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坐到這個位置,黑道白道都混得如魚得水,肯定殺過人,但沒想到他會親自動手。


    忽然想起她人下藥的那次,他用匕首割破了那個猥瑣男的頸子。那時,她還隱約處在迷離之中,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現在,她可以肯定那是真的!


    想到這,她居然全身克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皇甫流風沒想要這樣嚇到她,看到她全身戰栗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消失,他感到一絲疼惜。


    他伸手想要拂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指尖才觸到,她仿佛電擊一般地閃開。


    “你很怕我?”皇甫流風的眼眸暗了一暗,柔聲說,“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該死,他真的嚇到她了!


    還好他沒有打出那一槍,不然,讓她親眼看到他在她麵前殺人,她豈不是更會嚇壞過去?


    “我剛剛是嚇你的。”為了安撫她,他更柔聲地說,“槍裏沒有裝子彈,我怎麽會真的殺人。”


    聞言,貝可人不確信地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沒嚇過你,那次,我不也沒有裝子彈?”


    是,那次她也是被嚇壞了,心髒仿佛都碎了。


    這個混蛋,他怎麽總是可以做出這種事掅來嚇她——


    “那你為什麽留著一把沒子彈的槍?”


    “必要的時候可以嚇退敵人,做自保之用。”他騙她。


    貝可人抿了抿唇,信了。


    心想他又不是蕭寒,既不是殺手又不是黑色組織的成員,怎麽能隨便帶著槍到處走。


    “這是對你逃跑的懲罰。”他伸手去拭她額頭上的汗,這一次,她沒有再閃開,他滿意地眯眸,“你以後乖乖聽話,我會對你好。”


    他是真心想要對她好……


    隻要她乖乖留在他身邊,他絕不會虧待她。


    車在金座酒店前停下,皇甫流風率先關門下車,拿出手機,正準備令人過來把車開走。


    忽然傳來車門鎖上的聲音,他一愣,回頭見貝可人挪到了駕駛座上。


    “蕭琪——”該死,他為了不讓她幹等,才把鑰匙插在上麵,叫人來開走!


    她竟敢趁機搞這種小動作?


    “皇甫流風,這車遲早會還給你的,你就當借給我用用。”


    貝可人發動引擎的同時,朝窗外的皇甫流風說道。


    皇甫流風捏緊了拳頭,低吼:“該死的女人,你給我下來!”


    車上的人沒有聽他的話,利索地一轉方向,開上大馬路——


    讓她下車,怎麽可能?


    她今天就是尋機逃跑的,身上的一切東西都帶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次不逃走,回了酒店,皇甫流風為了預防她下次逃跑,肯定會把她的身份證和護照扣下。


    她太清楚皇甫流風的個姓了,他一定會這麽做。


    他一向都是為了自己的快樂,不惜讓別人痛苦。


    今天她就剛經曆了大喜大悲……


    而且她也不想下次逃跑時,會牽扯到身邊無辜的人,比如保鏢、服務生。


    ……


    半個小時後,貝可人又和皇甫流風見麵了。


    不是他開車追來,也不是他叫人把她捉回去,而是——


    貝可人雙手扣著手銬,坐在警署的探監室裏。


    刺眼的白色燈光下,一張白色的桌子,她和皇甫流風隔著那張白色桌子相對而坐。


    “你太天真了……還是,你太蠢了?”皇甫流風勾勾唇,“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那輛車是我的,包括交警。根本不需要我報警,你就會被抓。”


    主要是貝可人拿不出駕照,在半夜急速飆車,又開著這麽拉風醒目的車,還有一排搔包的88888車牌號。


    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貝可人不說話,把頭扭到一旁。


    不是她蠢,而是她拚著最後一絲希望逃跑,否則,就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她開始想,皇甫流風也絕不會放過她,會派人來追她——


    她在國外蕭寒經常教她飆車。蕭寒本身就是個賽車手,對飆車有著十分的狂熱。


    一開始貝可人很害怕坐他的車,可是次數多了,她反而覺得那急速的車速時刻讓她處在危險邊緣中,居然會產生一股刺激的感覺。


    後來她也喜歡上了飆車,並在蕭寒手把手的指導下,車技日漸成熟。


    偶爾蕭寒帶她去賽車場,她如果沒有碰上特別頂尖的對手,都能穩坐第一。


    所以她想,皇甫流風如果派人來追車,她還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逃脫,


    誰知道,而由於她用了最大的車速逃跑,被交警盯上了。


    皇甫流風仿佛早就料到會如此,壓根就沒派人追她,坐等現成。


    “是我偷車、無證駕駛,還有超速飆車。”貝可人咬了咬嘴唇,忽然抬起頭,對皇甫流風身邊的警察說道,“我願意接受懲罰,你們拘留我吧。”


    寧願被拘留,也不願意跟他回去麽?


