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立果留下,其餘的人可以回去了。”邵老說道:“在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離開龍城市,如果有別的住房,最好住在沒有人能夠查到的地方。不過也沒有必要太過於擔心,我們國家是很安全的,在有防備的情況下,凶手很難成功。”


    這倒並不是邵老給這些人打強心針,而是事實。至少槍械以及爆炸物可不是普通的凶手能夠搞到的,而能夠做到這些的人,現在都在通緝名單上。


    “如果有什麽發現,第一時間通知警方,我們也有其餘的事情要做,不太可能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你們,你們自己小心。”邵老又補充了一句。


    葛母拉著葛冬雲就往外麵走,葛冬雲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小兄弟,開口說道:“沒什麽事情的,我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們要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說。有些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的,可是我們也不能讓外界改變了我們。”


    說著,葛冬雲拉開了會議室的門便走了出去。


    葛母聽說有人要對葛冬雲不力,趕忙給自己的老公打電話。其餘的人也不想多在公安局久留,便匆匆的離開。


    李父站在邵老麵前好久,似乎有話想要對邵老說。


    邵老看了看李父,示意他坐下來:“有什麽想說的你就說。”


    李父“噗通”一聲跪倒了下來,幾乎是要磕頭:“老人家,我們老李家三代單傳,李良才可不能有事情啊!過來你個畜生!老子辛辛苦苦的賺錢,把你送去讀書,你不好好讀書,你成天在學校就跟著他們去做這些事情,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良才剛剛站起來,卻又被李父拉倒在地,李父繼續罵道:“你個狗~日的,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你有什麽臉和那些人玩?人家的父母有錢有勢,就算他們高中都上不了,人家也有出路,可你呢,你要是不學,你他~媽~的不是和老子一樣受苦去!”


    邵老揉了揉眼睛,這才趕緊將李父扶起來:“不要這樣,有時候人難免犯錯,好在沒有對那個姑娘造成永久性的傷害,知道錯就好。”


    說著,邵老便去攙扶李良才。


    可李良才的膝蓋似乎生根了一樣,就是不起來,他喊道:“我沒有錯。”


    李父一聽便火冒三丈,一腳踢在李良才的背上,把李良才踹出去了老遠:“你沒錯,老子從前怎麽教你的,你還沒錯?我從小就和你說,我們家是很窮,可是我們家不偷不搶,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我讓你讀書,就是想讓你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你欺負女同學還說自己沒錯,老子,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


    說著,李父衝上去又是一腳。


    這個時候,徐一曼卻是看不下去了,她一個箭步上去拉攔住了李父,說道:“一味的打罵有什麽用,還不是讓你兒子跟你一樣,把暴力用在別人身上?”


    李父看到徐一曼,說話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可我打的是我兒子,他,他是欺負別人。”


    邵老看向了李良才,李良才此刻已經爬了起來,但是依舊跪在地上。


    “你說你沒錯,為什麽你覺得你打人會沒錯?”邵老問李良才:“如果你覺得沒錯,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反正我沒錯。”


    李良才來來回回就是這句話。


    “那你呢?”邵老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汪立果:“你覺得自己有錯麽?”


    汪立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說道:“做了就是做了,那有什麽,還聽說有網友要來打我,還有人來殺我,要殺就殺,我看看到時候是誰能殺了誰。有種現在就過來殺我,沒什麽事情我要回去。”


    “你父母一會兒過來。”徐一曼開口說道。


    “他們早就不把我當兒子了。”汪立果回答:“不瞞你們說,老子還殺過人呢,哈哈,那又怎麽了?要不是沒有人用我,我早就打工去了,還上什麽學。”


    說這些話的時候,汪立果斜靠在牆上,吊兒郎當的。


    李父看了看汪立果,又看了看地上的李良才,說道:“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你給老子好好學習,記住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爸媽沒有本事,你要是把自己放棄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說著,李父把李良才提了起來,又對邵老說道:“老人家,我帶我兒子回去了。”


    邵老點了點頭。


    “麻煩師傅們了。”李母關門的時候不忘說了一句。


    徐一曼搖了搖頭,對著江河以及邵老說道:“老子除了自己的兒子,見誰都怯懦,這兒子又是見誰都倔的像頭牛一樣,難辦。”


    “其實這就是這一代大多數父母的教育方式。”邵老略顯無奈:“他們的知識和見識決定了他們沒有更好的教育方式來對待下一代,這些孩子最後能成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下一代就好的多了,隻不過你們這一代似乎不太喜歡生孩子……”


    “管生不管養,當然不如不生。”一旁的汪立果說道。


    “你們不是一個班的。”邵老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汪立果,開口說道:“而且你們甚至不是一個年紀的,怎麽認識的?”


