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這個盒子裏有東西。”江河語氣冰冷,對著還在心猿意馬的水新蘭說道。


    江河的嚴肅讓水新蘭的心裏也不停的打鼓起來,她緩緩的蹲下~身子,從江河的胳膊下鑽了出去。而江河,則是緩緩的移動著這個盒子。邵老也看出了端倪,他將一旁桌子上的雜物隨手掃在了地上,讓江河得以能夠將這個盒子平放在桌子上。


    雜物落地“劈裏啪啦”的聲音引起了其餘人的注意。他們紛紛探頭往這邊看,卻看到江河與邵老正小心翼翼的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是很普通的硬紙板盒子,除了紙盒開合處用膠帶密封之外,紙盒外麵沒有任何的其餘標誌,裝飾。


    從盒子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怎麽了?”水新蘭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的問道。


    “聽聲音。”江河開口說道。


    “聲音?”水新蘭死死的盯著這個盒子。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注意聽著這個盒子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就連一旁玩遊戲的關登,在廚房裏做菜的徐一曼,也感受到了房間中突然凝固的氣氛,不由的走近,卻也是大氣都不呼一聲,靜靜的聽著。


    如同深邃的黑夜,長夜寂靜無比。


    “噠,噠,噠。”聲音極低,卻很有節奏,像是時鍾的指針在一下一下劃過的聲音。可是隔著盒子,聲音卻又有些飄渺,時而能夠聽到,時而又隱藏在了盒子之中。可這個普通的盒子裏麵,到底裝著什麽東西呢?


    難道是一個鍾表?想想都覺得詭異。


    “誰送來的盒子?”邵老看向了水新蘭。


    水新蘭趕忙說道:“我剛才去開門的時候,門外就已經沒有人了。我看到一個小孩子的背影下了樓梯消失在遠處了,估計就是那個小孩子放在門口的。但是我沒有看到那個小孩子的臉,他大概一米三四的樣子。”


    “難道是什麽快遞?”袁軍撓著頭。


    江河搖了搖頭,沒有廢話:“任何的快遞都會在盒子上貼上訂單號,即便是後來被人撕下,也一定會留下撕掉的痕跡,但是這個盒子很明顯沒有。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認為,這個盒子沒有經過快遞,是送盒子的人直接放在我們這裏的。”


    “可能是惡作劇吧。”徐一曼還圍著圍裙,手上還拿著鍋鏟:“不是個小孩子送來的麽,有時候小孩子就是這麽調皮。”


    “定時炸彈。”江河開口而出,卻是讓人有些頗感意外:“拿剪刀來。”


    “炸,炸彈?”水新蘭顯然想不到這樣刺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江河點了點頭,又湊到這個盒子上聞了聞,說道:“盒子上有一種苯類氣味,沒有辦法確定是何種苯類。而盒子中有明顯的有節奏的滴答聲,有可能是手表一類的東西。單從一點上分析,很難得出盒子裏是什麽東西,可如果把二者結合起來,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認為,盒子裏麵的是炸彈,而且是定時炸彈。”


    “準確來說,應該是黃色炸藥,也就是tnt,那麽這種氣味應該就是三硝基甲苯。而滴答聲是時間中繼器的發出的聲音,也就是說,這個炸彈是由時間控製的定時炸彈。但是看不到盒子裏麵,就沒有辦法確定炸彈具體的情況,所以,我們必須小心一點。”


    江河回頭問道:“剪刀呢?”


    袁軍開口說道:“喊拆彈專家來吧。”


    江河搖了搖頭,說道:“拆彈專家來這裏至少要一個小時,我們目前尚不知道這個定時炸彈的引爆時長是多少,很可能隻有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而從盒子的外表,看不出盒子裏的炸藥份量,而如果有外盒這麽多的炸藥,足以將這棟建築炸毀。”


    “尋常的炸彈起爆有遙控式,壓發式,傾斜式,複合式等等。”這個時候,江河已經將剪刀拿在了手裏:“但是這個盒子是一個小孩送上來的,裏麵的炸彈一定經過了碰撞摩擦,所以基本已經排除了壓發,拉發,傾斜等等。最有可能的是遙控引爆和定時打火這類的引爆方式。”


    這個時候,關登拿出了手機,隻見在屏幕上寫著:“我已經用屏蔽器屏蔽了附近的信號,如果是遙控起爆,對方的遙控器已經失效了。”


    江河點了點頭,用剪刀輕輕的沿著紙箱的邊緣剪開:“所以這個紙盒並不是起爆的一部分,不用擔心。”


    說著,江河小心翼翼的將盒子四周剪開,頓時,一個長方形的方塊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這是一個大概二十厘米長,十厘米寬的長方體。這個長方體通體是黃色,周圍有四根雷管綁在了一起,看樣子這就是用來起爆tnt的雷管了。而連接雷管以及炸藥的部分,是糾纏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的導線。


