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句話以後,忽然想罵娘,顧一笑帶著女伴兒上來,在我麵前演什麽虐戀情深。我有衝動,想跑到他麵前質問是怎麽回事,但是稍一想就明白,這件事我是不能生氣的,因為我沒有生氣的資格。


    我現在的身份是段景琛的妻子,我去質問別的男人為什麽帶女伴兒出遊?除非我的腦子進水了。


    想到這裏,我陡然失力,然後假裝平靜的走向臥室。


    不知道為什麽,我頭疼得厲害,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我走進臥室就隨手關上了門,連段景琛在身後和我說了什麽,我都沒聽到。依稀記得他說的是吃飯什麽的,緊接著我就倒在了床上。


    在身體接觸床鋪的那一刻,我覺得累極了,就像是身上壓了幾百斤的石頭一樣,眼皮也沉得厲害,沒一會兒功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醒過來的時候,窗子外麵一片漆黑,頭上還有一塊疊成豆腐樣的毛巾。我想翻身起來,才一動就覺得身上的肌肉酸痛一片,嗓子也幹得冒煙兒了。


    “醒了?”段景琛的聲音比人更早一步進來。


    “我怎麽了?病了?”我問。


    段景琛笑道:“發燒了,可能是前一段時間太忙,突然放鬆下來,你一下就病了。我剛才約了船上的隨船醫生,他說等你醒來再叫他過來。”


    “現在幾點了?”我問。


    他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八點多。”


    “我以為睡了很久了,原來沒多大會兒啊。”我聲音沙啞,嗓子很疼。


    “燒著你也睡不踏實,還說胡話呢。我叫醫生過來,先看看給你開點藥,讓你先別這麽難受。”段景琛說著就站了起來。


    我聽到他說我燒得說胡話,馬上對著他的背影問:“我說了什麽胡話?”


    “外星語一樣,聽都聽不不懂。”段景琛笑了笑,“別想那麽多了,先把身體養好才是真的。”


    醫生來了,檢查了我的症狀以後,確診是感冒發燒,於是留下一些退燒的藥就走了。


    醫生走後,段景琛又忙前忙後的弄水給我吃藥,看著我吃下藥以後,他又說:“你休息一下,我去開弄點兒吃的,你現在不能亂吃東西,我去看看。”


    說著他馬不停蹄的又走了出去。


    我看著忙得像個陀螺的段景琛,心裏有點兒過意不去,想叫住他,他都走遠了。


    半個小時以後,他端進來一托盤好吃的。


    在遊輪上,他居然弄到了小雲吞和小包子,真的特別讓我出乎意料。而且這些小吃做得也是特別好,清亮亮的湯裏放著一點香菜末,味道誘人極了。


    “先吃一點兒,明天好點兒再吃大餐。”他說著就把餐盤放到我麵前。


    我確實也餓了,在吃了退燒藥以後身體也舒服了不少,於是端起碗就吃了起來。直到把湯都喝了,我才想到問他。


    “你吃了嗎?”我問。


    他看著笑了笑,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說:“擦擦你的油嘴。不用管我,我吃飽了。”


    我想了想,他一直都在照顧我,好像沒吃飯的時間啊。


    “別騙我啊,餓的可是你自己的肚子。”我笑道。


    段景琛看著我笑,居然發愣了。我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兒來,然後他朝前走了幾步,突然俯下身子在我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說:“謝謝關心,我確實是沒吃,怕你擔心才說吃的。”


    我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食物,有些尷尬的說:“那隻剩下這些了。”


    “我不介意,先墊一口,要是再餓再去餐廳點。”段景琛確認我吃飽了以後,端起餐盤坐到一旁,毫不介意的把我吃剩下的食物都吃了。


    “別別……”我忙叫住他,“我感冒了,別傳染你。”


    “我抵抗力好,沒事兒的,你放心。”段景琛笑了笑。


    很快他就把省下的東西都吃光了,然後他又忙前忙後的把餐盤送出去,進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


    “我做的水果拚盤,你吃一點兒。”他說。


    我看著他,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搖頭對他道:“我隻是感冒,又不是四肢斷了,能下得了地的。”


    他笑了笑:“醫生都說了,讓你多休息。”


