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秋菊到底去了什麽地方,一直到夜幕遮住了光亮,牛秋菊依舊沒有回來,這讓專案組的成員有些擔心了。牛秋菊是來找自己的外孫張文華的,現在張文華沒有找到,牛秋菊又失蹤了。


    等到了夜半十分,邵老坐不住了。如果是牛秋菊自己出去了,這麽晚了牛秋菊也應該回來了。況且就算是牛秋菊要跑,也總該找到自己的外孫,這麽大的林子,在知道路的情況下想要出山就要三四天,更何況專案組的成員是先被直升機送到了足夠近的地方,這才找到了村子。


    在這種情況下,牛秋菊想要逃跑基本上就是自尋死路。也就是說,牛秋菊極有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難不成牛秋菊也會被村子裏的那神秘歌謠詛咒麽?


    想到了這裏,邵老還是決定召集專案組的成員去找找牛秋菊。


    幾個人從床~上下來的時候,二蛋還在屋子裏呼呼大睡,破著的門板依舊洞~開,也沒有人給修葺一下,不過這些條件二蛋明顯不在乎,露著個大肚子的二蛋依舊在涼涼的夏日裏熟睡,但是專案組的成員不得不去尋找牛秋菊了。


    袁軍剛剛將大門推開,就見在黑暗中閃過了一個影子來。那影子直擊袁軍的胸口,來的又狠又快。而袁軍作為一名武警特警,即便這影子又急又快,但袁軍還是一邊伸手去阻擋,一邊微微側過了身子,做出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剛剛推開大門,月亮又藏在了雲朵之中,黑漆漆的情況下袁軍甚至不知道這撲來的東西是什麽,可當袁軍的手與這黑影相撞的時候,袁軍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人的手臂,而袁軍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很壯。


    袁軍的一隻手順著黑影的手臂纏了上去,直到這條手臂的肘部關節,接著,袁軍猛擊手臂關節處,這是人最脆弱的部位,這條手臂吃痛,立刻失去了力氣,袁軍趁機一個胯部,抓到了黑影就是一個過肩摔。


    “噗”的一聲,這個黑影被摔翻在地,袁軍便已經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個黑影連喊都不喊一聲。


    “誰?”袁軍問道。


    黑影並不說話,江河走到了黑影的麵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眼,便蹲著說道:“剛子,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剛子把頭轉向了一邊,愣是一句話也不說。


    袁軍見狀,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剛子的手臂往上抬,那是常用的一種擒拿方式,有多難受就不提了。


    剛子的手臂幾乎已經抬不上去了,但是剛子依舊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邵老輕輕的拍了拍袁軍的手臂,緩緩的說道:“不用問,他羅大哥讓他看著我們的。剛子你回去告訴你羅大哥,不用擔心,我們的東西也丟了,在沒有找到我們的包裹之前,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剛子聞言,這才“嗯”了一聲。


    袁軍放開了剛子,剛子站起來就要離開。


    邵老又開口補充道:“剛子,我們有個人失蹤了,她也有五六十歲,怕是有什麽危險。”


    剛子又“嗯”了一聲,走出了一段路,又扭過頭來對袁軍說道:“你叫袁軍是吧?剛才我的確是大意了,有空咱們太陽底下好好操練一下!”


    袁軍笑了一聲:“等村子裏的事情查清楚了,到時候我再把你放倒。”


    不出幾分鍾,就見遠處一片光亮,原來是羅大哥帶著人來了。被這聲音所驚擾,不少的人的村民也都起來了。


    羅大哥幾步走到了眾人麵前,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們有個人失蹤了?”


    邵老回答道:“一個五六十歲的女的。”


    羅大哥的眉頭皺了皺,又問道:“什麽時候不見的?”


    邵老搖了搖頭:“這個不確定,但不會超過一天。”


    羅大哥扭過了頭去:“你們看到過有六十歲的娘們麽?”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一天時間啊。”羅大哥臉上一副為難的表情,開口說道:“單靠我們這些人怕是找不了太多的地方,剛子,把村民都叫起來吧,一塊找找這個娘們。”


    不等剛子去叫村民,遠處又是一片光亮,隨著手電筒光斑的擺動,一大~波村民趕到了。為首的依舊是李三漢,他穿著大褲衩,披著一件衣服,看樣子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怎麽了?又怎麽了?”李三漢沒好氣的問道。


    “一個娘們丟了。”羅大哥對李三漢說道。


    “啥?”李三漢一個激靈,衣服都扔在了地上,他急促的說道:“誰家的娘們丟了。”


    “他家!”羅大哥指了指邵老。


    聽到了羅大哥的話,李三漢指了指徐一曼:“這不在麽?”