    江河粗料的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根線連接著這四根雷管,炸藥以及時間中繼器。


    而被線包圍著的中間,有一個不大的正方形的電路板,而電路板的旁邊,則是一個機械表,此刻正一秒一秒的往前走著。而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正是從這個手表上傳來的。


    水新蘭站在一旁,看著這個活生生的炸彈。她此刻害怕,迷茫,興奮,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糾纏在一起,讓她呼吸急促,冷汗從頭上流了下來:“炸彈,炸彈不應該有一條紅色和藍色的線,還有一個倒計時的屏幕麽……”


    江河一邊觀察這這個炸彈,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那是電影之中才會存在的情節。”


    “四根雷管,每一根都有可能是起爆器,或者四根都是起爆器。炸彈的確采用了時間中繼器,但是從這個手表上,我們沒法看出凶手到底設定的爆炸時間是什麽時候。也就是說,這個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以防萬一,你們都離開。”


    江河一邊輕輕的用剪刀撥~弄著導線,一邊說道:“tnt當量不足,爆炸範圍不廣,你們在樓下等,如果爆炸,波及不到別人,但是拆彈的那個人一定會死。”


    “凶手還設置了大量的偽線來幹擾,四根雷管或者有一定的順序,如果拆雷管的順序不正確,或許也會引起爆炸。”


    江河一邊說著,卻已經一邊開始動手了,他著手減去了那些不會影響到炸彈的,凶手很明顯是用來幹擾拆彈者注意力的導線。


    “這是什麽?”在將那些幹擾線剪斷扔在一旁之後,江河看到了一個固定在炸彈之中的u盤。


    “u盤?”邵老看著這個黑色的u盤,突然對關登問道:“如果這個u盤被炸彈炸碎,是否有可能恢複裏麵的數據?”


    聽到了這個問題,關登斬釘截鐵的搖頭,很是堅決。


    “這個炸彈的威力不大不小剛剛好,如果不幸爆炸,隻會炸死拆彈的人。而如果所有人都離開,放任這個炸彈爆炸,那麽和炸彈固定在一起的u盤就會成為碎片,我們將永遠不知道這個u盤裏的內容是什麽。”


    邵老輕輕的說道:“這個炸彈的製造者,是衝著我們來的。”


    “而我們並不知道這個炸彈還有多長時間爆炸,所以對方在和我們玩遊戲。”邵老又說道:“我們沒有時間慢慢研究,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做出選擇。”


    “不管了,管他什麽u盤不u盤的。”袁軍說道:“什麽都沒有人命來的重要,就把炸彈放在這裏,炸了再說。”


    “沒錯。”徐一曼說道。


    邵老沒有開口說話。


    江河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以拆除這個炸彈,你們下樓等我。等著爆炸,或者等我把u盤拿出來。我想看看,u盤裏麵是什麽。”


    徐一曼將圍裙扔在地上,對著江河說道:“江河,你又要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麽?”


    江河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是我,你們快下樓去。”


    徐一曼卻是站在原地,對江河說道:“江河,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一個人的生命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當你加入專案組的那一刻,你的生命就和我們掛鉤了。如果你死了,我們是會傷心的你明白麽?”


    “傷心?”江河的動作突然放緩了,他說道:“如果我死了,你們會覺得傷心麽?”


    “當然。”徐一曼說道:“不僅僅是我,邵老也會,關登也會,袁軍也會,還有水新蘭也會。永遠不要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更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管u盤裏裝著的是什麽,都沒有我們幾個人的生命重要。”


    “沒錯,我們是一個隊的,要走就都走,要不然就留下。”袁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關登也點了點頭。


    水新蘭看了看眾人,有些害怕,可是也說道:“我,我也想和你們呆在一起。”


    “有把握麽?”邵老說道。


    江河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如果是我一個人,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如果我們都留下來,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我猜凶手並不知道我們屋子裏有多少人,但很巧合的,有四個雷管。”


    “百分之七十?”徐一曼說道:“之前為什麽不說?”


    “因為你說過,就算是小概率事件,也可能發生。”江河回答。


    “所以你就選擇一個人送死?”徐一曼說道:“如果多一個人就有多一分把握,那我留下來。”


    江河也不墨跡,說道:“tnt是一種很穩定的炸藥,即便是受到撞擊,或者遇到明火都很難爆炸,所以一定需要雷管作為引爆器。這四根雷管在炸藥外部,所以隻要將雷管拆除就好。可是在炸藥看不到的內部,我並不知道是否還有雷管。”


    “如果雷管下又藏著雷管,那麽拔~出雷管,反而可能直接引爆。”江河說道:“如果沒有,四人同時拔~出雷管,並且在一瞬間剪斷所有的導線,炸彈就會被我們拆除。我們五個人,人數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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