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佳期僵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原來聿謹言並不是要聽她們解釋和道歉的,他分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整死她們!


    餘夫人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要被人弄進手術室,直嚇得麵色發青,跪地膝行到聿謹言的麵前不住的磕頭,求饒說:“聿少饒命!聿少饒命!聿少你高抬貴手啊……”


    聿謹言看都懶得看餘夫人一眼,瞪了劉萬一眼:“愣著做什麽!”


    劉萬應了一聲,當即差人抬起餘佳期朝手術室走去。


    餘佳期雖然學的是內科,可當初在大學裏也上過解剖課,也知道手術之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眼下這個手術室簡陋到極點,沒有消過毒,也沒有什麽手術器械,所有的手術用具就隻有那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手裏端著的托盤中的幾把手術刀。


    沒有麻醉師,沒有護士,沒有消毒,什麽都沒有,這這哪裏是做手術,這分明是在私設刑場折磨人!


    餘佳期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放到手術台上,巨大的驚恐之中,她開始大聲尖叫。


    一邊尖叫一邊呼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劉萬冷哼一聲:“死?餘小姐你也想得太美了。我們不會弄死你的,我們就是讓你流幾盆血出來,在再你的身上劃上幾刀,讓你也不能生育,你不會死的,這個‘手術’之後你可以活得很好……”


    手術室真的非常簡陋,劉萬站在手術室裏說的話,餘夫人跪在手術室外麵聽了無比真切。


    她開始給聿謹言磕頭,開始哀求:“聿少,求你放了佳期,她那麽年輕,以後的路還那麽長……”


    聿謹言陰狠的睨著她:“你現在知道了?當初都做什麽去了!你女兒以後的路還很長,別人以後的路就不長?樊殊現在是我妻子了,我告訴你,你餘家人全都死絕也不能彌補我妻子受到的傷害!”


    餘夫人越發用力的磕頭:“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女兒,所有的報應都我一個人承擔。我去躺著流血,我去挨刀子,求你放過我女兒,她是無辜的!她真的是無辜的!”


    餘夫人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因為不停磕頭,頭發全部散掉,此刻整個人哪裏還有半點貴婦的樣子,比之天橋下麵的要飯婆也好不到哪兒去。


    手術室裏麵,餘佳期已然被綁到了手術台上。


    往日裏嬌滴滴的富家千金,哪裏經受過這樣的場麵,剛一觸碰到手術台,立即就嚇得叫喊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


    叫聲之大,刺得人耳朵很是不適,叫聲之慘,撕心裂肺!


    餘夫人抱住聿謹言的腿,絕望的懇求:“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她真的是無辜的!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女兒她不知情的,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聿謹言被餘夫人抱著的那條腿,要多膈應有多膈應,他十分討厭這樣的碰觸,一腳將餘夫人踹開:“滾!你算老幾!你說放人就放人?”


    餘夫人被聿謹言踹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根柱子。


    手術室裏餘佳期還在驚叫和嘶吼,一聲聲的衝擊著餘夫人的耳膜,餘夫人一想到自己女兒清清白白的身子正躺在手術台上任人作賤,心裏就像被撕開道口子似得汩汩的流血。


    她做得孽,她自己來償!如果能救下她女兒,她寧願去死!


    “砰”的一聲悶響,餘夫人一頭撞到柱子上!


    血水順著餘夫人的額頭淌了下來,染紅了她自己的臉龐,也染紅了柱子。


    樊殊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得驚呼一聲。


    聿謹言將她扣進懷裏,安撫說:“沒事的,不用怕。”


    癱在地上滿臉鮮血的餘夫人,虛弱無力的開口懇求:“我的命賠給你,放了我女兒……”


    聿謹言看了樊殊一眼,樊殊這會兒已經被餘夫人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聿謹言心疼樊殊,不忍她受到驚嚇,便衝著守在手術室外麵的兩個保鏢比了個手勢。


    那兩個保鏢進了手術室,幾秒種後,餘佳期的尖叫聲停了。


    餘夫人終於放心下來,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樊殊被嚇壞了,再沒有了報仇的心思,她衝著聿謹言說:“算了吧。事情已經過去了……”


    聿謹言摟著樊殊起身:“好,我們回家。”


    回家,對,回家!樊殊現在十分的想回家。她不想再聽到尖叫聲,也不想再看到鮮血。


    她一直以來都不太會報複人。當初查到劉青衣在她的手術上動手腳的時候,她是真的恨,恨不能活剝了那些人。可是現在真格將餘佳期綁到手術台上,真格將餘夫人給逼得撞牆了,她又開始不忍心。


    就算是餘夫人和餘佳期都死了,她的身體也不能恢複如初,仍舊是不能生。


    聿謹言陪著樊殊一路回到公寓。


    他倒了一大杯熱水來給她捂手。


    八月份的大夏天,她居然被嚇得手腳冰冷,這膽子也太小了些。


    樊殊從聿謹言手裏接過水杯,第一句話便是問:“你給劉萬打個電話,問問餘夫人現在情況如何。”


    聿謹言猜到樊殊這是心軟了。


    這女人就是這樣,心地太柔軟善良。被人那樣害了,卻狠不下心報複回去。


    聿謹言按照她的要求給劉萬打了個電話,簡單的問了兩句之後掛了電話。


    “情況怎樣?”樊殊問。


    聿謹言說:“聞小芸送到醫院,顱骨破裂,顱內出血,活不了幾天了。餘佳期先軟禁著。等候我的指示。”


    樊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活不了幾天了?”


    聿謹言點頭:“嗯。”


    樊殊此刻的心緒複雜極了,她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沒辦法報仇的時候,做夢都想害她的人都去死。現在害她的人一個個的全都被踩在腳下了,她又有些不忍。


    聿謹言沒有言語,等著她做決定。


    他做的這些事情,全都是為了她。隻要她心裏不再委屈,她說放人就放人,她說殺人就殺人,他全都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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