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彪這一覺不要緊,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當太陽都曬屁股的時候,李達彪才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他布滿血絲的眼球恢複了往日的顏色,精氣頭看起來也有了。這足可以知道,李達彪這短短四天的逃亡過著的是怎樣的日子。


    “睡好了麽?”邵老拿著自己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李達彪點著頭:“睡好了,睡好了。”


    “睡好了就過來認認人。”邵老將一疊子帶著照片的名單資料攤開在桌子上:“看看當初你撞的到底是誰?”


    李達彪點了點頭,走到了邵老的身邊。他將這些人的照片一張張拿起來,兩隻眼睛幾乎都要懟在了照片上。一輪一輪的看下來之後,他終於鎖定了一名男性。李達彪將這張照片舉了起來,說道:“這個人,就是這個人了。”


    邵老和江河幾人圍上前去,去看這個人的資料。


    張海濤,男,三十五歲,原中醫院的一名清潔工。一個月之前,他於中醫院辭職。


    “關登,身份證號碼都有了,立刻去查查這個張海濤的具體資料。”邵老對著關登說到。


    “看起來很不像啊。”袁軍說道:“這個人看起來還是蠻精神的,身材也不消瘦。很難和描述中對起號來啊。”


    李達彪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認了好一會兒來,才確定是這個人。我埋他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臉。我清楚的記得他的臉上有一個痦子,你們看這個人的嘴巴,也有一個痦子。就是他不錯了,他的臉也相似,隻不過這照片上稍微胖一點而已。”


    邵老喝了一口茶,對眾人說道:“看樣子辭職之後,他消瘦了不少啊。”


    邵老還沒有來得及喝第二口茶,關登就已經查到了關於張海濤的具體資料。張海濤住在紅山區獅子路藍天小區五單元302。張海濤已經結婚,妻子的名字叫做廖凡夢,兩人有一個七歲的女兒,叫做張貝貝。


    “出發,我們去藍天小區看看。”邵老說道。


    袁軍開車載著眾人去藍天小區,去張海濤的家。


    藍天小區是龍城市的低檔小區,除了門衛之外也沒有什麽保安。邵老聯係了物業,物業找來了備份鑰匙。但是工作人員將鑰匙插~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打不開這鎖子了。


    “他應該是換了防盜門的門鎖。”工作人員說道。


    “找消防隊破門吧。”邵老說道。


    江河說道:“不用那麽麻煩了,幫我找來兩根細長的鐵絲。這種鎖結構並不複雜,很容易打開。”


    果不其然,沒有多長時間,江河便打開了外麵的這扇防盜門。江河看了看內門的門鎖,說道:“這個鎖倒是有些複雜,兩根鐵絲肯定是弄不開了。”


    “沒有那麽複雜。”這個時候,袁軍卻是說話了。


    就見袁軍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腳就踹在了屋門之上,登時,木門凹陷了下去。袁軍對著凹陷下去的地方又是幾腳,不多時,木門就被袁軍踹出了一個窟窿來。袁軍伸手進去試了試,就聽“哢嚓”一聲,門開了。


    袁軍聳了聳肩,說道:“進來吧。”


    眾人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房子整體九十多平米,三室一廳一廚一衛,裝修的很溫馨。一進門就能夠看到一張全家福貼在門口,照片上一家三口笑的很開心,看小女孩的樣子,應該是不久之前才照的。


    江河在客廳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可當他走進了廚房的時候,映入江河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冰櫃。單從冰櫃的長度來看,幾乎要有一米七左右,寬度也在一米左右,幾乎是剛剛能從門口搬進來。


    這麽大的冰櫃,江河還隻在超市中看到過。普通人家很少有買冰櫃的,大部分人家買的都是冰箱。而即便是買了冰櫃,也絕不會買這麽一個占地方的巨大冰櫃。


    “過來看看吧。”江河看著冰櫃下方的指示燈還亮著,說明這個冰櫃孩還在使用中。


    “這麽大個冰櫃。”袁軍第一個走了進來,不由的嚇了一跳。


    幾個人陸續走進來,小小的廚房加上隔開的小餐廳就已經不夠站了。


    邵老說道:“空間不大的餐廳擺了這麽大的一個冰櫃,事出無常必有妖,打開看看吧,如果我猜的不錯,冰櫃裏麵裝著的,就是那些內髒了。”


    江河站在了冰櫃的旁邊,輕輕的拉開了冰櫃的門。本應該是透明的玻璃被人在內測貼上了白色的硬紙板,讓人看不到裏麵裝著的到底是什麽。可當江河打開冰櫃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內髒,而是一具屍體。


