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門的時候,他正坐著看自己的手機,一聽到腳步聲,他馬上站了起來,急切的對我說:“吉安怎麽了?她不接我電話了。”


    吉姆來之前,我沒在意他反複說過吉安不再接他的電話了。


    如今,他站在我麵前,我才意識到自己也好幾天沒和吉安聯係了。好像是從那天何蕭把她帶走以後。


    想到這裏,我有點害怕,不由亂想吉安怎麽了?


    “等一下,這麽早她或許在睡覺。”我先安撫了吉姆,然後拿起手機到了一旁的會議室去打電話。


    電話響到自動掛機,喬吉安也沒接我的電話。


    我頓時就急了。


    我和她之間的交情已經到了打電話不需要分時間的地步,何況現在已經八點一刻了,她不可能在睡覺。


    喬吉安對自己要求很高,每天七點起床,七點半出去跑步,然後回來洗澡吃早飯,休息一會兒看看報紙新聞之類的,然後去遊泳。等到這一切都做好以後,她才會開始一天的奢靡生活。


    我又打了一次,她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我馬上想到了何蕭,想問問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就在我準備給何蕭打電話時,我才意識到我沒他的電話號碼。


    我是通過顧一笑認識他的,理所當然,我就把電話打給了顧一笑。


    電話響了三聲,顧一笑就接了。他問:“怎麽了,陶然?”


    “我要何蕭的電話。”我把喬吉安不接電話的事說了。


    顧一笑毫不猶豫的把何蕭的電話給我,就要掛斷時,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這一段時間,有沒有想我?”


    “忙忘記了。”我說。


    這一段時間,他沒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心裏有氣,所以也故意氣他。我們是什麽關係?情侶。他就算是忙到飛起來,打個電話噓寒問暖的時間總有吧,互相調笑的時間總有吧?


    在司建連猜測他是不是和盛清錦之間有什麽交易時,我的猶豫也來自於此。


    “你在生氣啊。”顧一笑還是很敏感的。


    “沒有啊,我忙到沒時間生氣。”我心平氣和的說。


    其實這份心平氣和是裝出來的,但是顧一笑沒判斷出來。他略一沉默,低聲笑道:“乖乖在家等我哦,等我們都忙完了,哥回去好好疼你。”


    “疼你妹。”我罵道。


    “你不是我妹嘛。”顧一笑嘻嘻哈哈的。


    我正準備說什麽,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顧少,快點過來,少琴在等你跳舞呢。”


    “乖寶貝,我還在應酬,不和你多說了。”顧一笑匆忙說了一句,掛了電話。


    我聽著他的話,心裏醋意翻滾的。


    我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一共才跳過幾次舞。電話裏的少琴是誰?等顧一笑跳舞,現場不可能隻有顧一笑一個男人,她不會找其他人嗎?


    電話掛了,我心裏堵了老半天,覺得心就像針紮一樣疼。


    直到吉姆來敲會議室的門,我才想到必須馬上給何蕭打電話。


    何蕭的電話倒是打就通,他也很快接了。我沒想到的是,他手機裏有我的號碼,他開口就說:“陶然,你好,找我有事?”


    “你這幾天和吉安聯係了嗎?”我問。


    他一怔說:“聯係了,她可能生氣了,沒接我的電話。”


    “那天你送她回去,發生什麽了?”我又問。


    “你指的是什麽?”他問。


    “特殊的事,對你來說特殊的。”我道。


    他在電話裏想了一下說:“送她到家門口,我強行親了她一口算不算?”


    “算!還有嗎?”我又問。


    “沒有了。”他的語氣也很迷茫。不過,他馬上意識到是吉安出了什麽事,語氣都緊張起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我現在要去她家一趟。”我說。


    吉姆非要跟我一起去,被我強行留在公司。她現在和盛東升在一起,我如果公然把仰慕她的男人帶到盛東升和她的家裏,有點過分。


    車子才發動,何蕭的電話就追了過來:“有她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胡亂應了,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喬吉安的住處開過去。


    盛東升是二十多年前成名的,當裏北京最好的別墅就是玫瑰園,喬吉安就住在盛東升一直居住的別墅裏。她和我說過她的具體地址,我直接開了進去。


    現在的保安看人看車看衣著,我開著一輛寶馬高配叉燒包係列,他連通知證都沒要,就讓我進去了。


    後來我想,如果不是保安不小心放我進去,吉安一定出大事兒了。


    我把車子停在草坪邊上,直接跑向了喬吉安居住的十六棟。


    玫瑰園開盤時,北京還沒有出房地產的各項細則,在北京五環之內也是可以有麵積超過五百平的獨棟別墅的,所以這裏麵的房子特別大。前後花園也有五六百平米。房子的使用麵積都在八百平左右。


    別墅的圍牆是柵欄,我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那棟房子,狂按門鈴。


    過了大約三分鍾,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走了出來,她一臉戒備的看著我問:“您是哪位,找哪位?”


