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婚姻是世界上最嚴肅的事情。


    所以人們看到在人求婚時,都會安捺不住心裏那種說不出來的激動。這種激動無關血緣,既不是羨慕,也不是嫉妒,而是單純的祝福。


    我是替方雅高興的,也替呂子函高興。


    人滿十八以後,女性迅速成熟,男性原地踏步。呂子函應該是跟著他媽媽長大的,對於婚姻和愛情或許本就不抱信任,是方雅用自己的行動讓他知道,世界上有不計後果愛他的人。


    在他們兩個的結合當中,方雅讓步很大,犧牲很多。我看到眼前這一幕,真的是希望呂子函能好好待方雅,不要讓她一片真心喂了狗。


    方雅喜極而泣,伸出手讓呂子函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另一隻手接過了呂子函遞過來的鮮花。


    我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這一切。


    呂子函是一個特別中規中矩的男人,他能做出這種求婚的舉動,顯然是用了心的。方雅答應了他的求婚以後,他牽著方雅的手走出了辦公樓。


    我站在原地,有眯愣怔。


    女人在愛情麵前,總是容易飛蛾撲火。方雅做出這個決定,無疑於和家裏決裂,方家會怎麽對她?她從小嬌生慣養,每天的零花錢都超過呂子函每月的工資,她能接受這種平凡的生活嗎?


    想到這裏,我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餘。


    方雅是個心理醫生,自然會清楚的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麽,以後會有什麽樣的生活。


    我不由自嘲的搖了搖頭,輕輕一笑。


    在我準備轉身就走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回頭,看到了何蕭。


    “你怎麽也在?”我問。


    “和你一樣,碰巧遇到了。”何蕭看著呂子函和方雅走出去的方向說,“方雅這一次做出決定,基本上等於放棄了所有繼承權,她以後的日子會簡單,但以前相比,必定清貧。這種生活,她能熬多久?”


    “不要說得那麽難聽,什麽叫熬多久?”我打斷了何蕭的話,“不過是過平正常人的生活,呂子函和方雅的收入在普通人當中不算低的,加起來一年也有一百來萬的收入,在你嘴裏怎麽就成了熬了?”


    他朝外麵呶了一下嘴:“這位姑奶奶今天開的車是六百多萬的,按照她和呂子函現在的收入,在不吃不喝掙上五年才能買到,我說的五年還是不用交個稅的。呂子函和方雅在一起,難道沒想過借方家的勢創一番事業?”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男人比女人勢利,理智,經濟,而且薄情。在所有的故事裏,你聽到最多的都是灰姑娘嫁給了王子,什麽時候聽說過灰小子嫁給了公主?男人有錢到一定程度,會選擇一個出身普通的真愛。因為他知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他一個人的能力負擔得起兩個人的變故。窮男人則不同。在戲文裏,不管是張生,還是許仙,找了一個有能力有後台的老婆以後,哪一個不借老婆的勢發達一回?或者利用一番,見到高枝停妻再娶了?”


    何蕭把我問得啞口無言。


    細想一下,反著的例子確實沒有。


    他的話讓我心裏對這兩人的未來多了幾分擔憂。


    “女孩子家裏富到一定程度,追求的必須是門當戶對。”何蕭總結了一句。


    話音才落,他的電話響了。


    我閃開一邊,給他單獨接電話的空間。


    過了三分多鍾,他掛了電話,一臉得意的笑朝我走了過來。到我跟前,他晃了晃手機,對我說:“方雅這個人我一直沒怎麽去打聽。今天的事讓我感興趣了,就特意去打聽了一下。方雅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是標準的紈絝,也是方氏夫婦創業的犧牲品。下麵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和她前後相差不過三歲。據說,當年,方雅的老爸好像出軌了,她媽媽為了穩固地位,三年之內生了兩個孩子。四個孩子的籌碼,讓她穩坐方太太位置到現在。方雅在從兄妹當中不是最出色的,但是是穩重的。雖然,方家沒到選繼承人的時候,但各路人馬都開始努力了。傳言,方家還有一個在外二十七年的私生子。當然,這個隻是道聽途說,沒有證據的。方雅不選擇顧一笑,選擇了呂子函,她在這場競爭裏等於提前出局,棄權了。”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可真有勇氣。”我說。


    “但願她的勇氣能給她帶來好的婚姻。”何蕭說到這裏一頓,意味深長的說,“我看未必。”


