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龍極其擅因果之道,通天也是知道的。


    “不能。之前試過,哪怕是這水宮中,依舊還殘留著龍氣龍息,甚至是一些極為清淡駁雜的氣機,卻怎麽也引不來因果之力。就好似,這方天地,根本不承載因果大道一般。”


    “如此……你說,會不會是這天地大道不圓滿的緣故。”


    初一入此方天地。


    通天與林龍便感知到這一點了,兩人也不清楚此中因由,想著探一探此方天地,再說其他。


    卻不想,一路而來,見到了這莫名之海,遇到了這無生靈水宮,想要施展因果之法,尋個因由究竟,居然還是被此間天地大道給限製了。


    如林龍這般的,都不能借因果法則之能。


    當真是叫人惱火。


    “走吧,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去其他地方看看,在說其他。”


    水宮終究隻是一個空蕩蕩的水宮而已。


    哪怕是身為龍族,林龍對各式各樣的水宮,都很是喜歡,可這一無所有的水宮,還有什麽看頭。


    更不用說,想窺探此中玄虛,都不能了。


    出了水宮。


    兩人一路隨意而行,不管日月之分,不在乎南北之別,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完全率性而為。


    甚至有時候,遇見一處喜歡的山野,就暫時駐步,然後再出發,早已不是先前想去的方位。


    如此一路而來,三五年中,兩人走過了不下億萬裏方圓的天地,可除了一些如同水宮這般的所在,居然大地之上,不見半個生靈。


    直到這一日。


    兩人再次駐步,卻不是發現了什麽玄妙有生靈之地。


    而是一處遺跡,一處好似已經殘留了無數歲月,卻依舊有著點滴法則殘韻,遍眼看去,好似無數流星墜地的殘破遺跡之地。


    “這戰後遺跡,足有萬裏之廣,如此大戰,怕是最少也是兩位魔聖所為。”


    站在一處足有千百裏深下的隕坑前,通天擰眉注視著左右,又道:“這方天地,怕是在很早之前,大地上也曾有過生靈的,怕不是有境的存在,曾在這裏大戰……”


    之戰,說個驚天動地都是輕的。


    正是如此,便是此方世界足夠寬廣無垠,這大地之上的生靈,怕是也早就絕滅在大戰之中了。


    當然,這也隻是通天推測而已。


    “應是如此。之前見過的那些,依舊留存有諸多生靈的奇異之地,都有如水宮一般的遺物,許是有一些魔聖、坐鎮,才護持了一方安寧。隻是歲月流過太久,也不知這些人,去了何處。”


    “有沒有可能,去了界!”


    既然界眾人,可以從蒼梧水來此方天地,反過來怎麽就不能。


    不過是,兩人走過了億萬裏方圓的界域,卻依舊沒能發現,點滴有關異象。


    甚至如水宮那般的遺物,都隻有一座,剩下的太半都是點滴不剩,少一些也是殘垣斷壁,象征著當年,這些靈韻之地,也曾有準聖、魔聖甚至是存留。


    “可惜了,要是能逆行此方歲月,也許一切都能看個清楚。”


    這方天地,不僅僅是因果之力難行,便是時空之力也同樣有著極大的限製,不然兩人也不會騰雲駕霧一路而行了。


    可越是如此,林龍越是覺得,這裏就好似一方牢籠一般。


    連入了此方世界,都不能隨心所欲的瞬移、挪移,施展推演、因果等法,甚至是想要領悟天地法則,都近乎沒多少可能。


    如此古怪天地。


    若是某些魔神,身在此間,真的和坐牢沒有什麽區別。


    差的,也隻是此間還有靈韻、靈機,雖然相比起界來,要淺薄了許多,可若是,連這些都沒有了,哪怕是入了此間,無數歲月之後,怕是也隻能坐困如死。


    “有沒有覺得,這裏更像是一方牢獄,能夠困住的牢獄。”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若是這裏沒有直通界的時空走廊,或者時空間隙之類的東西,連你都出不得此方天地吧。”


    真是這樣,可不是什麽好事。


    哪怕是此方天地再大,又能如何。


    沒了悟道之機,沒了其他生靈,沒了施展諸多神通妙法的可能,身在此間,怕是時間長了,都要瘋!


    “能進來,就能出去!”


    林龍嘿然一笑又道,“大不了,直接將這方天地給掀翻了,令其重歸混沌也就是了。”


    若說先前,林龍想要做到這一點,怕是還真的要拚了老命的話,現在有著混沌大陣在手,也不過是多耗費一些歲月的事情。


    可時間對於林龍這等存在,又算得了什麽。


    “還不到那時候。”


    頓了頓,通天劍指一引,瞬間將誅仙劍陣給祭了出去,“還是先讓我瞧一瞧,這片遺跡之地,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吧。”


    恍惚間。


    破滅大意衝霄而起,伴隨著啫啫轟鳴之音,律律劍鳴之聲,方圓萬千裏瞬間便爆湧出了驚天殺意。


    無形之風瞬息之間,便將眼前無數的隕坑、水潭、沙海等大戰遺跡,給粉碎成了齏粉。


    伴隨著劍氣殺意凜凜入地,百十裏、千百裏甚至是萬千裏深厚的大地,一一被破滅之意席卷、粉碎、揚舞而起,滿天滿地的風沙一時間竟然遮蓋了不下百萬裏的天際。


    一絲不留,一沙不放。


    正是如此,哪怕是點滴的痕跡、氣機,都被誅仙劍陣追根鎖機,最終被通天喚進手裏。


    不過盞茶的光景,通天便已經將方圓近兩萬裏的大地給徹底翻了三遍,尋出了殘損靈寶碎片十餘件,殘損靈根碎片百十件,各種雜七雜八的破碎靈物之屬,足有千百件。


    可這些都不是通天要尋的。


    直到一直圍觀通天動作的林龍,忽的一招手,將三粒黃沙給攝在了手中,然後指尖微微用力,將這三粒黃沙碾碎……


    下一息。


    兩具早已殘損不堪的碩大屍骸,忽的便充塞了百裏天地。


    這屍骸,哪怕是早已不知道隕落了多久,可一身的之氣,依舊驚天動地,甚至惹得方圓千裏的風沙都近乎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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