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聽了我的話,上下打量我幾眼,然後笑道:“還用去北京啊,你不是在嘛,現在就能解決。”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父母,略一沉思道:“好,那出去說。”


    “不必了,你們家我又不是沒來過。”他說著已經擠了進來。


    幾個人就像這個家的主人一樣走到沙發處,直接坐下來,看著一直站著我們三人說:“早就知道你有個女兒,你兒子有個姐姐,在北京據說是了不得的人物。現在,錢欠下了,欠條也簽了,上麵還按的有手印,合同黑紙白字寫得清楚,日利息是千分之八,複利,算一下現在應該還多少錢吧。”


    我知道我老弟欠下的債是一百八十萬,現在差不多有一百天了,左右一算,需要還的錢數額驚人,現在要按他們規定的利息還,至少翻了兩倍。


    看到我在算,那人又從口袋裏的拿出幾張複印的紙拍到桌子上說:“還有呢。這些可都是你那個好弟弟欠下來的。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在我們那兒賭錢玩姑娘,大方得跟富二代似的。不過,也沒問題,你那麽大的老板,這點兒還是掏得出來的。”


    我不動聲色的拿起了那幾張紙,挨個兒的看。


    看到最後,我臉兒都白了。


    我那個好弟弟,居然欠了高利貸上千萬的錢,這麽多錢他是怎麽花的?難道都是賭輸的?


    我老爸也同時看到了那幾張借條,過來看了一眼,嘴裏哎了一聲,人直挺挺的朝地板上摔過去。


    我眼疾手快,忙去抱他,才沒有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不過,卻是真的氣昏過去了。


    “媽,打120。”我吼道。


    高利貸的人卻不這樣想,其中一個人拉住了我的手說:“別借機跑了啊,把錢還了,願意去醫院,我可以借車給你。”


    “放開!”我甩了一下,沒甩開按著我的手。


    原來現在這幫放高利貸的人,膽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放開?你把錢還你,你老爸能活,你老弟能活,你全家都能活,你要是不還,救回來又怎麽了?再說,你家有錢去醫院,沒錢還債啊。”那人話說得更加難聽。


    看他們的架式,真的是不還錢,就不讓把人送醫院。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老爸,心急如焚。


    老媽要打120,手機剛拿出來就被那幫人搶了過去。緊接著,有人過來把我的包也搶走,掏出手機拆了把卡撥出來扔掉。


    這一下,我們陷入孤島了。


    “出了人命,你們也不好辦,先讓我把人送醫院,三天之內,我保證錢到你們的帳上。”我緩聲道。


    現在,急是沒用了,你越是急,他們越是得意。


    “不過是氣昏過去,不會出人命,所以你可以慢慢糾結。不過,要是昏迷時間太長,或者是高血壓導致的的昏迷,很可能耽誤治療,以後也許救得回來也要在床上躺後半輩子嘍。”那些人又道。


    他們是來真的。


    這完全是黑(社)會性質了!


    我隻想了一分鍾,就決定把錢還了。到了這個時候,命比錢重要。我穩住心神,對他們說:“好,給我帳號,我給你匯款,不過需要把電話還給我。”


    他打量了我幾眼,提醒道:“別耍花招。”


    “我可以全程開免提,你們聽著,行不行?現在,我想要的是把我老爸送進醫院,不是別的。”我又說。


    那人似乎是相信了,手機和卡一齊遞給了我。


    我的個人帳戶上是沒這麽多現金的,所以錢要從公司出。公司的錢,沒理由也是拿不動的。何況是一下以個人名義動上千萬的現金,這是大忌。可是,事到如今,別無選擇。


    我給楊素奇打了電話,開了免提:“楊總,我是陶然,急需要1080萬的現金,你讓財務轉到我個人帳上,這算我借公司的,以後慢慢還。”


    楊素奇問我要幹什麽,我說不方便說。


    他做生意這麽多年,似乎也馬上意識到是怎麽回事,沒再追問,反而說:“好的,我爭取一個小時匯款到帳,你記得事後給我打個電話說一下。”


    “半個小時,我得去醫院,我爸病了。”我說。


    他一怔馬上道:“好。”


