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好點?”


    “……”向薇薇深吸口氣,忍著一拳揍過去的衝動,“是,我應該對你好點。”


    皇甫子皓忽然調轉目光,看著沙發上的兔子包包:“你很喜歡兔子?”


    他看她片刻不離地背著這個兔子包包,昨天在街上看到一個背著兔子包的女生,差點還以為就是她,他居然神經質地跟過去了。


    “還好,朋友送的。”向薇薇隨口答,“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才會放過我,你說吧。”


    皇甫子皓繼續盯著她的包包問:“是歐陽夜熙送給你的?”


    是,是歐陽夜熙第一次送她的禮物。她開始很喜歡,一背就是好幾年,習慣了,現在包包都舊了,款式不流行了,也不那麽適合她的年齡。但是她已經習慣了。


    “你喜歡歐陽夜熙哪點?”皇甫子皓又問。


    向薇薇奇怪地看著他。他大清早的跑來找她,難道就為了問這幾個無聊的問題?


    “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什麽事,直說吧,好嗎?”她的身體極力後仰著,拉開與他的距離。實在很不習慣跟歐陽夜熙以外的男人這麽靠近。他每一次呼吸都打在她臉上,熱熱的,讓她十分不舒服。


    “其實我也很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嗯?她剛剛沒聽錯吧,他居然叫她考慮他?


    半空中,皇甫子皓眼眸漆黑地盯著她,一點也看不出是在說笑的。


    “皇甫少爺,你確定你不是來搞笑的麽?我覺得你……”忽然,向薇薇的下頜被手拿住,緊接著唇也被狠狠地堵住了。


    混蛋,他在幹什麽啊?他……竟然……吻了她?!


    向薇薇瞪大了眼,想要發出聲,卻讓他更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雖然這不是她和皇甫子皓第一次接吻了,卻是她第一次深吻——


    皇甫子皓的吻和他的為人一樣霸道不留餘地,幾乎是要將她吞下去的吻法。向薇薇用力掙紮,可是身體本來就被他壓著,身後是沙發靠背,可以容納她施展拳腳的空間為0……加上她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


    這是個跟電視裏一樣纏綿悱惻的法式長吻。皇甫子皓騰出一隻手拿著手機,邊吻著她,選了個很好的角度,摁了錄影。


    原來這就是他的報複?!


    向薇薇目光迷離著,口腔裏的空氣被一絲絲剝奪,全身熱血沸騰,心髒的跳動也越來越劇烈,似乎隨時會衝出胸膛。


    不能再加快跳動了,不能!


    她更用力的掙紮,卻換來皇甫子皓更用力的吻。心髒陷入窒息,開始抽搐疼痛,她的手緊緊地壓住心口的位置。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結束這個吻,扳著她的下巴低聲問:“歐陽夜熙有沒有吻過你?”


    歐陽夜熙……


    這四個字,像四根針插進了向薇薇的心髒。她的心更是抽搐的疼,在那種疼痛中,理智也變得模糊。眼前少年的臉一會兒是皇甫子皓,一會兒變成了歐陽夜熙。直到,兩張臉最後重疊,變成了一個人。


    她怔怔地盯著他,怔怔地伸出手,指尖摩擦著他的麵容:“小賤……”


    皇甫子皓並不知道小賤是歐陽夜熙的綽號。他捉住她亂動的手,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向薇薇,做我的女人。”


    向薇薇卻隻是顫抖地低喃,叫著什麽:“小賤,小賤,小賤……”


    叫著叫著,她的眼淚開始掉下來。


    她會不會現在就死掉?這次的發作這樣劇烈,她很清楚,她不能這麽情緒激動的……


    明明知道這天遲早會來,可是真的來臨時,她發現她竟如此的恐懼和不舍。


    她還不想死啊……


    眼淚顆顆落在皇甫子皓的手背上,他蹙眉,看到她的臉是一片蒼白,雙唇因為某種疼痛用力咬緊了,下唇都是鮮血。


    “你哪裏不舒服?”


    向薇薇張了張嘴,疼得說不出話,隻得用力地捂著心髒。


    皇甫子皓幫她壓著心髒:“是心口痛?怎麽回事,說話!”


    “藥,我的藥……”


    “什麽藥?”


