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我來說是很意外的事,花,我多久沒收到了。我看了看,上麵沒掛牌,也沒便簽。


    我現在沒專門的秘書,隻能問前台。


    前台小姑娘說是鮮花公司的快遞員送過來的,她代我收了,然後放到了辦公室。


    我掛了電話,抱起那兩束花走到外麵,直接扔到了外麵垃圾桶裏。然後,我拍了拍手,一身輕鬆的準備回辦公室。


    一回頭,我差一點撞到一個人身上。


    “幹什麽,何蕭?”我看清楚了一聲不響站在我身後的人是誰,有些微怒的問道。


    “你這是幹什麽?”他問。


    我指了指垃圾桶裏的花說:“扔垃圾。”


    他走兩步探頭看了一眼大垃圾桶說:“挺好看的啊,為什麽扔?”


    “沒來曆,沒簽名,沒電話。”我一攤手道,“我向來不收來不明的東西,所以隻能當這是垃圾扔了唄。”


    他轉頭就走,嘴裏還說了句什麽。我知道,他必定不是什麽好話,也沒想細聽,直接走回了辦公室。


    第二天早上,我一進辦公室的門又驚了,又是兩束花。一束粉雪山玫瑰,一一束向日葵。


    我依然先去查了送花的人是誰,沒查到我就又一次直接給扔到垃圾桶裏了。


    第三天早上,在進辦公室以前,我都有點心理陰影了。在路過公司前台時,我覺得前台小姑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心裏有點打鼓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誰知一進去我以為我穿越了。


    一屋子的向日葵,整整一屋子。


    我的辦公桌上,我的椅子上,一旁接待客戶的小沙發上,地毯上……目光所及,都是向日葵。


    不過,這麽多的向日葵,按照常理來說,我根本沒辦法走進辦公室,但前台擺放有方,居然給我弄出來一條小路。


    我走在辦公室裏,就像走在鄉間小路上。


    來到辦公桌前,我打開電腦看了一眼。這些花把電腦屏幕都圍住了,我一打開電腦,屏保上出現圖片時,就像在看遺像似的。


    我沒辦法工作,索性站了起來,直接走去前台問那個小姑娘,知道不知道送花公司的電話。她倒是有心,居然留了電話。我拿起手包,和何蕭打了個招呼:“何蕭,我要出去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


    “怎麽了?”他明知故問。


    “我的辦公室進不去人了。”我說。


    他笑道:“你不是挺喜歡田園風的嘛,看著一屋子向日葵應該很開心啊,而且現在是收獲的季節,挺美的意境啊。”


    “那我挪到你辦公室去?”我問。


    他不說話了。


    我拎包出門,電話裏問清楚那個花店的地址,然後開車過去。到了以後,我拿出我的地址和電話,直接問:“最近幾天有人從你這裏訂花送給我,我想知道是誰送的。”


    “這個,不太方便,我們要給客戶保密的。”花店老板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姐。


    我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錢放在她打理花束的台子上說:“我就問一下,別人想給我驚喜,我想知道是誰,也沒什麽大事兒。”


    她收了錢,稍一猶豫拿出一張卡片遞給我說:“五天前有一個先生進來,給了我這張卡片,把錢付了,然後囑咐把花送到指定的地址。”


    我接過那張卡片看了一眼,上麵是手寫的我的地址。這人的字跡我太熟悉了,是何蕭的。怪不得他看到我扔花表情那麽古怪,原來是他送的?


    搞清楚了是誰送的花,我本來是要舒一口氣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更怪了。他給我送花做什麽?惡作劇嗎!


    我拿著卡片回到公司,直接推開了何蕭的辦公室門,把卡片往他桌子上一拍問:“送錯地方了吧?”


    何蕭正在低頭看手機,一副懶得抬頭看我的語氣低著頭說:“沒錯啊,就是送給你的。祝賀你從泥潭裏走出來。”


    我不解的挑眉。


    他在這時終於抬起頭來,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說:“我送你的是向日葵啊,大姐,認清楚花型再扔好不好?”