    我沒必要再隱瞞我是誰,這些高利貸都不是傻子。他們能借給我弟弟錢,看中的未必不是我們家裏有一個我。


    楊素奇問我有沒有其它的事,我說沒有,然後掛斷了電話。


    電話裏才傳出嘟嘟聲,那個逼我打電話的人馬上開了口。


    “陶總,好魄力!這麽簡單就辦好的事,非讓兄弟費事,你可是有點不地道啊,早這麽辦不就得了。”那人說。


    他和我說完,打了一個電話說讓那邊看到錢到帳了,通知他一下。


    我是沒有一點急救常識的,看著我老爸幹著急,我媽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坐在一旁看著我,動也不動。


    終於在二十分鍾以後,那個人接到了電話說錢到帳了。他們六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一堆借條放到茶幾上說:“這不就得了,又不是拿不出這個錢,費什麽事呢。以後,要是有用得著錢的地方,還來找我,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一行遠去,我一邊打120電話,一邊掉眼淚。


    這一刻,眼淚是忍不住的。


    我老媽去找了鄰居,有一個叔叔正好在家,家裏有車,就過來幫我們要把我老爸直接送到醫院去。


    一路之上,我們剛把人背到樓下,120的車子也來了。


    慶幸的是,在去醫院的路上,我老爸清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吐了一口血。


    “爸,沒事了。”我說。


    他緩了緩神,看到自己在救護車上,問我:“那些人走了?”


    “我報警了。”我說。


    “陶然把錢都還了,你可以打電話讓陶二回來了。”我老媽說。


    “別說了。”我抬高了聲音。


    在這個時候說錢被我還上了,我老爸還得生氣。


    果然,我媽的聲音一落,老爸呼吸開始急促道:“女兒的錢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


    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喘了起來。


    “沒事,我報警了。”我說。


    這一回我媽沒說話。


    到了醫院,醫生給老爸做了個全身檢查,最後還好,是氣急攻血,血壓一下頂上去了,所以人就昏迷了。所幸,這一次昏迷對身體沒有大的損傷。


    我鬆了一口氣。


    把老爸安排好住院,我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給楊素奇打了電話過去:“我現在安全了,我弟遇上了高利貸,報警了嗎?”


    我簡單和他說了一下情況,他馬上道:“報警了,警察說已經控製了那個帳戶,現在那個帳戶的錢是動不了的。你人在哪兒?”


    “我老家。”我道,“現在,我還在醫院,等我爸徹底檢查好身體,我再回去。警察那邊,你幫忙配合一下。”


    楊素奇是創業初期就和我們一起的,所以知道當初豆包被綁的那件事。我當時和大家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過,如果我突然打電話到公司,要求財務在極短的時間拿出多少現金,那一定是出事兒了。現在看來,楊素奇還沒忘記這句玩笑話。


    第二天一早,我老弟回來了。同時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是他媳婦。


    兩個人拎了一袋水果走進病房,看到我以後他後退了兩步,懦懦的開口說:“姐,你回來了?”


    我一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幾步走過去,朝他臉上用盡全力扇了一記耳光。


    “姐,你怎麽打人。”他身邊的媳婦馬上道了一聲。


    我一眼瞪過去,道:“有一天,他再不用我給他擦屁股了,我決不會再動他一個手指頭。”


    “爸。”他朝著走了幾步,又叫了一聲。


    我老爸背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病房裏氣氛很抑,可我沒心思說其它的,壓抑就壓抑吧,我不想說一個字。看到我弟,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管在別人麵前,我有多理智,遇到自己家裏的事,智商馬上下線,根本不能理智處理。


    原本我以為自己在上一次回來以後,就徹底解決家務問題了。沒想到的是,發生了這種事,我真做不到袖手旁觀。


    “姐,我保證以後……”


    “別說了,你要是能改了,狗都不吃屎了。”我打斷了他的話,“如夢這一次老爸有事的話,我弄死你。”


    他看著我一個字也不敢說。


    “姐,你這話說的,你們可是親姐弟,你弟落難了,幫點忙也是應該的。我們也知道你掙的都是大錢,總不能自己富死,讓我們餓死吧。小二又不是不努力,他隻不過想和你一樣厲害,想走走捷徑而已,又沒有大錯。我們欠下的錢確實不少,但在你哪兒不是九牛一毛嘛。這件事,你還報警,等你一走,萬一警察沒查出什麽,我們在這邊兒可還是要過日子的,萬上他們再找上門報複,怎麽辦?”我弟媳婦反倒開了口。


    她把話說得理直氣壯的,我差一點氣笑。


    “這筆錢如果我不報警,你們還?你現在說還,我就撤銷報警。”我說。


    她不說話了。


    這種高利貸公司一般都有當地黑(社)會背景,很難查。而且他們特別擅長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無跡可循。但是,他們能精準的找到需要借高利貸,且有能力還的人群,也是厲害。