    直到江河將冰櫃全部拉開,所有人都看到了冰櫃裏的屍體。


    “這是?”徐一曼驚呼了一聲。


    江河回答道:“你們注意到外麵牆上掛著的全家福了麽?這個人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廖凡夢。”


    誰也沒有想到,拉開冰櫃門看到的並不是大量堆積的內髒,而是一具屍體,一具冰冷無比的屍體。


    廖凡夢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被裝在這個冰櫃裏倒是綽綽有餘。看起來張海濤將冰櫃裏的隔板都拆掉了,屍體躺在裏麵很是寬鬆。廖凡夢就這樣平躺在冰櫃裏,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冰櫃裏的冷氣一陣陣的冒出來,夾雜著淡淡的屍臭味。


    而這也就是深秋時節,如果是夏天,恐怕屍體的臭味已經全部散發出來了。


    屍體的衣服不見了,她赤著身子。


    江河仔細看著這具屍體,在屍體左側腦部的地方,有一塊血腫。那是已經結冰了的血塊,看不清傷口有多大。


    而屍體的肚子至胸膛部位,則是直接被切開了。兩半皮膚像是拉開了拉鎖的衣服,朝著兩邊敞開,露出了屍體裏麵的內髒來。這具屍體像是剛剛解剖完成了一樣,各個器官就那樣擺在屍體的體腔裏,而且被人用一根根細細的管子連接著。


    “這是在做什麽……”袁軍看到之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看著冰櫃裏的屍體,以及屍體旁邊散落著的內髒。


    邵老輕輕的走了上來,開口說道:“或許我們知道凶手到底在幹什麽了。凶手把從火葬場拿回來的內髒,都按在了自己老婆的身上。”


    “這還有個冰箱。”江河指了指廚房裏麵,那是普通家用的冰箱了。


    江河走過去打開了冰箱,發現冷藏室裏除了一些剩菜之外,更多的是瓶瓶罐罐。黑色的瓶子讓江河不知道裏麵裝著的是什麽,他戴好了手套,擰開了一瓶。一股淡淡的血液味道傳了出來,江河可以確定,裏麵裝著的是血液。


    “血液。”江河說道。


    徐一曼接了過來,說道:“一會兒我就回去化驗一下,看看到底是誰的血液。”


    邵老說道:“還有這一具屍體,這具屍體也該拿出來屍檢了。雖然在冰櫃裏保存的時間完好,但是看的出來,她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


    “凶手到底要做什麽?”袁軍看著屍體說道。


    邵老坐在了椅子上,對眾人說道:“看到了這具屍體,讓我猛然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叫做楊誌魁。楊誌魁患有鍾情妄想症,妄想著朱亮能夠和自己在一起,可是直到朱亮死去了,楊誌魁才終於娶了朱亮做自己的新娘。”


    “或許張海濤也是這樣的人。”邵老閉上了眼睛:“這一切都是張海濤一廂情願的幻想,或許張海濤覺得,隻要用別人的內髒,就能夠讓自己的妻子複活吧。根據資料顯示,張海濤在醫院做了四年的清潔工,可是一個月之前,他忽然辭職了。如果我猜的不錯,廖凡夢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前死亡的。”


    徐一曼已經戴好了手套,她輕輕的將手放進了冰櫃中,去按壓女屍的頭部,但是由於冰櫃製冷的原因,女屍幾乎被黏在了冰櫃上,讓徐一曼很難下手。


    “關了冰櫃。”徐一曼說道:“輕輕的往裏麵澆溫水,屍體已經和冰櫃凍在了一起,想要把屍體弄出來,我們還要花費一點功夫。”


    幾人在廚房燒水,等著用溫水將屍體解凍。


    江河則是在這個屋子裏轉來轉去,觀察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他推開了一間臥室,屋子裏滿是粉紅色,看得出來,這應該就是張貝貝的房子了。張貝貝今年七歲,應該已經上一年級了。


    房間不大,但是溫馨,一個大大的毛絨玩具靠在牆邊,看起來很是可愛。在這個毛絨玩具的頭上,還有一個小帽子,看樣子是張貝貝的帽子。一個小書桌在窗戶下,一盞台燈還亮著。


    淡淡的陽光透過窗簾照了進來,照在了桌子上的一個筆記本上。


    江河輕輕拿起了這個筆記本,就見上麵寫著——貝貝日記。字跡是歪歪扭扭的,看起來應該是張貝貝自己寫的。


    幾個水果硬糖放在一旁的小罐子裏,標簽上寫著是——混合味水果硬糖。


    江河隨手拿起了一顆來。


    他看了看這幾顆硬糖,思索了片刻,他剝開了糖衣,將一顆糖放在了嘴裏。


    與此同時,他翻開了張貝貝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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