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殊不明白,辭個職而已,還有什麽好說的。麻利兒在辭職單上簽個字,她拿著辭職單去人事部辦手續就是。


    這是林慕哲已經開始說了:“其實早在聿謹言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跟他合夥。可以說,我認識他的時間,並不比你認識他短多少。”


    “在我的印象中,他對你一直都特別的上心,特維護。起初我以為他青春期作怪,過了那個新鮮期就好了。”林慕哲這麽說的時候想起來自己這些年來換過的女朋友,便沒在新鮮期上多說。


    他直接說了三年前的事:“讓我很想不明白也很震撼的,要數三年多前,你母親查出癌症的時候。”


    樊殊仔細回想了一陣,三年多前,她老媽查出癌症之後,為了不花冤枉錢,曾經一度瞞了她在家裏數日子等死,後來是被姑媽勸著去了療養院住著,一直到她休學一年之後重新回來海市念大四的那個年底,進了一房地產公司賣房子,靠售樓拿提成賺到了錢後才送了老媽去醫院做手術。


    而那個時候,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正是處在和聿謹言的三年之約內,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她和聿謹言是分開的,彼此間沒有任何的聯係。


    她記得,一直到她大學畢業,去了房產中介工作之後,那一年的冬天,聿謹言才突然在她生活中出現。


    所以她忍不住問林慕哲:“三年多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慕哲起身,接了兩杯白開水,一杯放在樊殊的麵前,一杯自己端著喝了兩口。


    然後他開始往下說:“三年多前,其實也沒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不過就是你為了給你母親籌錢治病,而聿謹言怕直接給你送錢損了你的尊嚴,所以就掏光身上所有的錢去買你賣的那個樓盤的房子,不敢用他自己的身份證買,找了他同學,他助理的身份證,從那個樓盤買了一個多億的房產,業績全都算到你那裏。”


    樊殊大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林慕哲笑了笑:“不然你以為那麽高的提成,是那麽好拿的?記得那年冬天,限購政策還在,樓市還沒有回暖……”


    樊殊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隻記得拿了高提成榮升銷售組長,又來有榮升銷售經理時的喜悅,旁的,還真的一點沒有感覺。


    這時林慕哲又說:“當時聿謹言為了幫你,買房子都快買瘋了,他自己沒錢了,又跑來從我公司的賬上借錢,甚至為了買房子,也顧不得和他老爹鬧別扭,從他家的公司裏又轉了不少錢出來。”


    “好在那小子運氣不賴,買完房子的第二年開春房價就開始猛漲,到了現在,三年多的時間裏,他手上的那些房產的價值不知道翻了幾倍,當時一兩個億買進,現在差不多能值小十億!”


    樊殊暗道,難怪聿謹言從來不差錢,倒是沒看出來,他還有這樣的遠見。


    不過他有錢還是沒錢,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她都已經和他分手了。


    於是她說:“林總,非常感謝你跟我說這些,隻是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要是現在有空,就給我辭職單上簽個字……”


    林慕哲的抬了抬手:“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


    樊殊隻得閉了嘴。等著林慕哲接下來的話。


    “那年冬天,你母親進了醫院做手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給你母親做手術的主刀大夫是一位姓陸的醫師。”他說。


    樊殊點頭:“沒錯的,當時就是陸醫師給我媽做的手術,當時手術挺成功,我媽的病兩年多來都很穩定。就是這次住院,一直沒怎麽見著陸醫師,我打聽過,他們說陸醫師在國外沒回來。”


    林慕哲說:“可不是,陸醫師在國外也是很有名氣的……當時要不是聿謹言答應給陸醫師的母校捐贈一所實驗室,陸醫師也不會為了你母親的這個手術專程回國來。”


    樊殊聽了這個,再次驚訝:“你說什麽?那位陸醫師當初是因為聿謹言的捐贈,才專程回國給我媽做手術?”


    林慕哲:“可不是,不然人家陸醫生國外發展那麽好,為什麽要回來?”


    樊殊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居然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欠了聿謹言這樣大的人情。


    這時隻聽林慕哲又說:“不僅這些,後來你母親出院,回了療養院,你在網上找人代購的那些抗癌的藥,也都是聿謹言安排人弄得。”


    有了剛才的那些事情做鋪墊,樊殊現在已經不那麽驚訝了。


    想想也對,那麽好的藥,又是國外代購的,代購要看時機和運氣,而且一次也買不了太多,怎麽可能會那麽便宜,還能長期都有?並且全都是正品?


    她隻是沒想到,聿謹言居然這麽有閑心,連一家代購的網店也能偽裝的這樣好。


    他都沒有他的正經事要做嗎?怎麽好像一直都在操心她的事情?


    這樣一想,樊殊的心裏忍不住的心酸。這些年來,聿謹言的付出,比她以為的好要多。


    她不無難過的想,她大約是這輩子都無力償還他的情了……


    樊殊默然好一陣,努力平複了心頭的這些心酸和難過之後,才又開口問林慕哲:“除了這些,還有哪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林慕哲答:“你不知道的事情,一定還有很多,不過我所了解的就隻有這些。你要是想知道,還是自己去問他比較好。”


    樊殊再次沉默下來。


    林慕哲又說:“不過按照他的性子,不管私底下付出過多少,也是不願當著你的麵表功的。他這人就是這麽怪,看似驕傲的像個孔雀,目空一切,很少正眼去看什麽人,可內心裏卻是比任何的人都忠誠,認定了,一輩子都不會回頭。”


    樊殊歎息一聲,輕輕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林慕哲起身,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了下來,“辭職表呢,拿來我簽字。”


    樊殊從口袋裏掏出進來林慕哲辦公室匆忙從人事部要來的辭職表,展開,遞到林慕哲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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