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狗都是吃過人肉的,吃過肉的狗再也沒有辦法吃素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古以來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有時候,人就是會忽略掉這個簡單的道理。


    直到第一條狗撲向了人之後,村民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天,一個小孩子走在路上,一條狗從一戶人家的院子裏衝了出來,幾乎比小孩子還大的狗直接將這個小孩子撲倒在地,那鋒利的牙齒直接從背後將這個小孩子的脖子刺透了。


    所有的狗都聞到了這血腥而香甜的美妙氣味。


    這些狗吠叫著衝了出來,它們紛紛的衝向了這個小孩子。這個小孩子甚至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七八條狗圍在小孩子的身邊,旁邊是那些擠不進來的小狗。


    慘烈的呼喊聲以及無數條狗的吠叫聲終於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


    這些村民從擠著的狗群中看到了一個不成~人形的小孩子。


    當村民將這些狗驅散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幾乎成了白骨的小孩子。狗向來都是人類的朋友,狗向來是不吃人的,但是這些村民活生生的將這些狗重新逼成了狼。這是狗第一次撲食村民,但是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村民看著這些臥在家門口的看門狗,就好像是一隻隻披著狗皮的惡魔,沒有人敢確定這些狗再也不會吃人了。既然沒有辦法確定這些狗會不會吃人,那麽就把這些狗都吃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狗吃人就是人吃狗。


    但是狗並不是那麽愚蠢的動物,當殺了村子裏幾乎三分之二的狗之後,其餘的狗意識到了情況的變化。這些狗嚎叫的逃進了林子裏麵,村民們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這些狗。


    後來,整個村子都再也沒有養狗。


    這是羅宇的爺爺告訴羅宇的故事,實際上村民們都知道自己村子的故事。直到現在,雖然村民們家家戶戶都能吃上肉了,可是不養狗的這個習慣卻是一直保持了下來。


    江河一邊聽著羅宇的故事,一邊思考著。


    攻擊自己的那隻狗難道是之前村子裏吃過人肉的狗的後代?吃人肉的基因一代一代的遺傳了下來?簡單的思考了片刻,江河就知道這個結論是不靠譜的。江河和那隻狗近距離的接觸過,那隻狗是吃過人肉的。


    吃人肉並不是難理解的事情,難理解的事情是,這隻狗是在什麽地方吃的人肉。


    “村子裏的確沒有人養狗麽?”江河質問道。


    “沒有。”羅宇搖了搖頭。


    “那這些狗是怎麽來的?”江河一邊往前麵走,一邊詢問:“難不成是那些狗的後代?你們狼都能獵殺,這些狗不會殺不掉吧。”


    麵對江河的詢問,羅宇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些狗似乎是剛來的,之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江河還想再詢問些什麽事情,就看羅宇往前麵一指,然後開口說道:“看到前麵的那屋子沒有,就是高道士的家了。”


    手電筒照射~到了遠處的房子,那是在半山腰上的小木屋,住在這種地方,江河甚至懷疑這裏是否有電燈。單單從外麵去看,沒有絲毫的燈光從屋子裏透出來,整個屋子黑漆漆的,看上去根本沒有人住。


    羅宇幾步就走到了小屋前麵,“咚咚”的敲門之後,裏麵沒有絲毫的回應。


    “高道長,高道長!”羅宇一邊敲門一邊喊道:“現在村子裏太亂了,林子裏又有野獸什麽的東西,我們是來接你的,最近你還是來村子裏住吧。”


    可是裏麵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高道士似乎並不在裏麵。


    “高道長!高道長!”羅宇又開口喊道:“如果你在裏麵就答應一聲,要不然我們就進去了,你在裏麵麽?”


    等待了片刻,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羅宇和江河對望了一眼,羅宇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助跑,一腳便將高道士家門踹開了。


    手電筒照射了進去,幾個人也魚貫而入。


    這是一個很小的木屋,木屋裏麵隻是一個單間,單間裏的擺設也很簡單。靠近牆邊的是一張床,床~上是簡單的被褥和鋪蓋,此刻正疊的整整齊齊的,床~上並沒有人躺過的痕跡。在床的旁邊是一眼便能看出是自製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和一個飯盒。