    “你就不能盼人點兒好的。”我橫了他一眼。


    “我也想呢,但我太了解呂子函這種出身男人的心理了。你看韓國三星集團的長公方,她的婚姻也是衝破了家族阻力的,最後怎麽樣了?”何蕭道。


    這個事兒我知道,結果確實不好。


    他看我不說話,笑道:“咱們閑著也是閑著,打個賭吧。”


    “賭什麽?”我問。


    “賭方雅和呂子函在一起能不能超過一年。如果能超過一年,你贏,如果不能超過一年,我贏。賭注是……”他一邊說眼睛一邊在廣場上掃來掃去。


    忽然他看到了遠處路過的一輛跑車,眼睛一亮道:“就賭一輛車,五百萬以內的一輛車。”


    “滾吧,你。我不賭,這個玩得太大了,我玩不起。”我嚴辭拒絕。


    何蕭哈哈大笑:“陶然,你現在也是飛翔科技的老總,一年收入幾百萬還是輕輕鬆鬆就能辦到的事兒。再說,和我何蕭合作,要是連這麽一賭都打不起,說出去都丟我的人。”


    “不賭,不關乎掙錢多少的事,我不玩這麽大的。”我依然拒絕。


    我和何蕭不同,我是從最低層一點一點奮鬥出來的。我上學的時候用的是獎學金和自己打工掙到的錢,我知道錢有更多用處,絕對不會花在這種地方。何況呂子函和方雅能在一起多長時間,和我有多大關係。我希望方雅能幸福,完全是出於對愛情的祝福。


    何蕭不管說什麽,我都堅決不打賭。到了最後,他有點生氣的說了一聲無趣才算做罷。


    我對他認真的說:“以後你會發現,我有更多無趣的地方。”


    他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沒想到,一個打賭的事兒能惹了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辦。但是,我們都不是小孩子,這點兒事不影響大局。


    “十一長假快樂!”我遠遠的衝他招了招手。


    何蕭聽到了我的聲音,他突然站定,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朝我走了過來。等走得近了,他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十一有什麽安排?”


    “帶孩子出去玩,他想去敦煌很久了。我們計劃明天就出發。”我對何蕭說。


    他聽了我的話鬆了一口氣,想轉身就走,但動作依然猶豫,最後站定腳步對我很認真的說:“出去玩沒關係,別去人少的地方。”


    “我知道。”我經曆過綁架自然清楚這一點。


    這一次去,我報的是一個親子團。團裏一共有十五對家庭,每個家庭都是二到三人的。我覺得這種人多的集體活動最安全,而且主辦方會有很多工作人員來協調工作。


    何蕭走了,我也走到自己的車子上。


    我剛啟動車子,何蕭又給我打了個電話:“那個,我十一沒事兒,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你去以什麽角色去?我報的是親子團。我給司建連打個電話,問問他。”我說。


    我都這樣說了,何蕭自然不好再堅持,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以後,我覺得有點奇怪。今天的何蕭,有點小反常。


    不過,我也沒往心裏去,開車直接回家。


    到家以後,王阿姨已經幫我們收拾好東西了,豆包興奮異常,抱著我原來給他買的關於敦煌的書看圖片。現在他認的字不多,喜歡看圖片很多的書,因為這樣可以連蒙帶猜。


    “媽媽,明天幾點走?你一定要定好鬧鈴,千萬不要晚了。”豆包很興奮,反複叮囑我這個事兒。


    “我知道了,保證不會晚。”我對他說。


    不過,晚上他還是鬧到了將近十一點才睡覺。


    因為放假,家裏不需要王阿姨盯著,我給她發了個紅包,讓她回家休息幾天。


    第二天我們準時在火車站和其他團友匯合,按照原計劃出發。


    豆包很少坐火車,很是興奮。這一次,因為參與的家庭較多,組織者包了兩間車廂,都是軟臥。


    孩子們對於這種出行方式和車廂裏有床的情況很好奇,三個五個湊到一起,說得開心,聊得高興。


    豆包年齡不大,但也有幾個和他年齡相當的。尤其是其中還有三個家庭是豆包的幼兒園同學。


    我們看到孩子們都聊上了,彼此之間也閑聊著一些輕鬆的話題。


    火車開出去兩個小時,已經到草原上了。我想上衛生間,就托工作人員幫忙看著豆包,自己朝衛生間走過去。


    在我出來洗手時,忽然在鏡子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一遲疑回過頭,人已經不見了。


    我跑到他走過去的那個車廂,站在門口看了看,什麽都沒看到。我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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