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河接連詢問了幾個村民之後,這些村民都能夠為李三漢作證。村民所相信的詛咒便來源於何采薇,因此不少村民對那天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李三漢那天的確在家裏呼呼大睡了一晚上,根本就從沒有出過家門。


    而那天晚上也著實的詭異,當村民們趕到那空地的時候,便看到何采薇已經是人頭分離了。沒有一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當時還是貴民把人頭連同屍體弄了回去。


    詭異的死法讓村民們不由的想到了這個女人經常對他們說的話:我就是做鬼你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這個村子裏的人都要死……


    江河走出了審訊室,此刻擺在江河麵前的是一連串的疑問。這些村民所說明顯和宋香梅所說有了衝突,那麽不是宋香梅說了謊,就是這麽多的村民說了慌。而簡單的推斷片刻之後,江河就明白是誰在說謊了。


    可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謊,她說謊的背後定然是有目的在的。


    “江河。”


    邵老並沒有回答徐一曼的問題,此刻的徐一曼還在思考那些詭異的聲音到底是怎麽發出來的,此刻正好看到江河走了過來,於是連忙叫住了江河。


    “怎麽?”江河抬起頭看著徐一曼。


    徐一曼詢問道:“邵老說你們早就知道第一天晚上那詭異的敲門聲是怎麽回事了,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到底是誰這樣做的,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江河回答道:“很簡單,夏天是蝙蝠活動的季節,尤其是夏季的晚上,這些蝙蝠會出來覓食,隻要將雌性蝙蝠的性激素或者尿~液塗抹在門框上,那些雄蝙蝠就會趨之若鶩。我們活在大城市太久了,幾乎一生都不曾看到過蝙蝠,而在農村,蝙蝠是很常見的動物。”


    看著徐一曼懵懵懂懂的樣子,江河繼續說道:“還記得襲擊我的那隻狗麽?我注意到在他的背後有兩個已經結了疤的傷口,那是吸血蝙蝠造成的。實際上,那天晚上就是那些蝙蝠不停的在撞門,隻是這些動物比人的反應速度快多了,不等我們看到它們,它們已經消失在夜空中了。”


    “至於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江河沉默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我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的確定,實際上我隻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誰離著我們近,就是誰做的,因為地麵上沒有其餘人的腳印,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


    徐一曼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二蛋?”


    江河點了點頭。


    “可他是個傻~子。”徐一曼說道。


    江河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這樣認為,傻或者聰明是由誰來定義的呢?我遇到過很多說我是傻~子的人,也遇到過很多說我是天才的人,由此可見,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定義,而在我的定義看來,他並不傻。”


    徐一曼歎口氣:“可二蛋死了,死於了自相殘殺。”


    事情告一段落了,邵老給專案組的幾個成員都放了假,此刻王超還在醫院中昏迷著,尚未脫離生命危險。王超的身上一共有一百二十道傷口,其中七十八個傷口是刀傷,在這七十八道傷口中,有五刀威脅到了王超的生命,可這並不是最嚴重的,王超的顱內受到了嚴重的撞擊,那是被人用棍子狠擊在了他的後腦。


    即便是王超脫離了生命危險,也極有可能蘇醒不過來。


    在王超被急救的這段時間裏,眾人隻能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著,甚至是王超的老婆女兒,也沒有辦法看王超一眼。


    江河看著站在手術室外,抱著女兒的王超的妻子,他突然想到了王超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話。王超說他的老婆早就不想讓他當刑警了,那樣太危險,可是王超從來不聽,邵老是王超的偶像,而能和偶像一起共事,那是王超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王超的妻子很儒雅大方,她的眼睛紅紅的,卻忍著沒有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她微笑的和幾個人打招呼,說自己的名字叫做趙文靜,她們的女兒叫做王輕眉。王輕眉今年四歲,人長的十分可愛,她緊緊的拉著媽媽~的手,懵懵懂懂的看著幾個人。


    對於王輕眉來說,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許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本就是一個模糊的映象,作為一名警察,王超不知道多少次得從被窩裏爬出來工作,不知道連續多少天會在警局加班,他能夠陪在家人身邊的時間少的可憐。


    徐一曼也緊緊的拉著趙文靜的手,一句話也不說,自己和袁軍的這條命是王超給的。


    “陪我出去走走。”


