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散步回來,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電視一直開著,進屋的時候剛好是某大咖的小品,現場觀眾的笑聲從電視裏傳來,分外熱鬧。


    傅明月趕緊換了鞋,撒腿跑進去湊到電視機前。她從小不愛看春晚,但每次到這位大咖上場,她都會湊到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地看完,一路笑得像個傻子。家裏人都知道她這個習慣,所以一到大咖的節目,大家就會趕緊把她找出來拉到電視前。


    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咖老了,作品也有點江郎才盡的意思,雖然比其他人的作品還是好一些,但跟他從前的作品比,當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幾分鍾的小品,看完之後,傅明月就忍不住歎氣了。


    “怎麽了?”高逸塵不解。


    “他真的老了,也有些江郎才盡的意思,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狀態了。”


    高逸塵伸手將拉到懷裏。“一把年紀的人了,身體不行了,腦子也會漸漸退化,都是自然規律。他不行了,自然會有別的人頂替他的位置。”


    “可他真的是幾代人的回憶啊,看到他就覺得特親切。”


    高逸塵對此表示不置可否。他這個人性子挺無趣的,也不喜歡看小品相聲之類的東西,他更願意去看財經頻道或者科技頻道。


    “啊——”突然被抱起來,傅明月嚇得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幹嘛啊?”


    “洗澡。”


    隻要兩個人都有空,洗澡這件事基本都是一起進行的。當然,最後洗著洗著就一定會變成兒童不宜的畫麵,幾乎沒有例外過。


    今天晚上是除夕夜,那就更加例外不了。


    兩個人胡天胡地地折騰了一通,傅明月整個人都迷糊了,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高先生真的38歲了嗎?這體力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了電視機裏傳出的主持人倒計時的聲音,再然後她聽到了高逸塵的聲音湊在她耳邊。


    “新年快樂。”


    傅明月勾起嘴角,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話音未落,人已經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高逸塵在床邊站了許久,又給她抻了抻被子,轉身出了臥室,站到落地窗邊。沒了炮竹焰火,這樣的節假日確實少了點氣氛,若是一個人,那種寂寞孤單的感覺就怎麽都揮之不去。幸好,今年他不是一個人。


    他突然來了興致,走到吧台後倒了半杯紅酒,一個人對著窗外輝煌的燈火慢慢地品著。這個深夜一如既往的寂靜,但並不孤單。


    喝完半杯紅酒,又漱了口,他才進了臥室,摸黑上了床。本該睡沉了的人依然本能地靠過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蹭了蹭,然後才安靜地又睡沉了。


    他摟著人閉上眼睛,腦子裏清楚地閃過許多的畫麵,關於他的前半生,關於向暖,關於懷裏的這個人……


    大年初一,閑來無事,兩個人一口氣睡到自然醒。


    傅明月眯著眼睛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新長出來的胡渣紮得臉微微有些癢,那感覺卻叫人眷戀。“新年快樂,高先生。”


    高逸塵吻了吻她的臉。


    意識都已經清醒了,彼此卻還貪戀著被窩的溫暖和兩個人靠在一起的安寧,誰也不願意起來。一直到肚子咕咕叫,兩個人才磨磨蹭蹭地下床進了浴室。


    洗過熱水臉,傅明月身上那股懶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她走到落地窗邊,望著冬日陽光下的榮城,心情也如這片天地一般開闊而又喜慶。


    廚房裏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動靜,仿佛世界上最冬天的旋律。


    她仰起臉,望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陽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兩張慈和的笑臉。爸爸,媽媽,月月過得很幸福,你們看到了嗎?


    在窗前站了有幾分鍾,她才溜溜達達地進了廚房。“需要幫忙嗎?”


    “不用。”


    “哦。那我們今天幹什麽啊?在家裏窩一天?”那樣的話,是不是浪費了大好時光呢。


    “你的想法。”


    傅明月想了想,一時還真沒什麽主意。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呼朋喚友,一幫人湊仔一起各種胡鬧,不知不覺就又是一天了。可現在,那些人都已經滾出了她的世界,她就是有心也找不到這樣一幫人來陪她熱鬧。龍騰策劃部的那幫人不少都是外地的,就算是本地的也多半有家有口,她哪裏好意思打擾。


    “要不,咱們玩遊戲?”


    高逸塵默默地多看了她兩眼。玩遊戲跟在家裏窩一天有區別?


    傅明月也意識到了問題,摸著鼻子幹笑。“這不賴我,因為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裏玩兒。”


    她從小在榮城長大,對這個城市太了解了,那些玩兒的地方基本都留下過足跡。


    “要不要出遠門?”