    “我是吉安的姐姐,來看她。”我直接說。


    我比吉安大幾個月,在外人麵前都自稱是她姐姐,這都成習慣了。


    “她不在家,出去了。”阿姨眼睛一動,馬上說。


    我看著幾十米外的那棟房子,忽然在三樓的窗戶上看到一個有人影。因為玻璃反光,我看不清楚那人是誰。


    阿姨說完,轉身就走,走得還極快,就像有鬼在她後麵追她一樣。


    我馬上意識到什麽,叫住她道:“站住!吉安給我打電話了,說她在家裏。我現在必須進去確認一下。”


    阿姨站住了,對我很不客氣的說:“說不在家就不在家,我騙你做什麽。我又不認識你,如果把你放進來,丟了東西算誰的!”


    我心裏湧出了特別不好的感覺,想都沒想直接翻過了矮柵欄,跳進了院子裏。


    這一跳觸動了別墅的防盜係列,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我這時有點後悔沒有讓吉姆一起來了。


    在來之前我以為吉姆是生我的生不接電話的,但是來了以後,她不見我就不正常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報警了!”阿姨雖然說著,卻站著沒動地方。我越過了她直接朝屋子裏走。


    她慌忙去攔我。


    我推開了她,繼續朝裏麵跑去。


    我知道別墅的安保係統都做得很好,再慢一步,小區的保安就來了。


    所幸屋門沒鎖,我輕易上了三樓,找到了那間有人影的房間。


    一進去我都驚呆了。


    喬吉安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臉沒洗,頭沒梳,穿著一件睡衣,露出來的胳膊和腿上都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怎麽回事?”我撲過去抱住了她。


    同時,我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與此同時,小區的保安也趕到了,他們在樓下被阿姨攔住。


    我在這一刻,胸都氣炸了。喬吉安這情形一看就是被家暴了。盛東升,他還是男人嗎!


    我準備扶著喬吉安下樓,才發現她的腰上被人用鐵鏈鎖上了。


    “他對你下得了這種狠兒?”我話未出口,嗓子先疼了起來,然後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警察來的時候,盛東升也回來了。同時,吉姆也趕到了。


    吉姆看到喬吉安的樣子,根本忘記現在是在警察麵前,揮拳就朝盛東升的臉上打了過去。


    同時嘴裏大罵shit!


    警察先把吉姆攔腰抱住,然後看了看在場的人問:“都是什麽關係?”


    我根本沒聽到警察在說什麽,直直看著盛東升:“你就是這樣對她好的?她比你小二十多歲,你就是這麽對她好的?”


    我平常是一個挺會措辭的人,今天麵對這樣的場景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邊罵盛東升一邊流眼淚。喬吉安在我懷裏,身子都在發抖。


    “她不小心摔的。”盛東升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狡辯。


    “這個呢!”我扯了一下她腰上的鏈子問,“她自虐狂啊!”


    “好,既然大家把麵子都撕破了,那我也沒必要給她留麵子。”盛東升騰的站了起來,走到在櫃子旁,拉開抽屜拿出一疊照片直接扔到喬吉安的身上說,“我是準備娶她的,甚至給律師的遺囑裏都寫清楚了,留給她足夠無憂無慮活一輩子的錢。可她呢?給我戴的綠帽子有多少個?”


    我看了一眼照片,都是喬吉安在不同的娛樂場所和不同男人比較親密的照片,比如說貼麵,比如說碰杯。


    我翻了下去,沒有一張有實質性的。


    “就憑這個!”我把照片甩了出去。


    有一張照片從裏麵滑了出來,上麵是喬吉安和吉姆正在笑著喝酒。


    盛東升也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打他的人,馬上對警察說:“看看,她的奸夫都找到家裏來了!”


    盛東升確實是動了氣,眼珠子都紅了。


    我從來沒想到過,在人前一直文文雅雅的盛東升會有這麽暴力的一麵。


    “不管怎麽樣,打人也是不對的。”警察說完,看向我和吉姆說,“不過,這是他們的家務事,你們也不要插手太多。”


    “憑什麽!”我站了起來,氣得手都在抖。


    不過,我迅速想明白了。來出警的人是這個片區的警察,應該和盛東升多少認識,否則不會以這種方式避重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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