    不過這一次,我借的是公司的錢,又驚動了公司法務部,特別是讓楊素奇經了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到底是誰做的,如果順利的話,三個月之內能追回他們多要的那一部分錢。


    楊素奇兄弟四個,隻有他一個人經商,其他人都是公檢法的,我相信他有辦法把這件事追查個水落石出。


    我又在家裏呆了一天,看到我老爸確實沒事了,才又坐高鐵回到北京。


    公司的一切業務步入正軌,和兩個運營商的合作也進入實質性階段。雖說中間有一些小的磕磕碰磁,整體還是順利的。


    顧一笑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不過,在市場上倒是傳出a財團正在收購啟盛集團的消息。我打聽了事情的真實度以後,不由就笑了笑。


    隔山觀虎鬥這種事,我最喜歡看了。


    兩周以後,楊素奇在一次會議之後,把我叫住說:“陶總,等一下。”


    我們倆留在了最後,一邊閑聊一邊朝我的辦公室走去。


    劉爽給楊素奇泡好茶以後,他才滿臉憂慮的說:“有一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那筆錢追不回來了?沒查到根子上?”我問。


    “比這個嚴重。”楊素奇一直看著我說,“其實一周以後就已經抓到了這個高利貸團夥兒,審訊結果今天才出來。”


    “怎麽了?有人指使的?”我又問。


    他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道:“你和你弟是親生姐弟嗎?”


    “當然是了,問這個做什麽?”我有些不解。


    “我怎麽感覺不像親生的?脾氣秉性完全不同,腦子也不一樣,智商完全不在一條線上,而且我覺得如果是親生弟弟,不可能這樣坑自己的姐姐。”楊素奇歎氣,說了這麽一大堆。


    我馬上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事了,緩慢問道:“這件事和我弟有關係?”


    “那邊招認了,是你弟和他們聯合做的局,事成以後,他們四六分帳,你弟拿六,他們拿四。現在警察已經從銀行找到了轉帳證據,錢是轉到你弟媳婦的親妹妹的卡上的。”楊素奇看著我,問,“到了這一步,查,還是不查,都是問題。”


    我覺得心髒差一點停跳,沉得要死,就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了一樣。


    “你考慮清楚以後,給我個回話,如果要查下去,他肯定是要進去的,估計判的時間還不會短。如果不查,我再想辦法,看能不能壓下去。但是,這件事不好辦。你想好後果,查與不查,你能接受的最差的後果是什麽。”楊素奇叮囑了我一句,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每呼吸一下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從小到大,我把這個弟弟照顧得無微不致,他想要什麽我省著零花錢給他買,出國以後,我每年拿到獎學金都會給他買東西寄回去。甚至到了他成年,他工作,他結婚……他人生的每一個重大事件,我都給包了足足的紅包。


    如今,他卻用這個來報答我?


    在他心裏,我是什麽?提款機嗎?


    現在,他居然為了騙我的錢,連老爸的身體都不在乎了,他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楊素奇走後,我抱著腦袋想了很久,沒有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查下去,要不要毀了他的一輩子。我如果繼續查,老爸老媽會不會氣到住院?如果不查,他自以為聰明,把這些錢揮霍了以後,會不會再想其它的辦法來算計我?


    這是什麽弟弟?!


    這分明就是仇敵!


    我覺得自己怎麽就這麽苦逼呢,公司好容易順了,家裏又出事。甚至有時候,兩頭一起出事,我夾在中間像被擠扁的奶油一樣。


    什麽下班的我都不知道,等我從自己苦逼的世界裏醒過來時,天都黑了。


    豆包今天又去和司建連參加了什麽親子活動,我也樂得清閑。想了一下,仿佛無處可去。


    拎著包出了公司大門,站在車旁邊猶豫了好大一會兒,給喬吉安打了電話。


    “美妞兒,今天晚上能不能陪陪我?”我問。


    “沒問題啊,我去接你。”她在電話裏答得很爽快。


    “別去那麽吵的地方,我想靜靜了。”我說。


    “放心,我把靜靜給你帶過去。”她笑嘻嘻的說。


    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等她,過了不到四十分鍾,她就過來了。穿著依然像個小妖精,手裏拿著一把保時捷的鑰匙,在我麵前晃了晃說:“走,姐帶你開跑車去?”


