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窒息感猛然襲來,楚璃根本沒有機會去驅動劍符。


    在這生與死的一瞬之間,她竟隻能寄希望於青千玄給她留下的那隻青鳥虛影。


    “天策住手!”


    “嗡——”


    突然,一陣猛烈的衝擊自空中悠悠蕩開,便是天策也無法抵擋這道衝擊波,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站定過後,天策微微眯起雙眼,盯著擋在楚璃麵前的那人,神色晦默。


    “隨心真人來的倒是巧,若是再晚來半刻,這小家夥估計就要死在這了。”


    “不知她是做錯了什麽,竟惹得天策你要對其下死手。”


    “不隻是她。”天策輕笑:“隨心,且看看你比我這多活的百年,足不足以讓你在我的手中保下你與她的性命。”


    言畢,一座巨大的法陣自三人的腳下鋪設開來,將這一方天地徹底同外界隔絕。


    今日一戰無可避免,倘若讓楚璃將自己修習邪法的消息帶了出去,那他們整個皇族都得隨之走向滅亡。


    陣法之中不可額外設陣,隨心目露憂色地望向楚璃,心中思緒萬千。


    他雖是金丹中期,可由於自幼修習天機占卜之術,本身的戰力並不強悍。他並沒有把握,可以將天策擊敗。


    而且金丹真人相互交戰,其巨大的衝擊足以讓楚璃身死道消。


    “隨心前輩且戰,晚輩自有辦法保全自身!”


    楚璃看出了隨心真人的顧慮,忙將頭上的木簪取下,牢牢地攥在掌中。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根簪子能不能保下她的這條命,但是如今的這種情形,已經容不得她顧慮太多。


    若是簪子不行,不也是還有那道青鳥虛影麽。


    待其話音剛落,隨心真人便亮出了法劍同天策交手到了一處。


    霎時間,邪祟之氣遮天而來,就像是無數猙獰的觸手,交纏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一方術法清明,一方光影晦暗。


    一時間就如陰陽相合般,混沌難分。


    “嘩——”


    突然,楚璃手中的木簪突然綻出了一抹光華,同她初遇邪修的那日一模一樣。無數的桃花花瓣飄散在空中,在她的身旁好似結成了一個防護罩,牢牢地將楚璃從戰場上隔離開了。


    ……


    話分兩頭,且說其一。


    定安雖是盜來了顧塵淵的氣息擬造了傳音符將楚璃騙了去,可顧塵淵確實是不日便要到來,邊境那邊的人早就拖不住他了。


    倒不如就此賭得大一些。


    “來人。”


    “屬下在。”


    定安輕輕勾起唇角,目露狠色:“去稟告陛下,就說定安失職,一時竟讓定祿同天澤宗的那個弟子裏應外合,讓她給逃了出去。此刻兩人已經是朝著禁地的那處暗道逃去了,我為了將功贖罪已經去追,但恐其發現禁地裏的秘密,還望陛下迅速加派人手前來支援。”


    “另外。”定安望了望漸沉的天色,“就說楚璃有金丹真人相護,叫陛下莫要小瞧此事。對了,靈舟可已備好?”


    “回主子,靈舟早已備好。”


    “很好。”定安緩緩伸出手,撫摸上了麵前那人的臉。


    借著昏暗的燈光,依稀可以見得那人的長相,居然同定安縣主一模一樣。


    “你知道該怎麽做,對吧?”


    那人垂著頭,語氣堅定:“是,主子。待將此令傳給陛下的貼身侍從後,屬下會去往禁地為楚璃所殺,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定安縣主此人。”


    “那麽,我就靜候你的好消息了。”


    麵具蔽麵,交談結束後,兩人便直接分道揚鑣。


    “楚道友,你可千萬別怪我心狠設計你,誰叫你的身份那麽特殊,而且還發現了潁川郡之中的秘密呢……”


    “此後,世上再無定安縣主。”


    “有的,隻是散修方逐仙。”


    皇族……


    方逐仙戴著麵具,將自己的氣息盡數斂起。


    若是可以,她早就想親手摧毀這個藏汙納垢的汙穢之地了。


    隻不過如今既然可以借宗門之手將其毀滅,她也算是鬆了幾分心神。


    就當,是為了她那無辜慘死的父王贖罪吧。


    至於楚璃究竟會不會死,那又和她有什麽幹係呢?


    若是借著宗門前輩贈予的什麽法寶僥幸保下一條性命來,想必她也不會將此事瞞下;若是就這麽死了,縱使什麽消息都沒有泄露出去,天澤宗也不會輕易將此事揭過。


    或許他們不會因為一個楚璃對帝州皇族宣戰,但是這人畢竟是在你的地盤上出了事,你能不給人家宗門一個交代嗎?


    至於這交代究竟是什麽,就端看天澤宗一張嘴怎麽說了。


    而且,方逐仙也不會輕易放過皇族之人。


    她這些年可不是渾渾度日,甚至於她的手上,掌握著不少皇族內部的機密。也就是說隻要她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將這些機密交到七大宗門的手上,帝州皇族便難逃一劫。


    而楚璃,恰巧就是那最好的時機。


    陣法之內,戰鬥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楚璃猜得沒錯,那簪子中確實藏著一些秘密,但是此刻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麵。縱使她看不懂隨心真人和天策的招式,卻也知道隨心真人此刻正處於劣勢。


    “都說你們千機閣的修士向來柔弱,如今本王倒是見識到了。”天策五指微曲,緩緩地引動一縷邪氣將其凝成一柄黑色的法劍,“所以說,這帝州該是由我們皇族所掌管,你們這些柔柔弱弱的臭算命的,安安靜靜地待在那海邊一隅便好。”


    “早知你們皇族懷有異心,隻是不料竟猖狂至此。”


    隨心真人麵色微微有些泛白,隻見他一手控劍,一手操持著八卦石盤,艱難地抵禦著天策太子的噬魂邪法。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隨心真人便會敗於天策太子的手中,屆時兩人都得玩完。


    木簪啊木簪,不知你可聽得懂我的心思。


    楚璃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木簪的簪身,腦中想著要這防護罩的力量削弱幾分。不料那簪子就好像真的聽懂了她的話一樣,原本將楚璃保護得密不透風的防護罩突然就薄弱了些許,楚璃甚至都能感覺到那蠢蠢欲動的邪氣。


    楚璃不禁微微一怔,心思也隨之活絡了起來。


    倘若,她在防護罩消失的瞬間將那枚金丹期的劍符打向天策,若是隨心真人再加以配合,是不是就有機會將天策就地格殺於此處?


    楚璃望向天策,那人此刻正忙著戲弄力有不逮的隨心真人,並未分出多少心神關心楚璃這個小小的煉氣修士。


    隻是大多數人,都會為自己的輕敵而付出代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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