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專門喜歡偷小孩和女人的內髒呢?”


    當袁軍看著這六具被掏空了內髒的屍體時,他忍不住發出了感慨。


    劉隊長聯係了刑警隊裏的法醫前來幫助徐一曼驗屍,與此同時,邵老也聯係了負責管理這個殯儀館的負責人,這些人此刻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看門的老頭拉上了電閘,好歹讓殯儀館裏亮了起來。


    他站在一旁,看著這六具肚子上有洞的屍體,陰森森的說道:“你們聽說過世界上有一種專門掏屍體的鬼麽?”


    專案組成員正在等人前來,此刻閑來無事,邵老到也想聽聽能從這個詭異的老頭嘴裏說出什麽故事來。


    “掏屍鬼,這是一種什麽鬼?”邵老坐在殯儀館走廊的長椅上,緩緩詢問。


    看門大爺也不坐下,隻是靠著殯儀館的牆壁站立著,他的身子依舊佝僂著,眼睛眯成一條小縫,冷冷的看著邵老:“你活了這麽大年紀都不知道什麽是掏屍鬼麽?”


    邵老笑了笑,他還從未被人如此嘲笑過,邵老並不覺得惱怒,隻覺得煞是有趣,不禁問道:“我年紀還小,沒聽過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傳說,你給我們大家講講吧。”


    看門大爺冷哼了一聲,這才講述了一個他小時候曾經經常聽自己父母講述的故事,那是一個掏屍鬼的故事。


    看門大爺小的時候,生活在一窮二白的農村。他父母從來沒有走出過大山,也從來不希望他能夠走出大山。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交通工具,想要從山裏走出去,怎麽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山裏,可是存在著太多靈異而恐怖的傳說。


    這個故事,就是發生在他父母身上真實的故事。


    那是他五六歲,他媽媽懷自己妹妹的時候。


    他母親有一次生病,村裏的赤腳醫生看了一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赤腳醫生建議還是去請鎮上的老中醫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效果,他是無能為力。


    沒有辦法,他父親隻好向別人借了一輛平車,載著他母親去鎮上看病。


    當時家家戶戶都窮,連一頭毛驢都沒有,他的父親隻能自己當毛驢,拉著母親往山外走去。


    當時他年紀小,吵嚷著要跟著自己的父母一起去,但是卻被自己的父親拒絕了。他還要負責打理家裏,又怎麽能讓他跟著一起去。


    無論他怎麽哭喊打鬧,自己的父親就是不帶著自己。沒有辦法,他隻好自己留了下來。他父親從前並不是這樣的人,他父親四十歲才有了自己這個兒子,一向寶貝的很,平常任何要求都會答應他,但這一次,他沒有答應。


    出山到鎮上要好幾天的時間,他等啊等,每天都在等著自己的父母回來。


    可一連好幾天,也沒有見自己的父母回來,他做了好晚上噩夢,覺得自己父母可能回不來了。


    終於有一天晚上,父親趕了回來。他看到自己父親的身上都是血,嚇了一大跳。他連連問父親母親去什麽地方了,他的父親告訴他,母親被掏屍鬼挖了肚子。那天晚上整個村子都驚動了,他父親挨家挨戶的將村民召集了起來,要和他一同去山裏對付那掏屍鬼。


    村民們嘰嘰喳喳的吵了一夜,他才從大人們的談話中知道發生了什麽。


    自己的父親帶母親去鎮上看病,老中醫給開了藥之後,父親便帶著母親回來。隻是路途遙遠,這個晚上他們隻來到了山中,趕不回村子裏了。他們選擇在山中過夜,等第二天能看清楚路了,再走不遲。


    父親將自己的母親從平車上抱了下來,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鋪好被褥,讓母親休息。而父親則是撿樹枝生火,給母親吃烤窩頭。那個年代的人都窮的一幹二淨,這三個窩頭還是別人看自己家裏窮,給送來讓母親路上吃的。


    一路上,父親隻吃了些路邊的野菜,一口糧食都沒有吃,把窩頭都留給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年代的人是真窮,他記得自己記事起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沒吃過一塊肉,整天都是餓著肚子。


    母親就著水吃下了一小塊窩頭,躺在地上睡著了。父親一夜都沒有睡覺,看著在痛苦中的妻子默默流淚。


    可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父親還是沒有抵擋住困意來襲,他坐在地上,用手拄著頭睡著了。當他醒來的時候,身旁的火堆早就熄滅了,他看了看身旁的妻子,還在熟睡著,也就放心了下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妻子,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毛骨悚然。那不是活人應該有的溫度,而像是一個死人一般。父親趕忙去探母親的鼻息,才發現她早就沒有氣息了。他父親趕緊將母親身上蓋著的被子拉開,這才發現,自己母親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