    “藥,藥,……包包裏……”


    皇甫子皓猛地一僵,迅速反應過來拿起兔子包包,拉開拉鏈,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濕紙巾、心相印、木糖醇、手機、錢包、沒有裝進錢包裏的零錢、筆、便利本、保濕霜、防曬油、唇膏、護甲油、防色狼噴霧、綠箭口香糖、最近在吃的感冒藥……


    這個包包顯然就是個百寶箱,平時該用到的東西都備齊了。


    甚至齊全到——牙刷和迷你型牙膏,還有一個貓咪頭的小抱枕!


    這樣萬全的準備,似乎她隨時都可以背著這個包包流浪它鄉,了無牽掛。


    “什麽藥?!這裏沒有藥!隻有感冒藥?”


    向薇薇緊緊揪著胸口,顫栗著,吃力地探起身來看了一眼:“木糖醇…木糖醇……”


    皇甫子皓慌忙撿出一盒木糖醇,打開蓋子,倒出幾顆,遞過去。


    “是另一盒!!”向薇薇用全身所有的力氣吼完這句話,忽然,臉色鐵青地閉上眼,昏厥過去。


    皇甫子皓站在那裏,懵了整整三十秒,才攥住她的肩,拍打著她的麵頰,叫她,喚她。指甲用力地掐住她的人中,還是不醒。


    ——————————薔薇六少爺作品*愛奇藝首發——————————


    市人民醫院。


    輸液管裏的液體一滴一滴往下漏著,病床上,向薇薇的麵孔依然煞白,好在嘴唇恢複了點血色,呼吸也均勻了。


    “病人有些心律不齊,不適合情緒大起大伏。”醫生在診斷單裏寫下什麽,對皇甫子皓說道,“沒事,掛完這瓶藥水就差不多要醒了。以後讓病人注意情緒,她應該有在自己服藥,記得按時吃藥。”


    皇甫子皓緊緊皺著眉,不信地問:“隻是心律不齊?”


    “是的。”


    暗暗鬆了口氣。


    緊接著,他又懷疑地問:“怎麽會來這麽多醫生,還檢查了這麽久?”


    “這……”


    看到醫生們臉色中的閃爍,他有了怒容:“醫院允許你們醫生可以謊報病情嗎?”


    “這個,請問一下,你是她什麽人?我們需要盡快聯係到她的家屬,跟她家屬詳談。”醫生遲疑了一會,緩緩說道,“沒有經過病人和家屬的同意,病人的病情我們不能外泄。”


    皇甫子皓一怔。很快,他又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是她未婚夫。”


    “好,那我們就直接跟你談吧。”醫生點點頭,跟其他的幾個醫生互相交換了一下神色,朝門口走去,“這位先生,請跟我來。”


    氣氛中的凝重,讓皇甫子皓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到底是什麽病?”


    “先天性心髒病。”


    ……


    向薇薇很少發生休克情況,除非在情緒大起大伏時。


    小時候不懂得控製情緒,當她生氣和傷心時,就經常會間歇性休克。一般昏迷時呼吸比較均勻,雖然氣息較弱,在掐她的人中以後,她都會深吸一口氣醒來。每次醒來問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昏迷了。


    因為頻頻發生昏迷的情況,學校裏的同學和老師都把她當重點保護對象。背地裏,卻把她當異類,小孩們也怕跟她一起玩。家長們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跟帶病的她玩在一起?怕什麽時候惹到她,她突然就死了,那這責任到時要算在誰頭上?


    就是從那時候起,向薇薇開始學習克製自己的情緒。遇到怎樣的事都不傷心不生氣。


    因為一旦傷心和生氣,就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憑什麽要為了別人氣壞自己?


    也就是那個時候起,她變得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她每天都掛著笑容,好像沒心沒肺,任何事都不再能傷害和打擊到她。


    上了初中後,她隨媽媽搬到了這個城市。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她想擺脫過去,有意地隱瞞了自己的病情。一旦發覺心髒有異樣,就趕緊吃藥,躲到人少的地方——


    害怕別人知道她有病,害怕別人把她當異類,更害怕受到那些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


    藥水打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向薇薇醒來了,緩緩張開眼睛。


    迎麵就對上皇甫子皓輪廓分明的臉,光芒中,他的臉由模糊到清晰,好像暈著一團美麗的光。


    “你醒了。”皇甫子皓緊繃的麵孔微微鬆懈,起身給她接了一杯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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