    “不是有力氣嘛,以後我每天都來這麽一車子,就不相信你扔得動。”不等我說話,他又壞笑著說。


    “玫瑰呢?”我問。


    “我哪兒知道,說不定是花店見我買的多,贈送的?”何蕭反問。


    我可不敢這樣理所當然的想,馬上打電話過去問,花店矢口否認:“我們從不賠送鮮花的,最多送一點配草。”


    掛斷電話,我看著何蕭,他也看著我。


    “陶然,你在期待什麽,索性自己去問唄,你又不是國民女神,對你有傾慕之心的男人也就那麽幾個,有所懷疑就自己去問唄。”他說到這裏,居然真的甩給我一個白眼,“陶然,你就敢對我大呼小號,指手劃腳。說實話,我這一輩子也就遇到你這麽一個不把我當回事的女人。”


    “我對你又沒企圖,既不怕得罪你,也不怕惹怒你。”我的話脫口而出。


    “小心我吞了你的股份。”他黑著臉說。


    “你看不上這個。”我對他擺了擺手,索性坐了下來,和何蕭聊天很輕鬆,因為我們都覺得對方無所謂。這樣不用端著裝著,身心都十分的放鬆。


    “陶然,滾吧!”他對我無話可說了。


    我知道向日葵是何蕭送的以後,看著自己辦公室這一屋子的花反而順眼了。但是,我不是開農家樂的,這麽幾十抱的向日葵確實也沒地方放,於是打了個電話,說我今天給全體員工送花,讓幫忙打掃衛生的阿姨把花發了下去,每一個工位上一大束。


    把花發完以後,我開始正正經經的辦辦,那帶冷美人卻被不小心扔到了角落的書架上,等到下班時我準備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舒緩一下緊張了一天的眼睛,不小心掃到了那束玫瑰。


    略一沉思,我把電話給顧一笑打了過去。


    “謝謝你送的花。”我對他輕聲說。


    他呼吸明顯緊張起來:“那個……”


    “不是你嗎?”我也有點緊張了。


    “是我。我以為你猜出是我以後會很生氣,沒想到會這麽平靜。”顧一笑聲音平和下來,“你這麽平靜,我也很緊張,怕你是覺得無所謂,也怕你是覺得有所謂。”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繼續說些什麽,對他說沒關係,我不介意。還是說花我很喜歡。


    想了一會兒,我看了看時間對他說:“花我很喜歡,但是不用再送了,別浪費錢。”


    話出口,我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這點錢顧一笑能在意才怪呢!


    “喜歡就好。”他說。


    “以後不用再送……”


    “我還有事,先掛了。”顧一笑打斷了我的話。


    我扔下電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說好了隻做普通朋友的,到了現在才發現退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上太難。


    周四上午,我和何蕭一起去機場接神秘合作夥伴。


    看到朱同從機場自動門走出來時,我有點驚訝。回頭去看何蕭,他笑意盈盈的樣子。


    “怪不得你說我認識呢。”我輕聲道。


    “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何蕭看著越走越近的朱同,笑著加快了語速,“和你合作以前,我曾經調查過你。忽然發現的,你身邊的人都牛逼的,現在一個比一個厲害。所以,我覺得你也是一個厲害的人,才選的你做隊友。”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朱同來到我們麵前了。


    他先和我握手,然後拍了拍何蕭的肩膀說:“能你和合作,我挺高興的。”


    “我同樣,走吧。”何蕭道。


    算計羅小天的人是朱同?


    我一路上都在消化這件事。


    朱同看著我的表情,無奈的搖頭說:“你真的是從門縫裏把人看扁了,這種被看扁的味道可不怎麽樣。”


    “絕對沒這個意思。”我看著他笑了笑,“隻是覺得你這些年的發現超出了我的預期。”


    何蕭插嘴道:“聽你們這語氣,好像不僅僅是同學吧。”


    我沒開口,朱同說:“你眼睛夠毒的。”


    “別信他的,事先調查過了。”我搶先說。


    何蕭大笑道:“好吧,事先調查過,這幾個字有毒。其實,大家都這麽做,而隻有你這麽說。”


    從機場回市區的路上,我們這一通嗨陶,大家都放鬆了,距離也拉近了。


    本來我們還說要去給朱同接個風,正經的吃一頓飯,然後再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事情。


    沒想到,聊得開了,就沒那麽多正式的行程了。何蕭突然提議要去吃印度飛餅,我和朱同都很好奇,也都同意了。


    正事,在車上就聊得差不多了,吃飯的就胡侃了。


    朱同算計羅小天不是自己的意思,是劉明月的意思,劉明月年紀輕輕與羅小天也沒過節,推來推去,是劉明月老爸的意思。


    至於是什麽原因,我們就得而知了。


    何蕭找的這家印度餐廳在使館區,服務員全部都是印度人,穿著傳統白色印度長袍,長得倒是一水的帥哥,跟少年派裏派年少時候的模樣。


    在服務員把配了幾張餅的一盤子燴菜端上來時,我們已經聊到了讓朱同去探探原因的具體辦法了。


    這一次,劉明月沒來北京,朱同行事就少了很多縮手縮腳。


    說實話,印度餐廳風味挺獨特的,但我沒吃館,因為吃不習慣。朱同也說沒吃飽,我們倆又都是無辣不歡的,陪著何蕭受了這麽半天折磨,決定帶著他去簋街吃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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