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被我道破心思,低下頭去,悶聲不吭。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挺心疼的,伸手把他抱在懷裏,親了他一下道:“沒事,你隻要說不願意,媽媽就不結婚,好不好?”


    他還是不說話,低頭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聲音很小的說:“我不是不讓媽媽結婚,是怕媽媽被人騙了。”


    他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我,幹淨清澈的眼底都是對我的擔憂。


    “沒事,媽媽會保護好自己的。”我說。


    “爸爸給我打電話,讓我保護好媽媽,我沒做到。”豆包很不高興。


    我這才明白他剛才聊得正歡時突然鬧脾氣是為什麽,原來是司建連對他私底下有囑咐啊。想到這裏,我努力緩和了語氣對他說:“你想保護媽媽,媽媽很感動,但是你現在還小,還需要媽媽來保護,等你長大了再來保護媽好,好不好?”


    有時候某些育兒百科也是胡扯,小孩子給他保護人的責任,純屬對孩子進行洗腦和綁架。孩子隻能承擔他能承擔得起的責任,像這種保護媽媽的話,給五六歲的孩子說,有點早了。


    豆包似懂非懂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摟著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婚姻對女人和孩子來說是全部,特別是對未成年的孩子來說。現在,我和司建連倒是都能為自己負責了,可孩子呢?他這個不完整的家庭讓誰負責?可是,現代社會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即使為了孩子,我也沒能把沾了狗屎的婚姻繼續下去。


    我哄睡了豆包,自己又呆愣了很久,才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躺在床上,想到豆包以後的生活,我真的淚流滿麵。我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媽媽以後的女人都喜歡腦補故事的結局。反正,我是。我想像得到我以後忙起來的時候,豆包自己上學,自己吃飯,自己點外賣的情形。別人即使爸爸媽媽不在身邊,還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他呢,身邊除了我,就是他自己。


    我覺得自己的孩子太可憐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生活還要繼續的。


    第二天我頂著一對熊貓眼進入辦公室時,何蕭湊過來笑嘻嘻的說:“怎麽了?縱於過度了?”


    “你嘴裏能吐出象牙嗎!”我罵了他一句。


    對於何蕭的自來熟,我也無話可說。


    他嘻嘻一笑站直了身體:“就算是被我說中了,也不要這樣氣急敗壞吧。”


    “別扯了。”我橫了他一眼,“你和喬吉安的婚禮準備得怎麽樣了?”


    何蕭嘴角一翹,眉毛一挑:“你是我媽啊,這麽關心我的婚事。”


    “我關心的是喬吉安,又不是你。”我隨口道。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想到昨天何蕭和我說的那些話。我在心裏下了決心,不再說了,不再勸了。或許我的好心,在別人眼裏隻是別有用心吧。


    我一沉默,何蕭反而來招我。


    他戳了一下我的胳膊問:“發什麽呆啊,和你說話呢。”


    “你說什麽?我跑神兒了,對不起。”我一本正經的對他說。


    他瞪著我,一臉無奈的說:“吉安想讓你陪她去選婚紗,你有沒有時間?”


    “有啊,隻要是給喬吉安選婚紗,我鐵定是有時間的。”我說。


    “那你等一下去接她。”他說完以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說,“她性子倔,不肯用我的錢,你就說是送給她的。”


    我看了一眼那張黑金卡,推回到他手裏:“我好朋友結婚,婚紗我送了。”


    何蕭聞言笑了笑:“好吧,誰讓你是富婆,宰富婆無罪。我等一下就給吉安打電話,讓她選最貴的,最好幾百萬一條的定製。”


    我笑了笑說:“好啊。”


    對於我答得這麽利落,他明顯的一怔,緩緩笑道:“這麽老實?”


    “又不是給穿的。”我對他道。


    何蕭搖頭笑著離開,邊走邊給喬吉安打電話。他剛一走,在附近坐著聽到何蕭話的員工就小聲問我:“陶總,王老五要結婚了?”


    看著他們好奇的樣子,我不由笑出聲來:“人都是要結婚的,他結婚有什麽稀奇的?”


