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赫連若有所思:“你吃一口飯,我回答一個問題。”


    “……”


    “張嘴。”


    夏之星咬著唇,他又把勺子遞來,她無奈隻好張嘴吃一口。


    “去愛爾蘭度假。”他回答第一個問題。


    “不結了。”第二個問題。


    “想跟你在一起。”第三……


    他每回答一個問題,夏之星就心驚肉跳了一下。


    當最後一個問題,她全身緊繃著,有所期待著,以為他會說出她夢寐以求的那句話——


    “最後一個問題你應該知道。”


    夏之星沒有聽到想聽到的答案,垂著眼,感受他灼灼的目光一直盯著她,手指攥緊了:“你為什麽要跟冷安琦結婚?”


    “你為什麽跟冷天辰結婚?”


    “我先問你。”


    皇甫赫連皺了皺眉:“我跟她發生了關係,需要對她負責。”


    “借口!”夏之星下意識反駁,“跟你發生關係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隻要對她負責?”


    “你不喜歡我跟她結婚?”他問。


    “我不知道……”


    “現在必須知道!”


    “可能我比較自私——我自己結婚了,哪有權利要求你怎麽做,你也要過你自己的人生啊。”她心中一片酸楚地說,“可是太快了,我還不能適應,你為什麽非得跟她結婚,我想不通,你愛她是不是?”


    皇甫赫連凝眸:“因為她是冷家二小姐。”


    夏之星眼裏升起更巨大的失望,真的是這樣嗎?這次冷父回來了,冷安琦把她跟皇甫赫連發生關係的證據給了冷父看,讓冷父逼婚。


    可是皇甫赫連的個性,怎麽可能被逼婚就逼婚的?


    皇甫赫連突然將臉靠過來,舔去她嘴角邊的一顆飯粒,回答說:“最關鍵的一點,我想你以後都在我的視線中生活。”


    “……”


    “我就是要看著你。”他拿住她的下頜,目光深沉無比。


    夏之星的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著,又開始磕巴了:“你……你看著我幹什麽?”


    “我看著你什麽時候不幸福了,命運悲慘了,趁虛而入,把你奪回來。”他邪邪地翹起一邊嘴角,“或者看著你怎麽因為丟下我這個大好的男人而後悔。”


    “……”


    “你很有覺悟,後悔得快。”


    夏之星的臉漲紅起來,又覺得無地自容。


    一隻手用力扒拉著他的手,心裏隻有想逃的衝動。


    皇甫赫連卻偏偏不讓她有逃走的可能:“夏之星,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丟臉的事。”


    可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表白,還是在那樣尷尬的場景……總之她覺得內心赤倮倮地被人窺視著,很可怕,沒有安全感。


    “愛不愛我。”他問。


    “……”


    “想好了怎麽回答我。”他目光直逼,聽到她親口說愛他,他沒有自信!


    他喜歡了她那麽久,她都沒有一絲給他回應過,他對自己的魅力徹底失去了信心!


    夏之星無處可躲,目光慌亂著,但是很快,她又告訴自己,這的確不是丟臉的事,她怕的不是丟臉,而是怕自己愛得太深,遭遇拋棄或者感情的任何變故。怕付出。


    因為付出就意味著傷害反彈的加重。


    “可能……”她遲疑說,“有好感了。”


    皇甫赫連綠眸淡了淡,聲音更低沉問:“隻是好感?”


    “也許已經喜歡了……”


    “僅僅是喜歡?”


    夏之星被逼得透不過氣,皇甫赫連終於放過她了,靠著座椅說:“我期待有一天你能更坦率誠懇的,說出我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夏之星垂下眼,悶悶地說:“可是我已經跟冷天辰結婚了。”


    “不是問題。”


    “我跟他上了床,還懷了他的寶寶——”


    “也不是問題。”


    “你不會介意嗎?我覺得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吧?”夏之星終於有勇氣抬頭盯著他。如果是皇甫赫連跟冷安琦結婚了,並且有了孩子,她就算再愛他,也不會原諒。關是他們上床的那一幕,已經成為她的噩夢,將她惡心壞了。


    皇甫赫連輕聲地笑了起來:“我當然介意。”


    “……”


    “不過我更介意的是,你繼續跟別的男人上床,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或者更多他的孩子。”


    夏之星啞然了一下:“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想生個足球隊?”