    無奈,我隻能接受他的照顧。


    我病了三天,段景琛就細心的照顧了我三天。中間,我提出想出去走走,他都不同意,說我才好,海上風大,一吹再嚴重了,後麵的行程也就別玩了。


    第四天早上起來,我覺得自己好多了。就先走到了陽台上,趴欄杆看海。


    我沒有在海上住的經驗,這樣處在大海中央的經曆是頭一回,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和大海是一體的,又好像自己渺小到和世界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左想右想,都是挺矛盾的感覺。不過,段景琛說得對,海上風確實很大,尤其我們住的又高。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的陽台門推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他走出來以後,視線就一直盯著我看。


    我知道是顧一笑,下意識的想躲開,就準備轉身回房間。


    他卻在這時突然開口:“現在連見我都不敢見了,我是考慮嗎?能吃了你。不過,我忘記和你說一句話了。”


    我聞言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遙遙的看了過去。


    他今天穿著一件圓領中式襯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沒係,鬆鬆的開著,下麵一條藏藍色的亞麻褲子,整個人高雅又慵懶。


    在晨風裏,藍天白雲裏,他格外的好看。


    “什麽話?”我輕聲問。


    他一勾嘴唇,露出一個很不屑的淺笑道:“祝你新婚快樂啊。”


    我心裏就像被勾子勾了一下似的,裏外連在一起的疼,最後還被勾出去一條肉。


    “親愛的,你在和誰說話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風先是吹起了陽台和主臥之間那道門的白色紗簾,緊接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在白紗裏走了出來。她個子高挑,皮膚白皙,穿著一件紅色的吊帶睡裙……我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顧一笑帶的女伴兒很好看,很誘人……


    “不相幹的人。”顧一笑冷冷道,然後摟著女人的腰說,“進去吧,外麵風這麽大。”


    他們還說了什麽我就聽不真切了。


    我心裏有點堵,但又覺得自己這點兒堵沒來由,想了一會兒便想回房間了。我一回頭,就看到段景琛站在陽台門邊上,身上穿著天藍色的t恤,白色的製服短褲,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你來多久了?”


    “一直在看著你啊。”段景琛說著站直了身體,走到我麵前很自然的拉上我的手說:“走吧,我一直就聽說這上麵的早餐很豐盛,這幾天都沒吃著,今天咱們一起過去。”


    我長出一口氣,想吐出壓在心上的那塊石頭,對段景琛說:“等我簡單洗漱一下,換換衣服。”


    “好。”他溫和一笑走了出去。


    我簡單洗漱以後,看到自己麵色不好,可能是因為生病的原因,憔悴了很多。於是拿出化妝包,認真的化了個妝。不管怎麽樣,在外人麵前形象還是要多注意的。


    我換了一件鵝黃色的上衣,一條白色的五分褲,然後穿了一雙輕薄的運動鞋就走了出去。


    段景琛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一亮說:“陶然,你這樣真好看。”


    這本來是一句很平常的誇人的話,卻把我說得臉紅了。不知為什麽,心裏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來到餐廳坐下,段景琛問:“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


    “粥,小菜,水果,再來點小麵就行了。”我說。


    段景琛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說:“吃這麽少,我看著拿了啊,你剛病好,要好好補一下,多吃點蛋白質。”


    我搖頭說:“我沒什麽胃口。”


    他笑著離開了。


    下一秒顧一笑就摟著他的女伴坐在我倆對麵的那張桌子上,同時對段景琛說:“她喜歡吃什麽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顧一笑是怎麽想的,就是覺得他處處和我作對。


    我們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想認真的和他談,但是我一開口他就對我各種冷嘲熱諷,我根本沒辦法和他聊。


    現在,不管怎麽說,這是我和段景琛的蜜月旅行,他卻如影相隨的跟在我們身邊,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我的妻子,我自然知道她喜歡吃什麽,我問她,隻是認真的尊重她這一頓飯的選擇。你是不是話有點兒多了。”段景琛微一皺眉道。


    顧一笑看著他,冷冷一笑站了起來。


    “一笑,我想芒果汁。”他身邊的女人看到形勢不對,馬上小心的被拉了一下他的手說。


    “呆著。”顧一笑看了她一眼聲音短促的說。


    那個女人馬上不敢說話了。


    我也不想在公眾場合把事情鬧大,就站了起來上前挽住了段景琛的手說:“走吧,咱們一起去拿。”


    我拉著段景琛走開了,雖然我沒回頭也知道顧一笑的目光刀子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和段景琛端了吃的回來時,顧一笑已經走了。我徹底鬆了一口氣,對他道:“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導致現在這麽尷尬。”


