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都不用上班嗎?”樊殊問。


    聿謹言簡單的道:“不用。就在家陪著你。”


    樊殊擰眉:“這樣子不太好吧?你這樣年輕,老是宅在家裏耗日子也不是個事啊。”


    聿謹言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認真,是真的為了他的賦閑而鬧心,便開口說:“好,我下個星期就去上班。”


    “去哪兒上班?”她問。


    “去利遠科技。那裏的實驗室裏有幾項研究需要完善。”他答。


    “需要我去做你的助理嗎?”她問。


    “不用。你在家呆著,等我下班。”他答。


    樊殊想了想,新能源領域的實驗室裏的事情,她還真是不了解,所以她還是宅在公寓裏,別去給他添亂的好。


    等等,她想起來什麽,問聿謹言:“利遠科技的老板,是不是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吃飯的那位姓曆的大老板?”


    聿謹言點頭:“沒錯。”


    想起來那天晚上的那場簡單的飯局,樊殊不由想起來傅琛,想起來傅琛便想起了億龍科技來。


    想起來億龍科技,一件不怎麽開心的往事便浮上了心頭。


    她翻了個身,趴到他胸口,看著他眼睛,問:“曾經我去億龍科技麵試,是你不讓我入職的對不對?”


    聿謹言應了一聲:“嗯。”


    樊殊在他精致非常且輪廓剛毅的俊臉上擰了一把:“為什麽!”


    “沒什麽為什麽。”對於往事,他不願多說。


    樊殊不悅了:“難不成你那時候正和angel走得近,怕我壞了你的好事?”


    隨口說出angel這個名字時,樊殊的腦子裏突然有一處空缺被填上。


    她想起來了,今天被他問及願不願意下周去登記結婚時,她感覺總有一個地方沒有考慮周全的那個地方是哪了!


    那個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就是angel相關的事情啊!


    樊殊覺得,若angel父女真的是害死她爸的元凶,那麽元凶都還沒有接受到懲罰,她怎麽能安下心來結婚生子?


    況且angel從初一開始就在暗戀他,並且隔了這麽多年在國外見著他後,仍處心積慮的要靠近他。


    一個女生暗戀一個優秀的男生,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angel的這份暗戀維持的時間太久了!


    十一年啊!愛而不得。恐怕在心裏早形成了一股執念。不可能因為聿謹言不理她,她就會放棄。


    一方麵是angel父親當年的那封匿名舉報信,還有一方麵是angel心裏那股執拗的暗戀。這兩方麵不處理清楚了,樊殊是沒辦法安心和聿謹言辦婚禮的。


    聿謹言並不太清楚樊殊此刻心中的顧慮,他回想起來當時的那段時光,對她說:“沒有angel什麽事,是我自己心裏過不了那一關,我以為你和裴澤結婚了,我沒辦法麵對這些……”


    樊殊明白過來,當時的他不是不讓她進億龍科技,而是他沒辦法麵對她。


    想想他的胃,再想想他執拗的性格,不難猜測,當時的那段時間裏他忍受的都是怎樣的煎熬。


    “對不起。”她說。


    聿謹言聽著她說的這句對不起,突然就也想起來一件往事。


    那件往事曾經像一根利刺一樣,在他的心裏紮得很深。雖然隨著時光的流逝已然漸漸隱入時光廢墟,可是偶爾想起來,心裏總不是個滋味。


    想過詢問她,又怕這一詢問惹了她不高興。


    既然現在她心情還不錯的跟他聊往事,那他便想問問當時的那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三年前,我出國之前的那段時間,董大偉給你打電話說我出車禍了,還將我所在醫院地址告訴你,你為什麽不來看我?”他問。


    他出車禍?樊殊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她記得當時跟他分手,分了好久都分不掉,最後是她拿著翟旭寄放在她那裏的兩本結婚證給他看,才將他氣走。


    在他被那兩本結婚證氣走之前,還有一件事,那便是他現在提起的,他假裝出車禍的事。


    明明接到電話知道他出了車禍,可是卻沒有出現在他麵前看望他,想來當時他的心裏一定很失落。


    假車禍和兩本結婚證,這前後兩件事情加在一起,擊碎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會含恨出國。單單隻兩件事情其中的一件,並不足以讓執拗的他離去。


    他能忍到現在才問她這些,也真挺能忍的。


    “那天,其實我有去看你。”她說,“隻是我去的比較晚,夜裏接到的電話,天亮的時候才去。”


    聿謹言沉默不語,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樊殊說:“那天夜裏我接到董大偉的電話之後,匆忙準備出門,當時夜深了,房間裏一團漆黑,我心急之下沒有開燈,不小心絆倒椅子摔了一跤,把腳扭了。你知道的,我那段時間腳傷一直都沒怎麽好利索,那晚上又給扭了一次,疼得很,小菲送我去了趟醫院,等我從醫院趕去你所在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聿謹言仍舊是沒說話。


    不過此刻他憋在心裏許久的憋屈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心疼,他當然記得她那段時間不肯好好休息,腳傷總是反複,想著她那天夜裏因為著急去看他,再一次扭了腳,心裏就很是愧疚。


    這時聽到樊殊又說:“那天早上我去到你的病房外麵,正好聽到你和董大偉聊天,知道你不是真的出車禍,就放心了。然後我就走了。”


    聿謹言呼出一口來,原來如此。她並沒有不關心他。她是因為太過關心他,著急去見他,扭傷了腳。


    他想起來那天夜裏,董大偉因為討厭她移情別戀,關了手機不接她電話,可見那天夜裏她並不好過……


    “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了。睡覺吧。”聿謹言將樊殊摟在懷裏,在被子下麵找了個舒坦的姿勢,準備睡覺。


    樊殊想起來什麽,問他:“你不問問那兩本結婚證的事?”


    當初他是被那兩件事情氣走的。沒道理隻問了其中一件,不問另一件。


    聿謹言手臂一伸,關了床頭燈,然後說:“當初我看到你 履曆表上婚姻狀態是未婚,那兩本結婚證顯然是假的,沒什麽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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