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坤過了五分鍾給我打了電話,聲音沉靜:“陶然,我已經孩子的情況發給國外專家組了,同時也在問天寶他到底做了什麽,你先給孩子做個全身的化驗,有什麽情況及時通知我。”


    “顧坤,你把這樣的顧天寶放到正常人當中,是對大家生命的不尊重。”我忍無可忍,對他吼道。


    “我會盡力救你的孩子。”顧坤說。


    他的話讓我基本可以判定,豆包身上是被顧天寶動了手腳。在那個廢棄別墅區,我把豆包抱到懷裏以後,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現在知道了,原來顧天寶早有準備。


    段景琛按著全身都在抖的豆包在做抽血化驗,我忽然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他對我大聲道。


    “找顧天寶,隻有他知道現在豆包是怎麽回事。”我朝外麵跑了過去。


    “不用,我讓你去把顧天寶截回來,你陪著孩子。”他大叫。


    我重新跑回來,看著小小的豆包縮成一團,身子在不停的抖,臉色難看的不行,沒有一點血色。他在昏迷當中,手不停的抓來抓去,我湊近了聽到他在小聲喊著媽媽。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低聲說:“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我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我。


    段景琛抽了時間給司建連打了電話,回頭對我說:“他應該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


    我低著頭,什麽也說不出來。


    現在,後悔把我淹沒了。我不知道怎麽為什麽要認識姓顧的,為什麽要去和他們談什麽合作,什麽補償的事,如果沒有接觸,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切。


    豆包,他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醫生的檢驗報告加急出來的,他說孩子的血液裏有一種檢測不出是什麽的病毒。


    我心如刀割。


    如果豆包有事,我也不能獨活了。


    豆包得有多疼,他躺在床上,昏迷當中也安靜不了十幾分鍾,然後又是一波痛苦。


    顧坤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緊張的接通,聽到我的聲音以後,他反而不說話了。


    “豆包的情況到底怎麽樣?”我問,“他身上是什麽,醫生發現靜脈注射針孔了,你兒子在豆包身上注射了什麽東西!”


    我在這一刻歇斯底裏,完全和無理智的潑婦一樣。


    “我問出來了,他說是最新的病毒,是為了用來治療艾滋病的,現在還在試驗階段。”顧坤說,“陶然,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心一下疼得沒了痛感,“豆包要是治不好,你,顧一笑,顧天寶都要死。”


    我吼著,無力的向空氣揮拳。


    我恨死自己了。


    “你的朋友把顧天寶帶到什麽地方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孩子,但是需要見到顧天寶。”我的手機裏,顧坤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除非豆包好了,否則你不要想……”


    段景琛從我手裏奪走了手機,另一隻手緊緊抱住我的腰,他對電話裏的顧坤沉聲道:“顧天寶在我這兒,你來,我和你談。你們這種做法危害了社會公共安全,所以必須有人出麵對此負責。”


    “我是顧天寶的合法監護人,我來負責。”顧坤道。


    “希望你負得起。”段景琛說完,掛了電話。


    “你放開我……”我在段景琛懷裏掙紮,我不想在這裏,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我就是想救我的孩子。


    “陶然,你冷靜一下。”段景琛沒有鬆手,聲音很大的說,“你這樣對孩子一點幫助也沒有,而且你會傷到自己。這樣的話,誰來照顧孩子。”


    我也想冷靜,可我做不到。


    段景琛一直反複在我耳邊說:“豆包需要一個冷靜溫柔的媽媽,他需要你照顧他。大家都說母子連心,你的情緒安定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他念經一樣說了很久,我終於失力了。


    我不是不想掙紮,是沒力氣掙紮了。


    他這才對我說:“我讓醫生給豆包打了鎮定劑,這樣他能好好休息,保持體體力。既然是病毒,就需要生化專業的人,我已經派人去安排了。最晚再有兩個小時,他們就從直升飛機過來。你放心,我們國家的生化部門對這類事件看得很重,所以一定會盡快找到治療孩子的辦法的。”


    他的話讓我升起了一點希望。


    我寸步不離,守在豆包在病床前。


    他的情況,這個醫院已經不能做什麽了,隻能給他一個單間病房,全套的監護設備,然後一個每隔一個小時就過來檢查一下體溫和呼吸情況的護士。


    這兩個小時,我像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終於,段景琛請到的專家先到了,他們拿出來帶來的專業設備,開始給豆包做化驗。


    這些設備我是沒見過的,有點像科幻小說裏換血的儀器。一邊有無數的接頭,分別連在豆包的脖子上和四肢上,中間一個機器,然後另一端是不同的藥瓶。


    我盯著完全上麵完全看不懂的數據變化,緊張異常。


    三分鍾左右,其中一個人隔著口罩問:“打了鎮靜劑?”