    汪立果也坐了下來,這個孩子跟誰都不怯場,又或者說,他什麽都不在乎。


    “認識是怎麽認識的我忘了,反正我們這些學習成績差的,也就和學習成績差的在一起唄。”汪立果聳聳肩。


    “葛冬雲似乎是你們這個團體裏的老大,是麽?”邵老又問道。


    汪立果皺了皺眉頭,又說道:“一個女孩子當什麽老大,女孩子是用來保護的。”


    “那肖旋妙不是女孩子麽?為什麽你們要欺負她。”邵老追問道。


    汪立果被邵老問的啞口無言,他愣了片刻才說道:“她不一樣。”


    “你喜歡葛冬雲?”邵老又問道:“葛冬雲長的蠻漂亮,挺招男孩子喜歡,少男少女有這樣的情愫很正常。”


    “什麽,哪有?”汪立果的臉紅了:“漂亮是漂亮,可漂亮的人很多……”


    邵老笑了笑:“是,你喜歡的是她的靈魂,就是那種為了她什麽都可以做,所以這次你根本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要對付肖旋妙,總之她喊你去,你就去了,是這樣麽?”


    汪立果看了看邵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害羞的說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對付肖旋妙,實際上我根本就不認識肖旋妙。但是葛冬雲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和我不一樣,她從不欺負同學的。”


    “在這些人之中,你隻認識葛冬雲是麽?”邵老站起身子,一邊朝著暖壺走去,一邊隨意的問著,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寒暄一樣。


    “是這樣。”汪立果說道:“但也不是說完全不認識。其餘的人我也見過幾次,但是不熟。反正,如果有人想要對冬雲不好,我就先出來殺了他。”


    邵老提起暖壺倒水:“你今年十六歲,一天到晚殺殺殺的,葛冬雲的父親是有名的老板,你覺得要是她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你有什麽用。”


    “是啊。”汪立果說道愁眉苦臉說道。


    可下一刻,他又帶著玩世不恭的語調說道:“白富美嘛。”


    “你覺得你配不上她,所以一直都沒有和她表白。”邵老將一杯水遞給了汪立果,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


    “或許吧。”汪立果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似閑聊之中,邵老已經知道了一些很有用的信息。在動手的八個人中,葛冬雲是帶頭的,而葛冬雲為什麽要欺負肖旋妙,這件事情並沒有很多人知道,而有可能,隻有其中的一兩個人知道。


    看似動手的動機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但是邵老明白,所有的行為背後都有深刻的內心情感,而這些看似無用的,將來一定會對案件產生重要的影響。


    “又怎麽了?”一個聲音傳了進來:“我最近又沒犯事,不偷不搶,就是最近玩兩把麻將,也沒有賭博,非讓我來這裏幹啥。”


    “不是你的事情,你兒子的事情。”一名警察說道。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聽得出很是無奈:“嗨呀,那早就不是我兒子了,早就斷絕父子關係了。”


    “那是你想斷就能斷的麽?”那警察說道:“你兒子未滿十八歲,你作為監護人必須對他負責。”


    “負責個屁啊!我老子小的時候也從來沒管過我,你們怎麽不找我老子去?”


    說著,這個聲音便已經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汪立果冷哼了一聲,扭頭不看。


    汪父打了個哈欠,說道:“怎麽了?這次是殺人了,放火了,還是拐賣人口女票娼了?”


    “嚴肅點!”那警察嗬斥了一句。


    邵老開口說道:“你兒子把女同學衣服扒了的視頻看過沒有?”


    “看過。”汪父說道:“但是和我有什麽關係?”


    “有人揚言要把那八個人殺了,現在已經死了一個了。”邵老說道。


    “死了一個?誰?”汪父急忙問道。


    邵老回答:“一個叫做鄧翔宇的,如果你不希望你兒子有什麽不測,就把他帶回去,注意一下有什麽可疑的人。”


    “我不用他帶。”汪立果說道:“我自己有辦法。”


    “老子還懶得管你。”汪父站了起來:“就這樣吧,我還等著來幾圈呢,你自己滾回去。”


    說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便離開了。


    “全是問題小孩。”徐一曼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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