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們自己來的。哼,就算他叫我們來,我們還偏偏不來呢。那種三心二意的人,我們憑什麽要聽他的……”


    “就是,裝出一副很情聖的樣子騙取我們大家的同情和信任!我們為他打抱不平,結果他呢!”


    “我們對他太失望了!”


    ……


    七嘴八舌中,向薇薇終於明白了,拿起那支藥膏無所謂地一笑。


    她們不是對歐陽夜熙失望,而是對何菲兒失望吧!


    ……


    傍晚,向薇薇背著兔子包離開教室,剛走到樓口,腳步猛地頓住


    歐陽夜熙靠在樓道口,他穿著二中的校服,簡單白襯衫和深色長褲,卻給他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英氣。


    夕陽的餘光中,他高高大大,側臉像是被打了很漂亮的一層柔光。


    恍惚間,向薇薇仿佛回到從前的時光,以為他就是在等她的。


    她的腳步不自禁地朝前走了兩步,身後一個人影躥上來,擠開放學的人流跑到歐陽夜熙麵前:“小帥,等我很久了吧?嘻嘻,一會兒我們去哪吃點什麽好呢?”


    她叫歐陽夜熙小帥,而向薇薇從來都是叫他小賤。


    一個煲一個貶,而何菲兒長得也比向薇薇好看,是任何男人都會選擇前者吧!


    “你想吃什麽?”歐陽夜熙溫柔詢問的聲音。


    “隨便……”


    兩個人並肩走在前麵,若有若無的聲音飄來,聊著一些漫無邊際的事。何菲兒性格古怪開朗,說話也是眉飛色舞,不時引起歐陽夜熙低低的笑聲。


    向薇薇沉默地走在他們身後。


    長長的林蔭道間,除了他們三人,還湧動著無數放學的人流,喧嘩而熱鬧。


    可在向薇薇的世界裏,卻仿佛看不到別的人,聽不到別的聲音,


    同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她和他們每天都要撞見無數次。而每一次,歐陽夜熙的身邊都有何菲兒。他們不時的在她麵前上演視覺和聽覺的恩愛秀,用各種感官刺激著向薇薇。起初,她每次看到歐陽夜熙,心口就疼得像有針紮,漸漸的,她習慣了,麻木了,不再心痛了,可是人卻變得越來越落寞。


    忽然“滴”的喇叭聲響起,一輛停在校門口的房車橫亙在她麵前。打開的車窗裏,露出皇甫子皓那冰塊一樣的臉:“上車。”


    向薇薇皺了皺眉,繞過房車朝前走。


    很快,她聽到身後車門打開的聲音——


    “向薇薇,我警告你,別挑戰我的耐心。”皇甫子皓攥住她的胳膊,語氣一如既往的專製霸道。


    向薇薇掙脫了一下,沒有掙開,反而背在肩上的書包被人拿掉了。


    向薇薇惡狠狠地回頭,皇甫子皓已經轉身,拎著她的包包開門上車。


    “喂,瘋子皓——”


    “上車!”


    皇甫子皓每次出現,就會引起周遭十幾米內的人群騷動,附近的學生全看過來。


    況且,歐陽夜熙的車就正好停在附近,向薇薇不想吸引他的注意,隻好不情願地上了車。


    “膝蓋怎麽回事?”


    “摔跤了。”


    “又是那些人幹的?”


    “我的事不要管!”


    “二中有什麽好,你是因為歐陽夜熙,還是不喜歡天華?”


    “跟二中、歐陽夜熙和天華都無關,我不喜歡你!”所以死也不要轉到天華去。


    這話題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聊,起初皇甫子皓想用強勢的手段把向薇薇轉到天華去。


    不過,向薇薇的性格很倔,絲毫的不配合……軟硬兼施都對她無效。


    皇甫子皓沉默地抿著唇:“晚上想吃什麽?”


    向薇薇似乎覺得很好笑:“吃什麽你不是有計劃了嗎?”


    一向獨斷獨行的他,根本聽不得半分意見。每次他假惺惺的問向薇薇意見,結果到最後還不是按照自己的方式……


    皇甫子皓冷眸:“西環那邊新開了家西餐廳,口味還不錯,我帶你去嚐嚐?”


    向薇薇懶得理他,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


    “怎麽,你不喜歡?”


    “如果我說不喜歡你會改變行程嗎?”


    皇甫子皓縱容說:“那倒未必不會,你說說想吃什麽。”


    “我想回家,想一個人吃,你快點把我送回去吧!”