    “是。”段景琛應道。


    那人不像在問他,聽到段景琛說話才發現我和他居然還在病房裏,他對旁邊的人說:“讓他倆出去,他們在會影響我們的工作。”


    我剛想說什麽,段景琛就把我拉了出去。


    “相信他們,這是國內最頂尖的生化專家。”段景琛道,“我說這是我的孩子,所以上級比較重視。”


    我現在根本沒時間消化他話的意思,隻是下意識應了一聲,眼睛隔著病房上麵的那塊玻璃緊張的望著裏麵。


    我們兩個在外麵等了半個小時,病房變成了臨時的治療室,這一次來的六個人都在忙。


    有腳步聲自遠而近,最後停在我身後。


    “陶然。”顧坤的聲音。


    我回頭看到了顧坤,他對我說:“對不起。”


    “現在,對不起管用嗎?”我不再看他,注意力依然放在裏麵的豆包身上。


    顧坤沒再多說話,而是對段景琛小聲道:“我想先去看看一笑,然後再和你談,怎麽樣?”


    “可以。”段景琛說。


    他拍了拍我的肩,示意自己先離開一會兒。


    我什麽都沒表示,他和顧坤一起離開了。


    每個人都關注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利益。我的孩子怎麽了?他沒有影響任何人的利益,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為什麽他要遭遇這一切?


    時間又過去了二十分鍾,司建連到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趕到的,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緊張,他握著我的手時,全身也在顫抖。


    “這是什麽人?”他問。


    “段景琛請來的生化專家。”我說。


    “為什麽!”他聲音一下緊張得不成樣子。


    我這才想到,關於豆包的具體情況,他不知道。


    “豆包被顧天寶注射了新型病毒,顧坤說是用來治療艾滋病的,還在實驗階段。”我說。


    我冷靜下來了,可我的孩子還沒醒過來。


    “操!”司建連罵了一句,拳頭重重的砸到了一旁的牆壁上,鮮血直流。而我,現在對血免疫了,根本沒想到要阻攔他。


    “找顧坤去,這是國外研製出來的病毒,國內根本沒辦法。他們在做什麽?采集病毒樣本?”司建連盯著病房裏,眼睛都在冒火。


    我沒想到這一點。


    他說話以後沒再和我討論什麽,轉身就打了幾個越洋電話。但是,他溝通的結果不怎麽樣,因為他再次看向我時額頭皺得更緊了。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顧坤。”司建連道。


    他才走出去幾步,顧坤就和段景琛一起過來了。


    “顧坤!”司建連吼了一聲,拳頭直接揮了出去。


    人在文明社會裏,都披著文明的外衣,一旦到了靠文明解決不了的時候,暴力的本性遺露無疑。


    “不用動手,他現在已經用自己的渠道把最原始的病毒購買了過來,正在加緊往國內送。”段景琛極快的握住了的司建連打出去的拳頭,“打人不解決問題。”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泄憤。”司建連道。


    段景琛看了看他,搖頭說:“他的身體經不住你這一拳了。”


    我有覺得驚訝,看向顧坤。


    他無奈的一笑道:“如果不是這個身體不行了,我不會這麽急公布一切。如果我做得再慢一點,事情不會這麽糟糕。這個身體,醫生判過幾次死刑了。不過,我也扛過來幾次了。這一次,估計扛不過去了。”


    他這樣說,我才想到顧坤是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但是,從表麵上來的看,他並不像一個病人。


    “你行將就木,什麽時候死都都無所謂。而我的兒子呢?他的生命才剛開始。”司建連對他怒道,“你……”


    “對不起。”顧坤認真的說,“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你兒子的命,我願意。做生意當中是需要一些手段,但是我從來不用這種手段算計別人家的孩子。”


    顧坤的態度讓司建連的拳頭揮不下去。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想讓我對他和顏悅色,我也做不到。


    這時,豆包的病房的門打開了,為首的那個人走了出來,看到段景琛伸出手握了一下道:“現在病毒是分析出來了,但是需要病毒原型才可以找出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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