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指著玻璃碎片說道:“你有沒有看出玻璃碎片有個大問題。”


    邵老看向了這些玻璃碎片,玻璃碎片呈現透明色,從外形上看,基本上能夠推斷出這是一個普通家用的喝水的透明玻璃杯。從內在的質地上看,這個杯子質地普通,價格理所當然的不貴。


    “從任何方麵看,這都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杯子而已。”邵老開口說道:“就是市場上十塊錢五個的那種普通杯子。”


    “是這樣沒錯。”江河的腦子已經飛速運轉了起來:“但我指的不是一個完整的杯子。”


    邵老看向了江河,之間江河此刻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片刻,邵老明白了:“你說的是杯子的碎片?”


    江河沒有說話,隻是在腦子中思索著。那平鋪在自己麵前的十幾塊玻璃碎渣,逐漸的在江河的腦子裏開始成型,那些碎片就好像是一個個的3d拚圖一般,不斷的變化著,不斷的組合旋轉著。


    直到,這些碎片在江河的腦子中形成了一個整體,一個被打碎之前的玻璃杯。


    “少了一塊。”江河開口說道:“確定把玻璃杯都帶回來了麽?”


    一旁的一名刑警開口說道:“沒錯,我們把整個垃圾桶都帶了回來,然後將裏麵所有的垃圾都進行了分類和調查,可以確定,所有的玻璃碎片都在這裏了。如果真的少了一塊,那麽肯定不在垃圾桶裏。”


    “不過。”這名刑警撓了撓頭:“玻璃碎成了這麽小的小塊,你怎麽確定少了一塊呢?”


    江河指了指自己的頭:“靠我的腦袋確定。我記下了每一塊玻璃碎片的樣子,形狀,大小,即便是有的碎裂處摔成了細碎的玻璃渣,但是大體上是沒有錯的。不論我怎麽拚,都少了一塊。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認為,一定少了一塊。”


    邵老對著這名刑警說道:“立刻安排技術科的人,把這個玻璃杯重新拚起來,看看是否少了那麽一塊。”


    那名刑警點了點頭。


    江河看著邵老說道:“工作人員仔細找了王子怡家裏了麽?確定沒有多餘的碎片掉在了沙發下或者是茶幾下?”


    “沒有。”邵老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些事情他們向來做的很細致,應該不會遺漏。”


    “嗯。”江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玻璃碎片上找到了血跡,而且丟失了一片碎片。我推測,可能是凶手拿走了它。”


    邵老站起了身子,在會議室裏踱步,思考了一會兒,他說道:“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凶手打碎了玻璃杯,並且傷到了自己。為了不留下痕跡,他將劃傷自己的那一塊玻璃碎片帶走了。凶手認為沒有人會做到這麽細致,發現玻璃杯少了一小塊。”


    聽到了邵老的話,江河也點了點頭,事實很可能就是這樣。


    邵老繼續說道:“不過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一塊玻璃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了。一小塊玻璃碎片,實在是微不足道。不過凶手肯定不會想到,有甚至肉眼都看不到的血液滴到了另一塊碎片上。”


    “找徐一曼看看去吧。”邵老說道:“dna對比結果應該快出來了。”


    江河點點頭,準備起身,這個時候,邵老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你是?”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真的?”邵老有些喜出望外:“我們馬上就去。”


    “誰的電話?”江河問道。


    邵老笑了笑,對江河說道:“準備好兩千元,我們馬上出發去西北郊區。”


    “找到那個地窖了?”江河問道。


    “找到了。”邵老回答。


    這時,徐一曼推門走了進來,她開口說道:“剛才對比了盧正業的dna,發現玻璃碎片上的血液並不是盧正業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邵老點了點頭,他目光深邃:“這件事情先放一放,那個拾荒老人找到西北郊區的地窖了,我們馬上就去現場。”


    “衛靈慧找到沒有……”


    “叫上袁軍。”邵老開口說道。


    專案組成員駛往西北郊區。


    車上,邵老開口問袁軍:“怎麽樣,你的那條線有線索麽?”