    “他現在根本不和我談,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應該是不死心吧。”段景琛說到這裏欲言又止,最後笑了笑,說,“吃飯吧。”


    “嗯。”我也不想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如果段景琛問我和他在一起後不後悔,我怎麽回答,堅定的說不後悔,我說不出口;說後悔,他會怎麽想?何況,我同意和段景琛結婚也是認真考慮了很久的結果……雖然,當時顧一笑是不在人世的狀態,但是,這個決定是我自己做的。


    這一天,雖然隻是在船上,但是段景琛安排的娛樂項目很多。上午曬太陽,喝果酒,吹海風。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午睡起來以後,遊泳,然後去吃了一頓海鮮大餐,之後又泡在星光下的私人遊泳池裏。


    套房是帶一個私密性很好的小遊泳池的,太陽落山以後,往水裏一泡,感覺很好。


    四周都是暗的,星星的就顯得格外的亮。


    “水果來了。”段景琛把果盤漂在水上,對我笑了笑。


    我看著他,看著水果,看著星星,忽然想到了那個和顧一笑一起在海上孤獨的漂泊的日子。


    那個時候,世界上什麽都沒有,隻有我和他,然後在大風浪麵前,他選擇了舍棄自己保全了我。


    這個想法是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裏的,我一下就怔住了。


    我知道了,顧一笑這樣別扭的對我的原因。


    突然的,我從從裏站了起來,對段景琛說:“現在,我想和顧一笑好好聊聊。”


    “現在?”他不敢肯定的問。


    “對,就現在。”我說。


    他沒問為什麽,馬上從水裏站了起來,原來拿起了一旁的浴袍穿在身上,隨手扔給我一件道:“好,我去約他,還是你自己去?”


    “我去,你不用等我睡覺了,可能會很晚。”我說。


    段景琛點了點頭,他在遊泳池邊的躺椅上坐下,然後點了一支煙。


    我從水裏出來,然後進臥室洗澡換衣服,最後臨出門時我對他說了一句:“我去了。”


    他在外麵應了一聲嗯。


    雖然他隻說了一個字,我卻從裏麵聽出來了不安。


    我和段景琛雖然結婚了,但是他一直沒碰我,因為我總是下意識的抗拒,我們之間最親密的動作不過是牽手,還有他在我臉上偶爾留下吻的印記。


    我走到顧一笑的房門口,然後抬手敲響了門。


    過了十幾秒以後,裏麵有個女人問:“誰?”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找顧一笑的。”


    她說了什麽我聽不真切,但是又等了十幾秒以後,門被人猛的拉開,顧一笑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找我?”他問。


    “對,我需要和你聊聊。”我說。


    他一笑馬上就準備關門:“有必要嗎?你現在是有夫之婦,和我深夜聊天,合適嗎?”


    “我想到了我們倆個一起飄在海上的那個晚上,所以想和你聊。如果你這一次拒絕了我,那麽我們以後再也不會有談的機會了。”我說。


    我知道,我是一個不討趣的女人。在我理智的時候,處理問題的方式特別的招人恨。


    現在就是如此。


    顧一笑看著我,咬牙切齒的問:“有談的必要嗎?”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心裏對自己說:“陶然,從心裏把顧一笑刪除吧,他如果一直都在,你是過不好這輩子的,愧疚都能要了你的命。”


    我給自己下達了這個命令,然後淚流滿麵。但是,我沒猶豫,在他話音剛落時,我轉身就走。


    我走了五六步,顧一笑突然在我身後喊了一聲:“陶然,我和你談。”


    我含著眼淚就笑了,然後站住了腳步。


    顧一笑走了出來,這時他的女伴也追了出來說:“你們去哪兒,我也要去。”


    “回去。”顧一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


    那個女人站在那裏居然真的不敢動了。


    顧一笑並沒再理會她,對我說:“走吧,你說在哪兒談。”


    “請你喝酒吧,很久沒請你喝了。我的病剛好,但是,今天晚上豁出去陪你喝到痛快。”我說。


    顧一笑跟著我一言不發的走到了酒吧。


    遊輪上的酒吧是尤其熱鬧的,裏麵的人坐得滿滿的。顧一笑走過去看了一圈,看中了一個靠著護欄能看到月光下波光轔轔的大海的位置,但是那個位置上已經有人坐著了。


    他走過去,從口袋裏拿出厚厚的一撂現金放到桌子上說:“我需要用一下這張桌子,可以嗎?”