    “……”皇甫赫連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一直親吻,他的心髒現在跳得有多快,好像參見了一萬米的賽跑,沒有停息過的跑,窒息到快要死去的地步。因為她說喜歡他,他開始喘不過氣……


    愛上她以後,他一度懷疑自己的心髒有了病。


    夏之星沒有發覺到他臉色的異常,隻感覺手被他反複吻著,心也暖暖的:“我們……算是私奔嗎?”


    “私奔?”皇甫赫連好像又笑了。


    夏之星覺得現在是很嚴肅的時刻,但是皇甫赫連卻總是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會回來嗎?你就算不在意我結婚了,但事實上我還是結婚了!在法律上是冷天辰的妻子!並且我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取決於你的態度。我希望在愛爾蘭呆到你決定出結果為止。”


    “什麽結果?”


    他的心髒疲乏地持續跳動著:“你有兩個選擇:1,你承認愛上我了,回去麵對冷天辰,跟他離婚;2,你還是不愛我,你回去做你的冷太太,我也完成我的事。”


    夏之星的心一抽,也盡量平靜問:“你的事是指跟冷安琦結婚嗎?”


    “那都與你無關了。”


    他是在逼她嗎?非要逼她麵對自己的心!


    夏之星咬唇……她知道她不能夠再逃避對他的情感,要勇敢和他一起麵對接下來的事。


    不過這一切的確來得太快,她沒有做好準備。


    皇甫赫連休息了一會兒,心髒那種窒息感終於好一些了,他的臉色也微微好點了:“夏之星,等你真的親口說愛我那一天,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


    就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不會因為太開心而心髒爆裂?


    夏之星疑惑地看著他:“你生病了?”


    “病得很重……隻有你能治愈,也隻有你能讓我病得更重……”


    夏之星:“……”


    航班飛在天空中,雲端之上,看到被陽光染得金色的雲朵。


    夏之星呆呆地看著窗外,愛爾蘭,她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聽說很美麗……


    ……


    愛爾蘭是島國,典型的海洋性氣候,四季並不明顯,夏天氣溫大概在20多度,冬天氣溫一般不低於零度,不會結冰,很少下雪,可以說是冬暖夏涼。


    不過飛機裏有暖氣,下機前,皇甫赫連還是拿了件大衣給夏之星穿上。


    忘了一提,夏之星醒來時,身上就穿著普通的羊毛衫和牛仔褲,明顯是在她昏睡時,皇甫赫連替她換上的。


    皇甫赫連拿著夏之星的手鑽進大衣袖子裏,就像給孩子穿衣服。


    夏之星有些不自然:“我自己會穿。”


    皇甫赫連不理會,給她穿好一顆顆扣上扣子。


    夏之星盯著他長長垂著的睫毛,難以相信這個冰冷強勢的男人會這麽溫柔。


    “衣服是你給我買的麽?”她問。


    “不喜歡?”


    “沒有啊,還可以……”


    “那些裙子的確不適合你,”皇甫赫連將最後一顆扣子扣上說,“也不至於在走廊上就亂脫亂拽?”


    夏之星的身體一僵:“你看到了?”


    皇甫赫連捏住她的下巴:“你說呢?”


    好丟臉啊!


    夏之星咬了下唇:“你當時就跟出來了?”


    她一直很奇怪的問題是,為什麽他知道她的心意後,不當場將她抱進懷裏,而是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害她那麽難過傷心……


    難道他是故意這樣,想試探她的反應?


    皇甫赫連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輕輕勾起唇:“你平時很聰明,不過一旦遇到感情的事,就開始犯糊塗。”


    “……”傳說中的戀愛智商為0?


    “我若當場有所反應,你以為我還能這麽輕易地截走你?!”


    夏之星頓悟。


    “你故意裝作無動於衷,是不想冷天辰有所防備……而你也好趁機離開城堡,安置人手來截車?!”


    皇甫赫連探身過來,在她的唇上獎勵一吻:“腦子終於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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