    袁軍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找盧正業其餘家人的消息。根據關登給我的關於盧正業家人的信息,我一兩個小時前剛剛聯係到了盧正業的父母。不過盧正業的父母跟我說,他們兒子三個月前突然就了無音訊了。打手機手機關機,問他的朋友,所有朋友都沒有見過他,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到底去哪兒了,他們還準備報警找一找來著。”


    徐一曼說道:“但是他們沒有報警。”


    袁軍點了點頭:“沒錯,他們沒有報警。因為盧正業的父親覺得,自己的兒子剛剛出獄,什麽情況還不明白,就又報警,他害怕自己兒子又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不過他媽媽卻說不可能,他媽媽說盧正業雖然成天混社會,但是心眼並不壞的。”


    邵老略微沉默了片刻,說道:“十年。十年前連智能手機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十年之後,智能手機,智能電視,網絡支付,一切發展的這麽快。從監獄出來的人,早就已經和社會脫節了,他們想要適應社會,需要很長的時間。”


    “好像全天下所有的母親,都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好的。”徐一曼這個時候說道:“我看過盧正業的照片,年輕的時候很帥氣,如果要走一條正路,說不定還能當個明星什麽的,但是呢,他卻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江河說道:“我們需要調查一下。”


    邵老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盧正業突然的失蹤,之前一定有什麽征兆。我想他的父母應該會有什麽線索,不論盧正業是不是凶手,這個案子都和他脫不開關係。”


    “這人的恨啊。”邵老歎氣說道:“真的是人最根深蒂固的感情了。愛一個人很可能堅持不了三五年,可要是說這恨一個人啊,能持續十年,十幾年,甚至是一輩子。而恨所帶來的報複,很可能會毀了很多人。”


    “這或許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吧。”


    來到之前的垃圾山附近,那個拾荒老人已經早早的在之前相遇的地方等著了。


    拾荒老人看到邵老下車,開口說道:“你們來了啊,快來吧,我們找到那個你們說的地窖了。”


    邵老點了點頭,說道:“馬上帶我們去。”


    “嗯。”拾荒老人點了點頭,腳下卻是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走啊。”袁軍催到。


    邵老笑了笑,自然是明白這老人的意思:“江河,把那兩千元給這位老哥哥。”


    江河點了點頭,從車上拿下了那兩千元來,遞給了拾荒老者:“你數數,整整兩千元。”


    拾荒老者接過了這兩千元來,直接塞進了自己上衣的內兜裏,說道:“嗨,還數什麽數啊,這輩子我最相信的就是警察了。不過那地方有點遠,汽車開不進去,得騎自行車才能進去。你們跟我來,我們這裏別的不多,自行車管夠,來吧!”


    說著,拾荒老人帶著眾人去騎自行車。


    “邵老,我載你吧。”袁軍說道:“這路不怎麽好走。”


    “嗯。”邵老點了點頭。


    徐一曼紅著臉說道:“我不會騎自行車。”


    “嘿嘿。”袁軍笑著說道:“開車開的那麽熟練,不會騎自行車,一看就沒童年。”


    “哼。”徐一曼哼了一聲,看著在一旁挑選自行車的江河說道:“載我。”


    江河點了點頭:“那我得選擇一個山地自行車了……”


    拾荒老人腿腳麻利,自己率先推了一輛自行車就往前麵走,他一邊騎一邊對幾人說道:“別說啊,那個地方還真難找,汽車是肯定開不進去,隻有走著或者騎個車子。一般人很少去那個地方的,要不是為了幫你們找人,大部分人都不會進那個裏麵。”


    “地窖在一個小山包上,外麵都是泥,一般人不會上去,也看不見地窖上麵的鐵蓋子。這還是有個四十多歲的後生,那天正好走到那個小山包附近。然後他就聽見好像有什麽人在哭,就是看不到人在什麽地方。”


    “幸虧那是大白天,要是晚上,估計能把人嚇死。他找了半天,還以為是有人把小孩扔了,是附近的小孩兒在哭。怎麽也找不到人,後來他就站在那個山包上看看,是不是有棄嬰什麽的,結果,他感覺自己腳下硬梆梆的,他低頭用手抹了抹,才看見是一個井蓋一樣的東西。”


    “但是這個井蓋外麵有有個鎖子,把蓋子鎖上了,那哭的聲音就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然後他就想起了我和他說過的事情,跑來找我,我就趕緊給你們打電話了。”說著,拾荒老漢指了指自己車筐子裏裝的大鉗子,說道:“你看,我還給你們準備工具了。”


    邵老笑了笑,心想這老頭子倒是準備的充分。


    騎車大概足足有一個多小時左右,眾人在垃圾山中左右蜿蜒,終於來到了這個地方。這裏的垃圾山堆的不高,像是一個個小土丘一樣。陽光斜著照過來,這邊幾乎是一覽無餘,和江河的猜測所差無幾。


    來到了那個小土丘處,果然如拾荒老漢所說。


    “腳印不見了。”江河開口說道。


    眾人看去,果然,泥土上並沒有腳印。但是那個發現地窖的人,一定不會閑著把自己的腳印處理掉。也就是說,還有別人來過。


    “難道地窖裏的人被轉移了?”江河開口說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地窖裏傳來了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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