    那人本來是想發怒的,但是看到那麽厚的現金以後,馬上拿起來收到口袋裏說:“好,那酒錢也是你們結了。”


    顧一笑點了點頭說:“好。”


    然後他坐下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了過去。


    顧一笑看到我在他對麵坐下以後,低頭看著酒水單子,一分鍾以後抬手叫來了酒保。


    他點了很多酒,都是以前他愛喝的。


    我看著他點酒,明知道這麽多他會喝壞,也沒阻攔。


    酒很快就上了,因為其中不少都是很貴的,所以酒保讓他先賣了單。顧一笑刷完卡,揮手讓酒保離開。


    他在酒杯裏放上冰塊,然後倒進了大半杯的烈酒,之後拿出打火機啪的一下打出火苗,把火往杯口一放,嗖的一下起了一片藍色的火苗。


    他做好一杯,又做第二壞,然後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麵前。


    “為我劫後重生幹一杯。”他說著端起了酒杯。


    我也拿起來,和他碰杯以後一飲而盡。


    我很久不喝烈酒了,這一杯喝的又快,嗓子被嗆得難受,幾處要咳嗽起來。顧一笑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別和我說,你現在隻喝果汁了。”


    隻喝果汁是我和顧一笑開過的一個玩笑,用來諷刺那些綠茶和白蓮的,現在他用到了我的身上,我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玩笑的意思。


    我忍住了眼睛裏的淚,重新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


    第二杯還是這樣,第三杯還是這樣。


    三杯下肚以後,我覺得自己肚子裏多了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球。


    他還是沒開口的意思。


    我也知道,他現在沒想好怎麽開口,我也一樣,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知道頭兒在哪兒。


    他擺了一排的酒杯先倒滿了啤酒,然後在這一排酒杯上再放上了小一號兒的白酒杯,然後倒滿了白酒。


    緊接著,他也在我麵前如此擺了一排兩層,並且倒滿了酒。


    “陶然,謝謝你來陪我喝酒。這麽久了,我最終於歡暢的喝一杯。”他說著用手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桌麵受到震動,上麵一層本來就錯著放的白酒杯紛紛落到了下麵的大酒杯裏。白酒落到啤酒裏,起了無數的泡泡。


    他從左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頭都不抬,手上的動作行雲流水。


    我記得他和我說,這種酒叫炸彈,一般都是壓軸的時候才用的。但是,今天他把這個放到了前麵。


    我看著他,在昏暗是的燈光下,在耀眼的星光下,他的眼睛裏似乎也有深大滴大滴的液體流了出來。


    我心裏一痛,從左到右開始喝酒。


    其實酒混著喝特別容易醉,尤其是我們這種快喝的辦法。我覺得自己已經醉了,但是對麵的顧一笑還在喝。


    他一口氣喝光了麵前的八杯混合酒,然後抬頭對我說:“還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


    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紅得嚇人,不知道是因為酒杯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我也和他一樣喝光了眼前的酒。


    他一笑,拿起了另外一瓶酒要開。


    “顧一笑,要是再喝下去,就沒法兒聊了。”我對他說。


    “喝盡興了,才能聊,否則說的都是違心的話。”他眼睛雖紅,卻眼神清明。


    顧一笑喝酒的方法花樣百出,我真的有點吃消了。以前,我也陪他喝過,但是每一次他都教我一種喝法,不像今天都像是拚酒方式薈萃了。


    他看著我,自己一邊倒一邊做一邊喝。


    “喝不下了,你就看著我。有你陪著,就行了。”他淡淡的說。


    但是,對我來說,這一次和他這樣坦誠布公的聊天,機會不多。所以,我也不想他不盡興。


    我們喝得太快,花樣兒太多。很快就成了酒吧裏的焦點,甚至有人悄悄的拍了照片。


    一開始我還能說幾句話,後來我也沒力氣說了。


    我們兩個喝到一個階段停了下來,然後四目相對,先是愣著,過了幾分鍾以後,我們就這樣對視著笑了起來。


    “陶然,我回到北京時,你的婚車都出發了。我開著車在後麵追。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因為在三亞我已經說了,隻需要你陪我過幾天平平淡淡的尋常日子,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可是,當我重新活過來,我第一個強烈的願望是,我要娶到你。這輩子,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娶到你。我在海上求生的那段日子,靠的就是那幾天我們在三亞的回憶,還有娶你的念頭活下來的。否則,我早就死了。”顧一笑紅著眼睛,趴在桌子上,仰頭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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