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笑就馬上猜出來,他的話裏有水分。如果說這是一場局,也是分好幾層的局。


    第一層盛清錦收賣薔薇算計我和喬吉安。第二層,薔薇自己的小心思,現在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田軍必定與她達成了某項一致,否則絕對不會在剛才拒絕了要把薔薇交給警察的建議。第三層,田軍。


    “我很簡單的,讓何蕭去見我老媽,認個錯。”田軍說。


    我依然不相信:“既然這樣,我就直接報警了,讓警察來處理關於薔薇的事。至少我化解了我自己的危機,何蕭與我也生不出間隙。”


    “你用這種手段解決,喬吉安會相信嗎?如果她對你有了看法,以後會怎麽樣?”田軍打斷了我的話,“女人為了感情的獨占性,可是做得出任何事的。”


    “很簡單,我迅速結婚唄。”我說。


    “對象是誰?”田軍又問。


    我都準備把段景琛說出來時,忽然刹住了車,看著他問:“你關心這麽多做什麽。”


    “我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別人也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田軍說,“如果要報警,你至少要通知何蕭一聲,而據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同意報警。對於薔薇這一類人,他向來有自己的對付手段。他以為報警太便宜這種人了。”


    田軍說完,當著我的麵兒給何蕭打了電話。


    我們得到的答複和田軍猜測的一樣,他看到我的眼神得意的笑了笑說:“不管怎麽說,我和何蕭也是親兄弟,對於他的處理方式,我還是很了解的。”


    “好吧,那我現在也要考慮一下你的條件了。”我站了起來。


    田軍伸手攔住了我說:“陶然,做人要有誠信了,你剛才答應我以後,我才把事情的經過和你說清楚的。”


    “那我選擇性忘記,可以嗎?你就當沒和我講過。”我說。


    我的話把田軍氣得不行,他咬牙切齒的對我說:“你要非這樣不可,別後悔。”


    “開個玩笑。我這個人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說話算話。等我想辦法安排一下,近期正好有一個去美國考察的機會,到時,我帶上何蕭。”我說。


    田軍這回真的放鬆下來。


    我走出咖啡館,一回頭還看到他居然在朝我揮手。


    喬吉安在醫院裏住了一周,出院時一切都穩定了。我和她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她一臉擔驚。最後,愣了很久才問:“薔薇現在在哪兒?”


    “田軍把她帶走了,至於什麽地方,我不太清楚。”我說。


    她的臉白了白說:“這些,你和何蕭講了嗎?”


    我搖了搖頭:“應該不用我講吧,田軍應該和他哥哥都說了。”


    說到這裏,她的臉更白了。


    “你怎麽了?千萬不要情緒激動,你才好一點兒。”我說。


    喬吉安忽然拉住了我的手,緊張的說:“陶然,我現在完全能信任的人隻有你了,你一定要幫我一件事。”


    我被她的鄭重嚇住了。


    這幾天我去醫院看她時,何蕭都在場,所以我們基本上就沒怎麽聊天,說的都是大家知道的內容。


    今天,何蕭把她送回家以後,有事出去了,我在她家陪著她,空間比較私密,我覺得她情緒也穩定了,就試著把事情說了說。


    其實,我還有很多話要說,我說這些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她知道何蕭會保護她,用他自己的方式。


    沒想到,我的話才說了三分之一,她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她臉色難看得要死,我一個字也不敢往下講了。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一定幫忙。”我認真的說。


    她虛弱的笑了笑說:“謝謝。”


    我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又坐到她麵前,輕聲道:“你慢慢說。”


    “求你想辦法讓薔薇永遠消失在何蕭麵前,對於我被下了打胎藥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去查,也不要去追究了。”喬吉安道。


    我一聽就急了,哪有吃這種啞巴虧的。就算是不報警,也應該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啊。


    “為什麽!”我不解的問。


    “求你了,求你了。”喬吉安反複說。


    我看著她真的就快要暈到了,歎了一口氣說:“我盡量去安排吧,但是何蕭如果真的要查,我也阻攔不住。他的工作,你要做。”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查下去的。”喬吉安道。


    我一頭的霧水,忽然覺得田軍還有事情隱瞞我。但是,現在去問,他肯定不說。從他身上找不到突破點,我倒不如去找找盛清錦。


    可是,一想到喬吉安剛才的樣子,我就覺得心疼。要是我繼續查下去,事情會是怎麽樣的?最後鬧大了,喬吉安知道以後,我要怎麽說?