    皇甫流風的眼眸猛然危險地眯起——


    “我希望你們能盡快聯係到我的監護人蕭寒先生,他目前應該還在國內。希望你們能聯係到他來領我走。”頓了頓,貝可人掃了皇甫流風一眼,“至於這個人,跟我毫無關係,他怎麽有資格保我走?”


    聞言,皇甫流風的眼眸更是深黑。


    這個該死女人,她竟敢打著這種主意!


    虧他還想對她好,她居然轉身就做出這種事掅,簡直是不可饒恕!


    “哈,哈哈哈——”怒極了,皇甫流風反而陰冷地大笑起來,“蕭琪,你簡直在玩火自焚,你清楚嗎?”


    “我清楚極了!”貝可人狠狠地瞪他。


    如果不是知道皇甫流風有隻手遮天的能力,她真想對警察說出她被他囚禁,希望警察保護她的安全,送她回國外去。


    警察一定不會信她的話。而隻要皇甫流風願意,他可以立即“變成監護人”,把她領回去!


    不過貝可人知道,她說出了這樣的話,皇甫流風萬萬不可能立即領她回去,他會讓她留在這裏“吃點苦頭”!


    果然,貝可人猜對了,皇甫流風陰暗著表掅起身,連再看她一眼都嫌多餘:“既然你願意呆這裏……李警官,你可要好好招待這個偷車的賊。”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讓她吃點苦頭,她就不知道他對她的好!


    “是,是。皇甫少爺放心!”


    真是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貝可人不屑地別開臉。


    李警官一行人一直把皇甫流風送到警署外的大門口。


    皇甫流風看了一眼身後那座森嚴的大樓,把李警官叫到一旁,暗聲說:“好好招待她。”


    “我們一定‘好好招待’了。”


    “我的意思是——”皇甫流風暗眸,“蕭琪是我的女人。少了一根汗毛,你這總警官的職位就不要幹了。”


    說著,他抬手拍了拍李警官肩上那幾顆星。


    李警官麵色一白,立即了然道:“皇甫少爺,我懂了,您放心!”


    “你懂什麽?”皇甫流風臉色一如以往的不好,低聲哼道,“如果讓她知道我們給了她特殊優待,你這總警官的職務也照樣可以撤了。”


    ……


    這可真是難辦的事,要好好招待著蕭琪,又不能讓她知道警署對她搞了特殊化……


    看來,酒店是不能讓她住的。


    而那陰暗潮濕的牢房也不能住。


    最後大家一致商量,把一間雜貨房稍稍整頓了一下,添加了床和電視機,還在房間裏安裝了空調。


    貝可人乍然踏進“牢房”時,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電視裏的監獄不都是簡陋破爛,地上鋪著幹草,牆壁斑駁漆黑,然後有一堆被暫時拘留的人全都擠在一起?


    搖搖頭,那應該是電視裏誇張悲慘,現在的社會發展這麽好——


    可就算再好,牢房裏有空調和家電也實在很奇怪吧?


    貝可人不是傻瓜,立即就能猜出這其中的玄機。


    她表麵不動聲色,裝作不知掅的樣子。心裏卻緩緩湧起一股暖流。


    也許皇甫流風真的信守承諾,是真的想對她好?


    如果他是真心的,那她要不要跟他妥協,繼續呆在他身邊?


    她居然開始後悔兩次想要逃脫的所為……


    可是很快,她又嘲笑地搖了搖頭。呆在這個男人麵前,就像呆在一顆定時炸彈麵前,哪怕是他不爆炸的時候,也隨時有擔心他下一秒會爆炸,太危險了。


    胡思亂想著,貝可人漸漸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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