    說完,李三漢反應了過來:“那個老娘們?女人就是麻煩,還能怎麽辦,找吧!怎麽就來了這麽多人,王龍,不是讓你把所有人都叫來麽?”


    “他們還在辦事。”王龍接話說到。


    “辦事,辦事!”李三漢喊道:“死人都死到門口了,跟他媽沒見過娘們似得,都給我叫回來,然後分散去找人。”


    村子雖然就這麽一丁點大,但是村子依托著的後麵的山卻是很大,如果牛秋菊真的走失在了山林裏,怕是全村子的人都找不到。李三漢很快的把村子裏的村民分為了幾個部分,分頭去尋找牛秋菊的下落。


    專案組和一少部分村民被安排在村子附近尋找,在這樣的夜晚,山裏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不說,山上還有藏在山林深處的野狼,落單之後的下場一定不怎麽好。


    很快,王龍就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了。


    漆黑的村子裏光斑點點,那是一波一波的村民去尋找牛秋菊去了。


    “萬事都要小心一點,我們的人不要走散了。”邵老輕輕的囑咐著各位。


    幾個人都應了聲,可唯獨沒有聽到江河說話。邵老用手電筒左右照了照,發現江河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此刻的江河正走在漆黑的夜裏,他並沒有打手電筒。他要去的地方很明確,中午的時候他曾經來過這裏一次。江河站在了門口,大門沒有關閉,正屋黑漆麻黑的一片並沒有開著燈,像是幽靈一樣,江河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推開門,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借著淡淡照射~進來的月光,江河看到了一個微微擺動著的影子,那影子在屋子正中間,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人的形狀。江河從口袋中掏出了手電筒來,手電筒的光斑照射在了這個模糊的人影子上。


    一張臉出現在了江河的麵前,接下來是一個女人沒有穿衣服的身子。


    女人上吊自盡了。


    這個女人便是麻子的老婆,中午的時候,江河親手攔住了想要衝進去的邵老等人,而那個時候,這個女人正在受到侮辱。而在那個時候,這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這個最好的選擇卻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選擇,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選擇,選擇必然會付出代價。


    有時候代價就是死亡。


    江河看著亂糟糟的床榻,看著地上數不清的腳印,他突然感覺心中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而這種情緒是江河之前從未有過的。很快的,江河就從床~上的凳子以及按~壓下去的痕跡分析出了這個女人是自殺。


    而當江河看清楚了女人手腕上和腳腕上深深的勒痕的時候,他就更明白了。


    什麽時候生下來,生在什麽家庭,這是每一個個體都沒有辦法選擇的。可人能夠選擇什麽時候死,怎麽樣死。但是對於這個江河並不知道其姓名的女人來說,或許死亡對於她來說是人生的大幸運。


    她手腕腳腕上的痕跡是鐵鏈鎖著的痕跡,也就是說在男人不在的時候,她被完全的限製了活動自由。若不是今天牛秋菊失蹤了,這些正在“辦事”的村民被村長匆匆的召集了起來,若不是這些村民在慌亂中忘了把女人用鐵鏈子鎖起來,餘下的日子裏這個女人還將要繼續受到玷辱。


    江河想到了這樣一個畫麵,在漆黑的環境中,一個赤~身果體的女人拖著虛弱的身子,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個個的離去,她絕望的搬起了凳子放在了床~上,然後用床單一次一次的拋向房梁。


    紅色帶花的喜慶床單一次次的拋在空中,在無數次的嚐試之中,床單終於掛上了房梁。她緩緩的踩在了凳子上,然後將床單係成了死結。接著,她把自己的頭放在了繩子裏。腳下那麽一蹬,用不了多長時間,她便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江河不知道女人死的時候會想起什麽,隻是對於這個女人來說,死亡有時候也要偷偷摸~摸的。她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甚至不敢開燈,因為她害怕一旦讓人發現,自己就連死都做不到了。


    江河進來的時候,大門屋門都沒有關閉,可女人根本沒有選擇逃跑,她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上,她是多麽想要死去,一刻都等不及了。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什麽鬼神,人心就是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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