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林先是被牧野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整個人愣住了。等向晴驚慌失措地求救,他才意識到牧野要作什麽,趕緊就撲了過去,張開雙臂像老母雞似的擋在向晴的麵前,哪怕他自己也在瑟瑟發抖,哪怕他很想落荒而逃。


    向晴就算真的是一件垃圾,她也是向玉林和劉秀青的寶貝兒。如今劉秀青不在了,向玉林更要護著她。


    “你、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殺、殺人是犯法的……”


    牧野停下腳步,一手把玩著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一手夾著煙慢條斯理地吸著。那可怕的凶器到了他手裏就跟玩具似的,他自己玩得遊刃有餘,看的人卻y心驚膽戰。他的眼睛微微眯著,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慵懶,讓人想到某些生猛的野獸在吃飽喝足後趴在草堆裏打盹的樣子。但誰要敢小瞧了去,那絕對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有向玉林在前麵擋著,向晴總算不鬼叫了,但雙手緊緊地抓著向玉林的衣服,牢牢地將他拽在身前擋住可能到來的傷害。


    向玉林看似堅強,實則怕得要命,兩條腿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似的,連心髒都快不會跳了。但他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牧野,就像可憐的獵物明知道無望卻還是想要作最後的垂死掙紮。


    豹哥和他的人則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默默地揣測著牧野的身份和他跟向家父女的關係。


    “讓開。”牧野終於開口了。


    向玉林猛地咽了一口唾沫,兩條腿抖得更厲害,但還是沒有動。“你、你不能這樣!求求你,別傷害她,她已經知道錯了,她會改的,她一定會改的。”


    牧野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跟老鷹抓小雞似的將向玉林拖過來再頗有技巧地往旁邊一甩。


    “啊——”向晴抱著腦袋,驚恐尖叫。她因為吸毒,本來就人不人鬼不鬼了,再露出這樣驚恐的表情,看起來就真的跟女鬼差不遠。


    向玉林被牧野甩得踉蹌倒退,搖搖晃晃了幾下,到底還是穩住了。


    牧野朝豹哥看了一眼,道:“借你的人用一下,幫我攔住他。”


    “沒問題。”豹哥爽快地做了個手勢,他的兩個手下立馬一人一邊抓住了向玉林的胳膊,將他釘在那不許動彈。


    “不!不要啊!你不要傷害她!我求求你!”


    牧野懶得理會向玉林,直接將煙滅了,兩個箭步逼近角落裏的向晴。


    “啊——你走開!走開!爸爸,救我,救我啊!”向晴是真的怕了。她還不想死!


    牧野準確地捏住她的手腕,強勢地將她拖到一旁的桌子邊,然後將她的左手牢牢地按在桌麵上。


    這下,傻子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向晴也知道了。雖然不用死,但是十指連心,那得多疼啊!而且,她不想做一個沒有手指的怪物,她不要!她拚了命地掙紮,可那點力道對牧野來說就跟蚍蜉撼大樹似的,完全可以忽略。無奈之下,她隻得將鼻涕眼淚糊得醜陋無比的臉轉向向玉林,大聲地喊:“爸,救我!你快救我啊!他要剁了我的手!我不要啊……你放開我!牧野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詛咒向暖那個賤人,你們都不得好死……”


    “牧野!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對她!我知道她以前有錯,我替她道歉,我給你跪下來了,行嗎?”可惜向玉林被人穩穩地架住,連跪下來都做不到。“你有什麽怨氣就衝著我來吧,你別為難她。養不教父之過,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衝著我來吧!”


    父女倆跟比賽似的,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吵得人頭疼。


    牧野將向晴的手擺好,匕首對著她的小指,二話不說,手起刀落。


    “啊——”伴隨著向晴慘痛的鬼叫,桌上多了一根跟手掌分離的指頭。血洶湧地滲出來,很快就在桌麵上凝聚了一小攤。


    “晴晴!”向玉林大喊一聲,突然呼吸一緊,眼前一黑,就這麽暈了過去。但那兩人繼續穩穩地架住他,倒也不至於摔到地上去。


    向晴抓住被剁那隻手的手腕,扯著嗓子歇斯底裏地尖叫,一張臉被眼淚給糊得濕淋淋的,看起來更加像個女鬼。


    牧野隨手扯了紙巾,仔細地將匕首擦拭幹淨,然後掛回原來的位置。“有止血藥嗎?”


    “有。”豹哥一個眼神,立馬有人跑去把藥拿過來。


    “這個是止血藥,這個是止痛藥。”


    牧野隻接了止血的藥,捏住向晴的手腕,在她驚恐的掙紮和尖叫中將藥灑在了她的傷口處。弄完了之後,他將藥丟回去,沒有要碰那個止痛藥的意思。如果感覺不到疼痛,那他做這些有什麽意義?


