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之後,樊殊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饒了劉青衣吧。餘夫人聞小芸已經死了,這事早就該收場,現在劉青衣已經受到教訓,不如就這樣算了。”


    聿謹言嗤笑一聲,看吧,他猜的果然沒錯,她果然是心軟了。


    要他跟她說多少遍,她才能記住。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放了她?再讓她把你弄到手術台上迫害一次?”聿謹言冰冷又滿是嘲諷的道。


    樊殊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她和他鬧別扭的時候。她穩了穩心緒,問他:“那你想怎麽處理劉青衣?”


    聿謹言極為淡漠又極為簡單的答:“剁了她的手,喂狗。”


    樊殊倒抽了一口冷氣:“不行!”


    “不行?”聿謹言眉頭一挑,“那就直接送她去死!”


    “為什麽一定要有流血和死亡,寬恕她,不可以嗎?”樊殊試圖勸說。


    聿謹言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難道忘了你自己受的那些苦?”


    樊殊答:“我沒有忘,那段艱難的時光我比誰記得都清楚,可是我不想因為過去了的事,繼續影響未來的生活,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算是劉青衣死了,我的身體也回不去從前!”


    聿謹言不耐了,不想再廢話。她幼稚天真,他可是清楚的很,劉青衣必須得死,這樣其他的人才會忌憚,才會知道他聿少是惹不起的!


    他出了房間,叫了個保鏢過來,吩咐說:“再去審一審,要是還不開口,就先剁手,再滅口!”


    院子不大,房間也很小,聿謹言的聲音被房間裏麵的劉青衣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開始驚恐無比的尖叫起來。嘴上封了膠帶,她說不出話來,此時此刻她所能做的,隻有尖叫!


    尖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樊殊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眼看著那保鏢拿了棍棒來,要繼續拷打劉青衣,樊殊一咬牙,衝了過去,攔住那保鏢:“夠了!他是個一根筋,你也拎不清?殺人償命的道理你懂不懂!”


    保鏢尷尬的朝著聿謹言看去。


    聿謹言微眯了眼睛,睨著樊殊:“別忘了她當初是怎麽害你的。”


    樊殊大聲道:“她的確害了我,可是她沒有要我的命,我雖然非常恨她,可是我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聿謹言的表情已經冷得要掉冰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樊殊不知道她放過了劉青衣後果會怎樣,可是她清楚的知道,繼續殺人,是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開始哀求他:“謹言,夠了。昨天晚上那輛車裏三條人命已經夠了。不要再犯錯……”


    聿謹言冰冷至極的眸子裏倏地竄出火苗來:“昨天晚上的那起事故不管怎麽查,都是車子本身的故障和駕車人毒駕,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清楚!”樊殊頂了回去。


    聿謹言徹底火了,他幾步走到保鏢麵前,從保鏢的口袋裏拿出刀來,恨恨道:“害怕償命是不是?我自己動手,你靠邊站著!”


    “聿謹言!你瘋了!”樊殊大喊。


    聿謹言拿著刀,衝著劉青衣問:“黑子是誰,他什麽身份,長什麽樣子,你是如實交代,還是現在就死?”


    劉青衣嚇得渾身發抖,可她還是選擇了搖頭。


    “不說?”聿謹言陰鶩的眯了眼睛,“那你得雙手就保不住了!”


    他還就不信了,一個女人的嘴能這麽緊。等他剁了她的手,看她還嘴硬!


    眼看著聿謹言已經揚起刀來,樊殊撲上去,抱住他胳膊:“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我現在非常的冷靜。”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樊殊緊緊的抱著他胳膊,近乎哀求的說:“我不恨了,我誰都不恨了,你放了她,然後我們回去海市好好的過,好不好?”


    她不知道聿謹言這些年來都經曆了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手段越來越狠,就是在最近這幾天,她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他,大資本家的世界她是不懂,可是她懂得人命關天,再怎麽樣都不能殺人。


    她以前因為她爸的死,恨了那麽久,結果除了給自己和聿謹言惹來許多的麻煩事再沒有其他任何的收獲。現在她選擇不再恨劉青衣,並不是她慫了認命了,而是她不想再因為這恨招來更多的禍事!


    聿謹言想要甩開她,可是她緊緊的抱著聿謹言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聿謹言看著她,咬牙道:“她會給我們招來很多禍事的!”


    樊殊:“當時在手術台上,她完全可以讓我流很多血死在手術台上,可是她幫我止了血。她或許有過因為那兩百萬而害了我的心思,可是後來也是她救了我。”


    樊殊知道這樣說,很牽強。可是既然選擇了不恨,就該多看著點對方的好,不是嗎?


    聿謹言看著她,默了好一陣,終於一揚手,將手裏的刀扔還給那保鏢。


    “放了她。”他吐出這三個字後就走開掉。


    樊殊知道他心裏不痛快,可是那也比手上再沾上鮮血強。


    保鏢拿著刀,走到劉青衣的身邊,將劉青衣身上的繩子割開,又撕下她嘴上封著的膠帶,然後也走開掉。


    樊殊看著劉青衣道:“你自由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之間再沒有任何恩怨。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也不要再害我們。”


    滿臉血水蓬著頭發狼狽不堪的劉青衣立即點頭:“好,好,所有的恩怨都了結掉……”


    “你可以走了。”樊殊道。


    劉青衣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腿,然後開口:“我的腿,好像是骨折了。”


    樊殊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來打了120。


    “還有什麽事嗎,劉醫生?”樊殊問。


    劉青衣怯怯的搖了搖頭:“沒……沒有了。”


    樊殊收起手機,出了房間。


    但見院門大開著,門外停著一輛車。聿謹言正靠在車門上抽煙。


    她快步走上前去,拿掉他指間剛點的香煙:“別抽了,等會兒回去酒店好好的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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