    “幹嘛?”我問。


    “不是心情鬱悶嘛。”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臉湊了這來,神秘兮兮的說,“我帶你散心去,保證不吵,而且都是私密空間。”


    我看她故意賣關子,也來了興致,拉住她的手站起來說:“好,今天就由你安排了,不過有一條,我不要牛郎。”


    “放心,我也早就脫離了那種低級趣味兒了。”喬吉安拉著我從咖啡廳走出去。


    在這一刻,手被她牽著,我居然很感動。


    我和她多年不見,重見以後不僅沒什麽生分的感覺,關係反而比以前更好了。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利益上的往來,但在對方陷入困境時,都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或陪伴,或幫助。


    忽然間,我覺得同性比異性好多了。同性在一起才是真愛,異性就他媽是為了傳宗接代。


    喬吉安把我拉上她的跑車,係好安全帶,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不過速度剛提上來就上了主路,車子一多,不得不慢下來。


    她是個不惜命的,車子在車流當中魚一樣鑽來鑽去,很快就到了高架橋上。我看了一下路標,知道她要開往郊區,問道:“去度假村?”


    “差不多吧,啥都別管,等一下就管尖叫就行了。”喬吉安說。


    我心裏忽然覺得不妙,大概她要去非法飆車了吧。


    “吉安,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參加這種危險活動。”我忙說。


    “危險個屁,那是一條剛修好的高速的一段,兩頭都堵著,根本沒車。你不覺得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特別沒意思嘛,放心,我車技很好的。”她說。


    我有點上了賊船的感覺。


    車子一上去往郊區的高速,速度明顯提了上去。開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們都進入大山了。


    頭頂上一方天空,星星格外多,夜空是墨藍的,確實養眼。


    而且四周的燈光都沒有了,夜變得純粹起來。


    “到了。”喬吉安說完以後,車子拐彎,她猛踩刹車,一個漂亮的甩尾,保時捷停在一片空曠的地方。


    我這才發現,此時這裏已經有六七輛車子一字排開。細看一下,都是幾百萬的跑車,每輛車子上都有人,不過大部分都是男女配對的。我和喬吉安是個異類。


    “吉安姐,來晚了。”不遠處一個男孩向喬吉安招了招手說。


    “接了一個朋友,距離開始還有十分鍾,沒晚。”喬吉安在座位上站起來,朝對方打招呼。


    我有些尷尬,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因為我根本不玩這些運動,什麽都不懂,坐在車子裏也像傻子一樣。


    這裏沒有路燈,所有的車子都開著大燈,所以坐在車子裏的人反而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了。我不知道對麵都是誰,但知道他們看得到我。


    車子一字排開,等著一聲號令槍響,箭一樣衝進了黑暗裏。


    說實話,這是才修好的高速,我真沒膽子坐。


    不過,被喬吉安這麽一嚇,我心裏的鬱悶之情倒是少了不少。


    到了喬吉安時,她死活把我綁到椅子上,同時叮囑道:“害怕了就大聲叫,叫出來就好了。”


    忽然間我來了興致,乖乖的坐好,心理準備還沒做好,發令槍響了,喬吉安認真的盯著前麵,像個女戰士,車子嗖一下就躥了出去。


    四秒的時間,從零到兩百的時速,我真是被嚇得心髒差點停跳。


    這是一條建在山間的高速,四周是黑漆漆的山峰,公路猶如一條黑帶,車燈是唯一的光源。我什麽都看不到,隻能看到開在我們前麵那輛車子的燈柱。


    這種刺激是能讓心髒病患者犯病的。


    我一路尖叫,喬吉安卻咯咯的笑著,有時還看我一眼。我一看到她往我這邊看,就嚇得忙說:“注意路麵注意路麵。”


    這種情況下,我真害怕她一個方向盤沒把好,車子衝破護欄掉進懸崖裏。


    這段路一共有一百二十公裏,跑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到頭兒了。喬吉安技術確實不錯,得了第二名。


    他們把車子圍成一圈,坐在前機器蓋子上開香檳慶祝。


    我心跳剛剛平息下來,就看到對麵的輛車子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細看了一下,果然是他——顧一笑。


    我拿著香檳的手一滯,酒灑了出來。


    喬吉安正摟著我的脖子和大家介紹我,第一時間就發現我的異樣,她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顧一笑。


    “別理他,人渣一個。”喬吉安說。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附近的人都聽到了,顧一笑也聽得到。不過,他沒什麽反應,反倒是他身邊的女人朝前走了兩步,道:“吉安姐,你罵誰呢?”


    我眯起了眼睛,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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