    對於盛清錦,我確實是恨之入骨了。


    這幾天我也沒閑著,讓人查了盛清錦的近況。她過得不太好,羅小天回香港了,在北京給她置了一套價值不菲的房產。


    然後,好像這件事也就到此結束了,對於孩子,羅小天也就那樣了。


    她這麽恨我,還是有原因的。


    就在我調查這件事時,劉明月和朱同夫婦又來北京了,並且第一時間約我吃飯。我在電話裏說吃飯可以,但是dna鑒定的事免談。


    他們滿口應下了。


    我們一見麵,朱同就扔給我一個勁爆的消息。


    “陶然,盛清錦現在也是挺讓人醉了,我們在深圳的時候遇到她了,她在和人約會。”朱同兩眼冒著八卦的綠光對我說。


    “很正常,她肯定還要再找一個金主。”我說。


    對於盛清錦有這樣的舉動,我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是你猜得出來,她約會的對象是誰嗎?”朱同又問。


    我看過去,認真打量著他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我才慢慢收起了笑問:“你該不會看到的是她和司建連在約會吧?”


    “說對了。”劉明月搶著說。


    我這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真的就像是打翻了廚房裏所有的調味兒瓶。這感覺別提有多酸爽了。


    “司建連又不傻,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我說。


    “才不是……”劉明月剛開口就被朱同打斷了。


    他說:“不過,我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也可能是我們看到的隻是一個表麵,或者是一個動作分解。”


    “司建連又接受她了?”我手有點微微的發抖了。


    如果真是這樣,司建連這個人也是夠惡心的。


    “她哭著撲進了司建連的懷裏,我看他們倒是像要複合的樣子。”劉明月說。


    我壓住心裏的不適說:“這和我沒什麽關係了,司建連和我也沒關係了,一個前夫,我那麽關注幹什麽。”


    “不過,你也別多想,或許是盛清錦貼上去的。隻要是男人,哪個能推開正在哭著的女人。”朱同為了讓我寬心,耐心的說。


    “你也推不開嗎?”劉明月馬上挑眉問。


    朱同臉色一驚:“如果是你哭,我心疼都來不及。如果是別人哭,我都不正眼看,不給她撲的機會。”


    他們夫妻的對話把我逗笑了。


    不過,看著他們,我真的是打心眼兒裏羨慕啊。


    劉明月和朱同開了玩笑以後,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陶然,有一件事我必須求你原諒。”


    “怎麽了?”我問。


    “我說出來以後,你不許罵我,不許不理我,而且以後必須還和我是好朋友。”她又提了一堆的條件。


    “你這麽一說我心裏怪毛的,直說吧。”我說。


    “你答應了,我才說。”她認真的道。


    我想了想,最近自己應該沒被人挖肝挖腎,覺得沒什麽事情不能原諒她的,點頭說:“好的,我答應。”


    “那個,我拿你的頭發去做了dna鑒定。”劉明月盯著我說,“鑒定結果出來了,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這輩子不能做姐妹,隻能做朋友了。”


    我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朱同馬上說:“頭發不是偷偷來你家剪的,是你去理發,我們在那家店裏貓著,悄悄從那裏買走的。”


    他們夫妻倆都小心翼翼的,搞得我也沒話說了。


    劉明月看事情都說清楚了,馬上道:“你答應了我不生氣的哦。”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好吧,以後再也不要提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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