    被子裏麵和母親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液,可外麵一層卻是好好的。


    他看向了妻子的肚子,裏麵的內髒全都不見了,連同他還沒有出生的妹妹,全部不見了。


    他父親一時間害怕極了,此刻還是淩晨,山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活物都沒有。


    自己的老婆,躺在自己身邊,竟然被活生生的掏走了內髒,而他根本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他不知道在樹林的深處,是不是有什麽潛伏著的怪物在窺探著他,他忽然想起了傳說中的掏屍鬼。


    那是一種在夜間行走,專門掏去女人和小孩內髒的鬼,他們能夠在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掏走人的內髒。傳說中,那是一種長的像人,頭特別大,牙齒特別銳利,手特別長,指甲特別鋒利的山鬼。


    這種鬼的指甲能輕易的破開別人的肚皮,吃掉別人的內髒。父親知道應該是掏屍鬼掏了自己母親的內髒。這種山鬼不會吃男人的內髒,但是有時候也會虐殺掉男人,就好像是吃飽了肚子抓住獵物玩耍的野貓一樣。


    他意外活了下來。


    父親不敢單獨呆在那裏,他瘋了一般跑回了村子裏時,已經是晚上了。


    在村民們嘰嘰喳喳的討論下,村裏的男人拿上了柴刀上了山,他們發現了那個平車,發現了在一旁被棉被裹起來的屍體。村民們發現,他母親的身體果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裏麵的內髒都不見了,大洞連通到了子宮,裏麵的嬰兒也不見了。


    村民們都說是掏屍鬼做的,直到母親下葬之後,村民們也沒有抓到掏屍鬼。


    這件事情傳到了鎮子上,有好心人得知後,給了父親一些肉幹來慰問。他很矛盾,那段時間自己很糾結。一方麵自己的母親不幸被掏屍鬼掏空了內髒,可另一方麵,他們也有了肉吃。從他記事開始,他就從來都沒有吃過肉,他吃的第一頓肉,竟然是自己母親死去之後,別人送來的。


    他的父親將那些肉藏了起來,做成了肉幹,一天隻給他一根。父親不讓自己把肉的事情說出去,因為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沒有飯吃,能吃肉的隻有鎮上的大地主,可他們足足吃了一年左右的肉幹。


    那段日子,是他最開心也是最難過的日子。


    那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肉,直到時間到了現在,他每天都能吃得起肉,但是他再也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肉了。以至於一想起來,他都會流口水。


    袁軍說道:“說不定是山上的野狼。”


    老人看著袁軍,冷哼了一聲說道:“難道狼隻吃女人麽?如果真的有狼,我父親也回不來了。況且那個時候提倡打狼,人連樹皮草根都吃了,難道會放過狼?那個時候不是狼吃人,而是人吃狼。”


    袁軍被說的一時無語,攤攤手坐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邵老看向了這位老人,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肚子上的洞和當年你母親肚子上的洞一樣麽?”


    聽到邵老這樣直白的問題,老人卻沒有生氣,而是說道:“我母親肚子上的洞比這個要大多了,這肯定是小掏屍鬼掏出來的洞。”


    “掏屍鬼是吃內髒的麽?”邵老又問。


    老人有些不耐煩了:“當然了,不是都和你說了麽。”


    邵老依舊心平氣和:“那你晚上的時候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麽動靜麽?”


    老人點了點頭:“聽到過,可那又怎麽樣。這院子裏到處都是雜草,裏麵說不準就有什麽野貓野狗,甚至是掏屍鬼住在裏麵。這麽大的地方就我一個老頭子看著,難道聽到聲音我就要出去看看麽?”


    “這難道不是你的工作?”袁軍反駁道。


    看門大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們是讓我看門的,不是讓我去送命的。我關上門關上窗戶,掏屍鬼進不來。可要是我出去,說不定就會死在掏屍鬼的手下。你們沒有發現了這個秘密還好,掏屍鬼可以住在這裏持續不斷的吃屍體。”


    看門大爺笑了笑:“可你們現在要毀了他的家,讓他沒有東西可以吃,小心啊,這種東西是很記仇的。”


    說著,看門大爺背著手緩緩的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袁軍說道:“這個大爺可是比什麽掏屍鬼更恐怖啊。”


    江河這個時候對眾人說道:“我知道了,是圓規。”


    “怨鬼?圓規?”袁軍扭頭問道。


    江河指著屍體說道:“每具屍體,都沒有肚臍眼。”


    “是啊。”徐一曼對江河說道:“都跟著肚子上的那片肉一起被凶手切下來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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