    她眼睛一亮,控製不住躍躍欲試的衝動。“去哪裏啊?出國的話,現在才開始計劃肯定來不及了。國內的話,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我不想看水泥森林,我想看天然的東西。”


    “那去g省。那邊的景點還沒有開發過度,保護得也很好。”他記得,向暖也去那邊玩過。


    計劃就這麽敲定了。


    “那我去訂機票。”大年初一的商務艙還是挺好買的,傅明月很快就把機票的事情給解決了,又開始在網上看相關的遊記。“高先生,我發現g省的景點很分散,基本上一個景點一個城市,咱們恐怕得租輛車才行。”


    “車子的事情,會有人解決。”


    “那行,我去收拾行李。”


    因為車子的問題有人解決,傅明月就不用煩惱是否輕裝上陣的問題,帶足了衣服,甚至還帶了兩套四件套。行李收拾好,早餐也已經做好了。


    吃飽喝足,換了衣服,兩個人就直接出發趕往機場。開的是傅明月的那輛大切諾基,不過她坐的是副駕駛座。


    “這絕對是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傅明月窩在座位裏,笑眯眯地下結論,順帶發了個微博朋友圈。幾分鍾之內就收到了一堆評論,不是問去哪裏就是抱怨她大清早任性放**,還有要求給高總爆照的。


    到了機場,因為享受貴賓服務,換登機牌、安檢、去往登機口都有人伺候,舒心得不行。


    當飛機衝上雲霄,看著腳下的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傅明月仍覺得這個大年初一有點瘋狂。再看右側座位,勞碌命的男人已經在對著電腦敲打了。她湊過去,下巴枕他肩上。“你就不能給自己放個假?大年初一不幹活,逸飛也不至於會倒閉吧?”


    “你想聊點什麽?”他動手將電腦合上。


    “什麽叫我想聊點什麽?你把自己當陪聊呢?你這種價位的陪聊,我可負擔不起。”


    高逸塵笑了,手臂從她背後穿過攬住她的肩頭。“你可以用別的方式償還傭金。”


    “你是指肉償嗎?”


    “可以。”


    傅明月直接掐他的腰。“想得美!”


    兩個人摟在一塊兒,在飛機的噪音裏享受兩個人的寧靜。窗外的藍天白雲陽光亮得刺眼,但讓人心情愉快。


    傅明月看著看著,慢慢地眼皮又沉了。直到飛機要降落,空姐過來提醒將座位扶正,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g省是個絕對山清水秀環境優美的地方,這一點,一走下飛機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就深有體會。那空氣仿佛是一道清洗劑,從鼻腔進入,遊走一圈,頓時有種五髒六腑都被洗滌得幹淨舒服的感覺。


    傅明月望著頭頂上的朗朗晴天,忍不住多來了幾個深呼吸。“這裏的空氣真好。對比之下,榮城的空氣就跟毒氣差不多了。”


    經濟發展常常是以自然的破壞、環境的惡化為代價的。也隻有在相對落後的地方,才能呼吸到這樣的新鮮空氣。


    他們走出機場大廳,立馬就有人熱情殷勤地迎了上來,嘴裏喊著“高總高太太”,然後帶著他們去了停車場,停在一輛嶄新的大切諾基跟前。


    高逸塵這樣的冷氣揮發機,那人也受不了,趕緊奉上鑰匙就跑了,不敢廢話。


    “我處理點事情,你來開車。”


    “好。”


    這裏的道路自然比不上榮城的四通八達,但車少人少,跑起來也很爽,大切諾基的好性能得到了充分發揮。


    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也實在舒服,傅明月都舍不得關上車窗。


    後來還是高逸塵把車窗給搖上了。“小心頭疼。”


    “可是真的很舒服啊。”


    “那也要適可而止。”


    他們沒有在網上預訂酒店,直接去了當地最高檔的酒店,開了個豪華蜜月房。雖然帶了“豪華”二字,但跟榮城的五星級酒店根本不在一個級別,好在還算幹淨順眼。


    安頓下來後,傅明月根據網上查到的資料,先去了其中一家美食店飽吃一頓,然後才驅車前往景區。


    這邊的景點都是山山水水,各色各樣的山水。穿梭在青山綠水之間,滿目的清脆滿耳靜謐,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感覺就不枉此行了。


    遊客不多不少,既不會讓人覺得冷清,又不會出現擁堵,實在再合適不過。


    傅明月被高逸塵牽著,慢慢悠悠地遊走在山水之間,聽著風過樹林的沙沙聲和流水叮咚,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走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才兩三歲,正是活潑好動又好問的年紀。一會兒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一會兒撒腿跑到前頭,一會兒問這問那,十分忙碌。年輕的父母含笑望著她,仿佛望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傅明月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被父母萬千寵愛,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堆到她麵前來。她側頭想說點什麽,結果見到高逸塵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一家三口的背影,她突然就不敢開口了。


    他是個私生子,童年恐怕不會過得太幸福。長大之後被接回去,又是一番腥風血雨的廝殺,就更與幸福不沾邊了。好不容易登上高位坐擁江山,結果連個伴兒都沒有,孤單單地過了這麽多年……


    在他內心深處,是不是也渴望盡快有一個孩子,讓家裏熱鬧起來?


    應該是的吧。


    那她,是不是該開始鄭重認真地考慮這件事了?畢竟,她能為他做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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