    屋子的另一邊是一個大水缸,水缸裏的水還有一半,一個瓢在裏麵漂浮著。


    江河往屋子上照了照,天花板並沒有電燈,這說明這裏是不通電的。


    王超理解不了一個人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


    “這是什麽!”江河的手電筒照射~到了一個東西,這讓眾人都大吃了一驚。


    幾個人的手電筒都照射著這個東西,江河走了上去,蹲下了身子。


    “這不是你們用的砍刀麽?”江河問身旁的羅宇。


    羅宇點了點頭,同樣也蹲下了身子,然後仔細的觀察著這一把砍刀。


    江河看了出來,這的確和獵戶用的砍刀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在這砍刀的刀刃上,還有著血跡,血跡此刻已經凝固了,看樣子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是江河沒有辦法確定這血液到底是人類的還是什麽其他動物的。


    “這把砍刀。”羅宇輕輕的拿起了這把砍刀來,然後在空中揮舞了幾下,開口說道:“這把砍刀好像是剛子丟了的那一把。”


    “剛子的砍刀?”江河看向了羅宇。


    羅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太能確定,我們最好還是回去問一下剛子。”


    江河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把砍刀到底是誰的,這個高道士也著實有些可疑。從高道士見到專案組成員的第一麵的時候,這個高道士就看專案組的成員不順眼,後來更是幾次都想要把這些人趕走。現在想想,難道是自己這些人阻礙了這個高道士的什麽計劃麽?


    “好好的搜一搜。”這次是邵老開口了:“大半夜的不在屋子裏,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是有些太可疑了。”


    邵老說的著實不錯,幾個人開始在這個並不大的屋子裏尋找了起來。


    很快的,王超就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箱子,而箱子裏麵裝著一些不應該屬於高道士的東西。


    “這不是女裝麽!”王超說道。


    眾人回頭,發現王超的手裏拿著的是一條裙子,而這東西明顯是女人才會用的東西。接著,王超從箱子裏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的女人穿的衣服。


    “高道士結婚了?”江河問道。


    “並沒有。”羅宇搖了搖頭,說道:“高道士住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高道士結婚了,或者說高道士有什麽女人。”


    王超將箱子放在了地上,用手拖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高道士弄得鬼?高道士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行動起來十分的方便。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性,所謂的詛咒都是高道士弄出來的,他穿著女人的裙子裝神弄鬼。之前他也和我說過裝神弄鬼的話。”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羅宇問道。


    “為什麽要這樣做?”王超撓著自己的腮幫子,片刻之後又開口說道:“因為他是道士,隻有鬧鬼他才有賺錢的機會,所以他必須要這樣做。”


    江河搖了搖頭,否定了王超的話:“這實在是說不通,錢在這個村子裏並沒有更多的用處,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認為,如果是高道士做的,他絕對不會是為了錢,如果為了錢,他完全可以離開這個村子。”


    “對了羅大哥,高道士是從小就在這個村子裏的麽?”江河問道。


    “並不是。”羅宇搖了搖頭,思索了片刻才說道:“讓我仔細想想,高道士來到這裏似乎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據他自己所說,他是一個到處雲遊的道士。五年之前,他來到了荒村,然後在山上搭了一個木屋,由於是道士,也懂一些看病救人的本事,村民也樂意他留下來。”


    “五年前。”江河喃喃自語:“如果是雲遊的道士,為什麽來了就不走了。”


    羅宇回答道:“這個問題之前也有人問過,他說山裏有塊風水不錯的地方,他希望死了以後能夠埋在那裏。道士們似乎很看重一塊墓地的風水,如果不留在這裏,恐怕村民是不會讓他葬在那裏的。”


    聽到羅宇說完,邵老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在說謊。”


    “說謊?”羅宇有些不解。


    邵老開口說道:“人選擇一個好風水的墓地是為了蔭澤後人,而高道士連個老婆都沒有,更沒有什麽後代,要什麽好的風水墓地?他的目的一定不在這裏,他一定是因為有什麽別的目的才來到了這個村子!”


    “別的目的,會是什麽呢?”羅宇反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飄飄渺渺的聲音,那聲音如泣如訴,宛轉悠揚。


    “恐怖歌謠!”江河聽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羅宇率先走出了屋子,順便把在屋子裏看到的砍刀塞給了江河:“走!”


    邵老說道:“我和王超留在這裏,等著高道士回來,你們幾個去看看,關掉手電筒,小心行~事。”


    “明白。”


    歌聲傳來的地方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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