    皇甫子皓柔和的表情瞬間冰冷,吩咐司機開往那家西餐廳……


    十幾分鍾後,房車在一家西餐廳前停下。時值晚餐的高峰期,餐廳裏都是人,座位滿滿當當,在點餐台前排隊等候的人也很多。


    皇甫子皓叫來侍應生,說了點什麽,他們立即被帶往餐廳的貴族區。


    貴族區的座椅全都建在二樓的露台上,此處不同於一樓的喧囂:寬闊長排的護欄前,插著一把把太陽傘,歐式的白色鋼藝雕花桌椅,碎花的桌布,透明的玻璃瓶裏養著白色的薔薇花。


    鋼琴dj配合著寧靜的小提琴彈奏,站在護欄前眺望遠方,是藍天碧海的美麗景致。


    隻是向薇薇沒想到,在這裏又看到了歐陽夜熙和何菲兒!他們相對而坐,邊吃著餐盤裏的食物,邊說笑著什麽。


    而剩下的唯一一處空位,就在他們旁邊!


    向薇薇轉身就要走,肩膀卻被皇甫子皓牢牢地握住了。


    “怎麽,你很怕他?”皇甫子皓攬著她,強迫她往餐座走去。


    當服務生拉開椅子時,發出的動靜驚動歐陽夜熙和何菲兒,氣氛在驟然間變得僵硬起來——


    向薇薇努力裝作表情自然,硬著頭皮在椅子上坐下。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吃西餐:心髒病人每日膽固醇的攝入量不超過300毫克,脂肪的攝入不超過總熱量的30%。所以少吃或不吃蔗糖、葡萄糖等精糖類食品。少吃含飽和脂肪酸和膽固醇高的食物,如牛油、奶油、黃油、全脂奶等脂肪類食物;少吃動物肝髒、腦、魚子、墨鬥魚等含膽固醇高的食物。


    可是西餐廳偏偏是以動物肝髒和脂肪類的食物為主。


    so,當美味的食物擺上桌,向薇薇隻能陰鬱地看著。


    “等著我喂你?”見向薇薇坐著不動,皇甫子皓冷冷地凝視著她。


    向薇薇懶得理他,臉別開看風景。


    皇甫子皓嘲諷地勾起嘴角,自顧自地吃起來,偏偏不時叉一塊鵝肝之類的,放到她鼻前:“真不吃?”


    “走開。”本來肚子就餓,加上鼻前全是食物的香味,叫囂得更起勁了。


    向薇薇真是對皇甫子皓恨得牙癢癢!如果他再不識時務地用食物來引誘她,她一定會給他一拳!


    就在這時,服務生走過來,把一盤小籠包和一碗豆漿放在她麵前。


    向薇薇訝異地抬起眉頭:“你點的?”


    “是本店額外贈送的。”服務生答完,就很快離開了。


    西餐廳會額外送小籠包和豆漿?而且豆漿碗上的標識印著“福記”,分明就是這家西餐廳對麵的“福記豆漿”店裏的。


    “真的不是你點的?”向薇薇盯著皇甫子皓又問。


    如果不是他,那麽唯一能幹出這事的就是歐陽夜熙了。


    下意識回頭朝鄰座走去,發現那裏的位置空了,他們已經走了……


    向薇薇猶豫著,拿起一隻小籠包,剛咬下去一口,就覺得眼睛有些濕濕的。


    跟歐陽夜熙相處了這麽久,他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心髒病才不能吃西餐,但他默以為她是不喜歡吃。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自己的喜好,但他會從各方麵的小細節裏去了解她。


    向薇薇覺得眼睛越來越濕,飛快地低下頭,一大顆淚水落下來,手裏的包子卻被拿走。


    “你喜歡吃小籠包?”皇甫子皓問。


    “關你什麽事。”


    “我點了這麽多東西,比不上他送你一疊包子?”皇甫子皓嘲諷地笑著,手一揮,盤子碎在地上,小籠包灑了一地……


    “你幹什麽?”向薇薇抬眼怒瞪著皇甫子皓。


    而皇甫子皓也是一臉的怒意:“我對你的好,都比不上他?”


    “你對我好?那是你自以為是的方式!”向薇薇仿佛聽到了笑話,“我心髒不好,你還帶我來吃西餐廳,你存心想害我吧!”


    皇甫子皓微微一怔:“你不能吃西餐?為什麽不說。”


    “你這樣的自以為是,何時聽過我說話?”


    “……”


    “瘋子皓,我真的很討厭你。你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我都討厭!拜托你,如果不想我更討厭你的話,就從我的世界裏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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