    豹哥也明白這一點,瞥了那個不懂事的手下一眼,倒也沒有開口斥責。


    止血藥是好藥,灑在傷口上,很快血就止住了。


    向晴也已經過了歇斯底裏的階段,這會兒不尖叫了,隻是縮在牆角低聲慘叫,披頭散發,衣衫殘破,看著還真的挺可憐的。


    換了別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就要心軟了。


    至少豹哥那幾個人看著牧野的眼神就有點像看到魔鬼,明顯多了十二分的忌憚。他們平常雖然沒少用這種手段嚇唬人,下三濫的手段也是用過的,但還是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嚇人得很。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殺人的時候也像剁手指頭這般麵不改色地手起刀落。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啊?混幫派的人也沒這麽狠的。而且,他下手實在太過幹淨利落,感覺像是練習過千百回似的。


    牧野朝豹哥點點頭,一手拎起向晴,一手抓起向玉林,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了。直接將父女兩丟進車裏,他上了駕駛座,倒車離開。


    “老大,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啊?忒嚇人了!”


    豹哥搖搖頭,眯著眼睛吐煙圈。“不知道,但肯定是個惹不起的硬茬子。他那動作,你們注意到了嗎?”


    “注意到了,太他媽幹脆利落了,就跟大廚在砧板上剁肉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豹哥這回沒接話,隻是望著門口的方向,露出一臉的若有所思。


    向玉林隻是氣急攻心一時昏厥,沒多久就醒了。


    “晴晴!晴晴,你怎麽樣了?”


    “爸,我疼,我好疼。”原本隻是小聲哼哼的向晴見向玉林醒了,立馬開始嚎啕大哭。“爸,怎麽辦?他會殺了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向晴是真的怕了。她以前跟龐煜陽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牧野招惹不得,但牧野一直沒有實打實地對付過她,她也就沒什麽切身體驗。直到剛剛被這人剁掉了一根手指頭,她才總算清楚地認識到,這人根本就是個魔鬼!


    人總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眼淚。可真等見了棺材,後悔也就晚了。


    向玉林摟著向晴,父女兩一起縮在後車座上,一起見鬼似的瞪著前麵熟練開車的牧野。父女兩今天都像是第一次認識了牧野一樣,這個以前隻是覺得有些可怕的男人,此刻在他們眼裏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牧野才不管他們怎麽想,直接將車開到了向玉林現在租住的地方。


    那是城中村的一套一居室,好在這個城中村的房子都比較矮,樓間距也還過得去,倒不像一般的城中村那樣暗無天日,永遠都潮濕發餿。


    “你——你怎麽知道我們住這裏?”向玉林看著熟悉的地兒,再次見鬼似的瞪著牧野。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跟這個人提起過住的地方。可對方連問都沒問他,就這麽準確地將車子開到了樓下。難不成,他們一直都生活在這個人的監視之下嗎?


    牧野對這個問題直接忽視,根本沒興趣搭理他們。直到車子靠邊停好,拉了手刹,他才冷聲命令:“下車。”


    向玉林一個哆嗦,但也不敢違抗命令,自己先手腳並用地爬下去,然後將向晴扶下來。


    向晴原本不想下來的,可她又沒那個膽子反抗,如果她不配合,這人很可能會剁掉她另一根手指頭!這麽一想,傷口處立馬銷魂蝕骨地疼痛起來。


    牧野瞥了他們一眼,走在前麵上了樓。


    他們租住的房子在三樓。


    向晴瞅準了機會,突然轉身撒腿就跑。隻可惜她一條腿是瘸的,這幾天又吃了不少苦頭,剛剛還被嚇了一通,沒跑幾步就直接跌了個大馬趴。


    牧野身體一轉,直接殺了個回馬槍。


    “啊——”


    “不要傷害她!求求你,不要傷害她!”


    牧野一把將向晴拎起來,就這麽大刺刺地夾著她上了樓,直到301的門外。


    “開門。”


    向玉林哆嗦著摸出鑰匙,哆嗦著開了門。


    向晴一路都在鬼哭狼嚎,惹得在家的左鄰右裏都循著聲音鑽出來探看情況,不過牧野的速度太快,他們還沒看出個一二三四就找不到蹤影了。


    進了門,牧野直接將向晴扔在客廳的布藝沙發上。


    “啊——”


    這房子隻有一居室,所以客廳放了一張沙發床,白天做沙發,夜裏當床使用。


    牧野伸出長腿勾住餐桌邊的椅子,然後大馬金刀坐下來,目光如炬地盯著父女倆。看著他們臉上驚恐的表情和明顯在顫抖的身體,他在心裏發出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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