴻溝,“也是……你現在剛剛生下孩子,還虛弱得很……不願意說,也正常。”


    說著,齊木就將女子從半空中放了下來,伸手一攝便揪出了躲在暗處的齊木。


    “挺會啊,要不是你靈力紊亂了,本道還真發現不了你。”齊木一出現,甘竹便注意到了他特意懸在腰際的身份令牌,“丹心閣……嘖,我還殺不了你了。你在那蹲著,怎麽,是想救她?”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不僅迷了桃花穀裏的那人,居然還騙了這麽個傻小子。”甘竹駢指一劃,齊木的雙腳便被齊齊斬下。


    “啊——”


    “丹心閣離這可不近……既然你喜歡亂跑,那就先斷了你的腳吧。”甘竹猛地湊近,“那孩子呢,哪去了?”


    齊木咬緊牙關,看著暈倒在地的女子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這時,甘竹身邊有人提議道:“大人,說不定好好招待他一番,他就知道了……”


    “也是。”


    丹心閣的弟子,他殺不得,難道還折磨不了了麽。


    肉體上的折磨對於修士而言絕不致命,隻要不將體內血液流盡、身首分離,想死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那畫麵,便是放在場上諸位修士的麵前,也是極為血腥的。


    可無論甘竹再怎麽問,注定都是沒有結果的。


    因為齊木確實不知道秦諾究竟被帶去了何處,而天澤宗那弟子的身份,也不是隨口就能說的。


    而且他的道,也不允許他將友人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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