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笑看我站著不動,往前走了兩步,拉住我的手說:“來,上車了。”


    “顧一笑,你不用這樣的。”我說。


    他輕聲笑道:“我不來誰來?”


    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把我說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我以為到了現在,顧一笑一定會覺得我不可理喻,為了救一個孩子,要再生一個孩子出來。何況,司建連是孩子的爸爸,卻在我做完手術以後,不管不問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來接我的人,反而是與孩子沒有任何關係的顧一笑。


    他半擁半抱,把我扶到了車上,輕聲問:“想吃點兒什麽,我帶你去吃。”


    “不餓,稍微有點累,想先回家躺一會兒。”我說。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身體確實乏得厲害,一路之上沒有任何說話的*,直到車停到了我家門口時,我才輕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拉開車門要下車。


    顧一笑伸手攔了我一下說:“你好好休息,有事就給我打個電話。”


    “嗯。”我應了一聲,走向自家大門。


    他站在門口又等了很久,我都到了二樓自己的臥室,走到窗邊朝下看時,他才向我揮了揮手,然後上車離開了。


    我對他有所期待,這種期待很自私。


    我想聽到他說對我這件事不介意,但是又害怕聽到這樣的話。我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切實際,而且即使他真的這樣說了,我會不介意嗎?我會在懷著司建連孩子的情況下,繼續和顧一笑在一起嗎?如果真的那樣,我都會對自己感到惡心。


    顧一笑走後,我躺在床上很久,睡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醒過來。然後開始每天忐忑的等著下一次檢查,看能否正常把孩子懷上。


    終於等到了去檢查的時間,醫生摘下口罩對我笑道:“一切正常,回家繼續靜養就行了,等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基本上就能正常活動了,隻不過不要手提重物,不要抱孩子。”


    “謝謝醫生。”我也終於把心放回到肚子裏去。


    懷裏揣著這個孩子,我安心了很多,然後一天一天的開始算日子,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豆包的身體狀況仍然不是很理想,但是情緒穩定了下來。每天見到我時,多少也有了笑模樣。


    在我把公司全部轉給羅小天以後,顧一笑突然忙了起來。因為他被司建連起訴了,說他雇傭商業間諜,竊取他原公司的商業機密,並且刻意低價收購了他的公司。


    現在,司建連想把汽車公司再拿回去。


    確實,顧一笑的公司把司建連的研發團隊,主要是電池團隊整合進來以後,整體市值翻了三倍不止,所以司建連在知道以後,有點錘胸頓足,後悔不已的感覺。


    但是,這種官司想要打贏,難於登天,不過,還是會給公司帶來很大的影響。顧一笑的忙,也就不能理解了。


    我擔心吊膽的度過了三個月,終於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剛從醫院回來,就看到家裏來了不速之客——是盛清錦。


    對於她,我現在的策略是能躲就躲,和她置氣不值當的。


    她看著我有繞開她直接走進房子的意思,馬上幾大步來到我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說:“陶然,看樣子你現在是已經成功懷孕了,咱們也該聊聊了。”


    “我和你們隻是一場交易,現在我懷上了孩子,以後也不會再去找司建連,而你們拿到了自己應得的東西,也不應該來找我。我和我,相看兩生厭,最好是退回到陌生人的距離。”我看著她淡淡的說。


    現在,我不想動氣,為了豆包,無論如何我也要把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的生下來。


    何況想不通她在這個時候找我會有什麽事。


    “都到你家門口了,怎麽就不請我進去坐坐。”她沒介意我的態度,依然笑著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什麽必要,有話就在這兒說,沒話就請回吧。”


    盛清錦眯起眼睛打量了我幾眼,笑道:“本來想和你說點最新的消息的,沒成想你不領情。不過,我這個向來大度,既然從你這裏拿到過好處,這個消息權當是送給你的,免費。”


    我看著她,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盛清錦看著我說:“陶然,其實到了現在我挺可憐你的,因為不管你在事業上多成功,有多優秀,能力多強,到了最後的時候,沒有一個男人對你是真心的。”


    我心裏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經曆,想到了顧一笑。最後搖頭對她說:“不是不真心,而是我自己倒黴,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當作這件事沒發生。”


    “不管是什麽原因吧,你確定對誰都是付出了一片真心,但最後卻沒收獲任何一個人的真心。所以,做為女人,我很可憐你。”她鄙視的說。


    我不想聽這些,往前走了兩步,低聲道:“如果你來隻是想說這些,可以走了。”


    “這些隻是我的真心話,消息還沒講呢。”她說完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大門道,“我真的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司建連,我和你是有可能成為好朋友的。”


    “沒這個可能,沒事請回吧。”我已經懶得和她再廢話下去了。


    盛清錦笑了笑繼續說:“既然你這麽不歡迎,我就長話短說。”


    她饒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在為你兒子謀命的時候,正巧給人了正當的分手理由。我聽說,顧一笑的初戀回來了,現在兩個人還正熱乎著呢。你呢,又要生一個司建連的孩子來救豆包。這一回,倒是主動給人找了個不用找的分手理由。”


    她說完看了我一會兒,又說:“多保重吧,你想和司建連再生個孩子的那一天就應當知道,你和顧一笑是沒可能的。隻不過,這節骨眼兒趕得太寸了,你也算是成全了他。”


    盛清錦是什麽時候走的,我不知道。


    我隻覺得全身發冷,推開屋門以後,如墜冰窯。


    這是不可能的事,顧一笑和我說過劉怡然死了,司建連也和我說過劉怡然死了。怎麽可能會重新活過來?


    我在沙發上一直坐到天徹底黑下去,起身的時候小腹一陣鑽心的疼。我扶著沙發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衛生間,打開燈一看,見紅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難過傷心都是來不及的,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去醫院。


    家裏沒有人,隻有我一個。我把王阿姨和羅小天都留到了醫院,甚至在醫院邊上租了一套房子,讓他們能夠好好休息。今天我去醫院檢查以後,想回家好好睡一覺才回來了,要不然我也會去哪兒邊。


    叫出租車來不及,我隻能自己爬上車子,慢慢的開車往醫院去。


    等我撐到醫院,腿都是顫的。


    醫生看到我外衣上的血也是嚇了一跳,馬上把我弄上了病床,馬上開始檢查。我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在心裏默念,孩子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事。


    護士推著我在去做各項儀器的檢查,等過了一個小時以後,我的主治醫生站到我麵前,一臉的遺憾。


    我心一下掉到了冰窯裏。


    “陶然,很遺憾,孩子沒保住。”醫生說。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準確的釘到我心上。


    我沒哭,眼淚卻涼涼的順著臉往下麵滴。


    我不僅誤傷了一條生命,而且還又耽誤了三個月的時間。


    豆包等不及了,他還能堅持多久,我不知道,醫生也不知道。


    “你這個年齡,本來就不易懷孕了,如果你執意還想,身體現在也不行,至少還要有半年的恢複期。”醫生說。


    這一刻,我徹底崩潰了。


    護士是什麽時候把我推進病房的,我不知道。最後她走的時間問:“需要通知您的家人嗎?”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


    剛才醫生和我說得很清楚,明天她會給我準備一台清宮手術。


    想到這裏,眼淚又無聲的流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我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再一次醒來是深夜,月光冰涼如水透過玻璃照了進來。我慢慢從床上起來,走到了窗邊。


    這裏是十七層,我朝下看的時候,覺得很輕鬆,忽然意識到隻要我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是,我不能啊,我還有一個豆包啊。


    接下來要做什麽?聽天由命嗎?


    接下來我還能做什麽?除了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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