    邵老輕輕的欠身,從趙文靜的身邊走過,江河和袁軍跟在邵老的身邊。


    袁軍一句話不說,他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來,扔在了嘴裏。


    “這裏不許抽煙。”護士提醒。


    袁軍點了點頭:“我去廁所。”


    說著,袁軍便往廁所走去,但是邵老卻是攔住了袁軍,他說道:“給我一根。”


    這麽長時間,江河從來都沒有見過邵老抽煙,在江河看來,邵老並不是煙民。袁軍倒是什麽都沒有說,抽~出了兩根給了邵老,接著,他頭也不回的往廁所走去。


    看樣子袁軍想要自己獨處一會兒。


    “這裏不許抽煙,老人家!”又一個護士提醒道。


    “不抽!”邵老叼著煙,把另一根煙遞給了江河。


    江河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抽煙,而且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麽你們都要抽煙,抽煙和王超好起來沒有必然的聯係。”


    邵老將另一根煙架在了自己的耳朵後麵。他叼著煙,活像上個世紀的那些小流氓們的做派,可是邵老並不在乎這些,他對江河說道:“當然了,就算我們把全世界所有的煙都抽掉,也對王超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可這煙不是抽給王超的,而是抽給自己的,這讓我們虛假的相信,或許這樣做了,他就會好起來。”


    “我不明白。”王超說道。


    邵老依舊叼著煙,他苦笑了一聲:“有時候人們就是願意做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比如我們認為在菩薩麵前磕一百個頭願望就會實現,比如我們認為在流星來的時候閉上眼睛許願願望就會實現,還有各種各樣的數不清的形式,那都是我們心中最無奈的期待。”


    “比如抽煙麽?”江河說道。


    邵老將煙從嘴裏拿了下來,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這才說道:“當然,抽煙也是一種。”


    “嗯。”江河點了點頭。


    邵老回頭看了看,遠處的手術室外的紅燈還在亮著,手術還在進行中。而這已經是這幾天時間裏王超的第八次手術了,可見王超身上傷勢的嚴重。


    時值黃昏,走廊裏隻有他們幾個人,這讓邵老莫名覺得有些孤獨。


    “有時候,沒有家人或許是一件好事。”邵老說道。


    “是麽?”江河詢問。


    可邵老不說話了。


    邵老遠遠的看著走廊盡頭的玻璃,透過玻璃能夠看到太陽灑在遠處樓房上的暗紅色光芒,那光芒看起來毛茸茸的,整個世界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狗,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它。邵老有些渾濁的眼睛中有著一種特別的光芒,在這樣的光芒中,似乎隱藏著什麽人。


    江河隻知道邵老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卻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緣故。可能邵老想起了年少時的女孩子,又或許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吧。


    可那是另一個漫長的故事了。


    直到夜色朦朧,遠處暗暗的什麽都看不到了,邵老這才對江河說道:“人這一輩子總是充滿了未知,有時候你覺得人生就這樣了,可生活總會給你其餘的驚喜。江河,你們還年輕,而我已經老了,這個世界,以後就是你們的了。”


    “這是自然的規律。”江河回到。


    “自然規律。”邵老笑了笑。


    “那些狗到底是怎麽逃出來的,是有人放出來的麽?”江河問道。


    邵老搖了搖頭,將煙扔進了垃圾桶裏:“沒有哪一種動物是愚蠢的,尤其是為了生存的時候。多少年來,那些狗都在挖洞,終於有一天,這些狗把洞挖通了。警方在那個深坑裏找到了一個斜著通往山下的洞,那些狗就是從這裏逃出來的。”


    “村民們都說這是詛咒,有時候想想,這或許也能夠稱之為是詛咒,否則,那些狗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爬出來,怎麽這麽巧一切都被我們遇上了。或許在冥冥之中,有些我們還沒有辦法解釋的東西起了作用,這東西在提醒著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千萬不要做壞事。”


    “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邵老開口說道:“這裏我和袁軍盯著吧,你先把宋香梅送回去,她賴在警局一步都不敢走。如果王超脫離了危險,十有八~九會被轉送到龍城市人民醫院,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正好。”江河點了點頭:“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搞明白,我要去問一下宋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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