    一個男員工笑道:“公司的女性這一次集體失戀了唄。”


    坐在他旁邊的女員工瞪了他一眼,他馬上不敢說話了。


    “他這個也就長得不錯,外加有點兒錢,其它的好處一個沒有,姑娘們不要跳坑,這種人不是良配。”我故意把何蕭說得這麽不堪,省得將來給喬吉安找麻煩。


    何蕭明明走出去很遠了,好像聽到了我的話,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扔給我一記眼刀。


    我給喬吉安打了電話,約好過去接她的時間,然後迅速打開電腦處理了一些緊急事務。現在和運營商的合作已經穩定了,最近沒什麽大事,就等著定期結帳。還有就是半個月以後可能需要出一趟差,去美國那邊的研究所看看。


    我到吉安家樓下時,她已經等著我了,接到我的電話飛快的坐電梯下來。


    我在車裏坐著,看著她一路小跑過來,有點心驚肉跳,馬上打開窗子對她喊道:“你急什麽,走路慢點!不然,何蕭可是會扒了我的皮的。”


    喬吉安咯咯一笑慢了起來。


    我下車拉開車門,把她扶上來,而且是主要駕駛後麵的座位。


    她看著我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笑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這麽小心,搞得我都緊張了。”


    “前三個月孩子不穩定,你多注意點兒吧。而且,你又是大齡產婦,多小心一點沒問題。”我說。


    喬吉安聽我這樣說才老實下來,不過還是有點不情願的說:“大齡這個詞最近聽得太多了,真紮心啊。”


    我笑了笑,看她係好了安全帶,我才把車緩緩開出去,同時笑道:“在醫生麵前,沒什麽的,他們分得很清楚,女性黃金生育年齡是二十八。不過,現在很少有二十八歲生孩子的了。特別是北京,我們公司有一個財務副總,四十一才生的頭胎,現在也挺好的。”


    喬吉安認真的聽我說著,最後笑道:“挺羨慕你的,如果早點遇到他,我也肯早生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她和何蕭之間有點戲劇性。一開始,何蕭對她要死要活,她無感。現在,何蕭對她似乎沒有從前那麽粘乎了,她又想給他生猴子了。


    人生總是這樣陰差陽錯。


    但是,不管怎麽樣,結局是好的,就好了。


    何蕭這種人,選的都是國際大牌婚紗,如果不是喬吉安帶路,我根本想不到在東方新天地上麵居然有這麽多的婚紗公司。


    他們租著全北京最貴的寫字樓,幾百平米的大開間,擺的全是製作精良的婚紗。


    我和喬吉安走進去以後,馬上有兩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女孩子上來服務,柔聲細語的問著想要什麽風格的,要達到什麽效果的等等。


    喬吉安很高興,而且還略帶興奮。


    她說出自己的要求,那兩個女孩把我們讓到一旁寬大的沙發上,讓端上來喝的,然後去後麵選同風格的拿出來給喬吉安選。


    我看著她選,給出中肯的意見。


    其實,說實話,對於我這種大大咧咧的人來說,看所有的婚紗都差不多。都是雪白,都把新娘子的身材襯托的跟瓷瓶娃娃似的。再加上喬吉安這些年一直嚴格控製自己的飲食,身材好得就像用卡尺量出來一樣。真的是穿那一件都漂亮。


    最後她選了四套,一套白的抹胸式帶大拖尾的,頭紗也有三四米長,大拖尾上麵全是鑽,閃得人眼都快瞎了,看過去真的像碎了一地的星星。一套粉色的魚尾款,一套真絲的大紅禮服款,還有一套傳統的龍鳳褂,也是做工精良,美倫美奐。


    我想到自己結婚時兩千三的婚紗,真心覺得一分價錢一份貨。


    她選好以後,看著我說:“你也來選一下唄,反正遲早都要用的。”


    “不用,我穿過了。”我對她笑著搖頭。


    “下一次呢。”喬吉安對服務員,“給她選兩套,要漂亮的,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


    服務人員馬上去辦,我再怎麽推辭她們把婚紗掛到架子上推出來時,我的眼睛還是被吸引了。


    現在的婚紗,做得真漂亮。


    服務員倒是挺會看人搭衣服,給我推出來一套純白的,一套冰藍的,一套黑色的。


    說實話,我被吸引了,特別是黑色那套和冰藍那套。


    喬吉安看到以後也說:“哇,好漂亮,剛才怎麽沒讓我看這三套?”


    服務員抱歉的說:“您的氣質比較清純甜美,所以配那幾套更漂亮。這幾套在成熟一點的人穿上才好看,要不,您也試一下。”


    喬吉安自然是試了,但是試完以後發現確實不如她剛才選的那幾套漂亮。她就鼓動我也去試試。


    “我試什麽?又沒機會穿?”我道。


    “試試嘛,老段求婚你都答應了。”喬吉安道。


    我倒不是為了段景琛求婚什麽的,實在是沒抵擋得住那套黑色的霸道婚紗,於是過去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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