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的人,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中,院子裏那“噠噠”如同是拐杖拄著地的聲音突然就變成了“砰砰”的撞門聲。


    這屋子的門是兩扇開的木門,關閉的時候用門閂插上就好,兩扇木門之間的連接並不牢實,在這撞擊之下,門閂上下跳動,就好像外麵的東西要衝破木門衝進來一樣。


    幾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就在這個時候,袁軍已經一個翻身從床~上翻了下來,一個箭步就來到了門後,整個動作十分的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眾人這才開始明白,原來從一開始的時候,這個袁軍就沒有睡著。


    袁軍就好像是一隻在黑暗中伺機捕食的豹子,隻等在最合適的時出現。


    那聲音越來越大。


    “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外麵?”


    黑暗中,屋子裏和屋外一樣漆黑,即便有一丁點的月光,但根本看不到外麵有什麽東西。可看著推門的力度,外麵一定是有什麽東西的。


    “不要輕舉妄動!”邵老開口說道:“我們剛才聽到了狼嚎的聲音,很有可能是山上的狼跑了下來,手電筒呢,袁軍你透過玻璃看一下外麵到底是什麽。”


    袁軍點了點頭,從靠在牆邊的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根手電筒來。他輕輕的一擰,將手電筒打開,用一隻手按住了手電筒。光透過袁軍的手掌,將他的手掌照的通紅,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紅斑。


    袁軍並沒有直接將光放出來,而是借著這淡淡的光往外看,袁軍之所以這樣做,是害怕將外麵的東西嚇跑,在袁軍的心中,他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麽鬼。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那就是有什麽野獸。


    而在這麽黑的夜晚出現,這種東西肯定是怕光的。


    借著這種紅斑,袁軍透過窗口往門口看去,在袁軍的想象中,他應該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人,或者有什麽大型的野獸,可袁軍接著紅光看去的時候,門外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超出了袁軍的預期,他鬆開了手,軍用手電筒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透過玻璃折射之後直直照到了門口,光芒照的門口通亮,但並沒有什麽東西在門外麵。


    “什麽東西?”江河問道。


    而這個時候卻是輪到了袁軍一臉的驚訝,在他看來,外麵的東西不論是什麽,但是一定有東西,而且這東西的塊頭並不小,否則不可能把木門撞的“砰砰”作響。可當強光手電筒照射過去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袁軍之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麽?


    “什麽都沒有,空空如也。”袁軍回答。


    這個時候的江河也跳下了床來,他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如果真的存在鬼魂的話,我希望第一個看到鬼魂的是我。”


    說著,江河已經站在了門口。


    所有人都知道江河這是要開門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害怕當江河打開門的時候,外麵有什麽東西,可他們同樣害怕,當江河打開門的時候,外麵卻什麽東西都沒有。這種矛盾的心裏讓幾個人都有些忌憚,三個人手中都握緊了匕首,不論外麵是什麽,他們都要麵對。


    江河拔~出了門閂,將兩扇門拉開了。


    不躲不避,江河就這樣站在門口,可門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江河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中四處看,偌大的院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


    “沒什麽事情。”江河說道。


    袁軍第一個跟著走了出來,他拿著手電筒在院子裏四處亂照,依舊什麽都沒有。


    江河抓~住了袁軍的手,開口說道:“往地上照,看看有沒有腳印。”


    袁軍皺了皺眉頭,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幫助江河照亮了前麵的地麵。


    江河趴在了門口,他貼近地麵一寸一寸的觀察地麵上是否有遺留下來的腳印,地麵上的確有不少的腳印,江河一寸一寸的觀察著,他一邊觀察著一邊在自己的腦海中對比著。這些腳印都是自己人留下來的,在院子裏雜亂而眾多。


    可即便是這樣,江河也看了出來,並沒有腳印。


    準確的來說,這個撞門的東西並沒有腳印。


    但這種地麵,就算是一根羽毛落在上麵,都會在地麵上壓出印記來,如果這個撞門的東西沒有腳印的話,那麽隻有一種解釋的可能,這種東西沒有腳。


    “能知道是什麽東西麽?”邵老站在了江河的身後問道。


    “不知道。”江河說道:“這東西沒有腳印。”


    袁軍聽到了江河的話,說道:“這東西不光是沒有腳印,這東西還沒有身體,應該說這東西什麽都沒有。剛才我打著手電筒去看,門口根本就什麽都沒有,那麽短的時間,就算有東西也不太可能這麽快就消失不見了。”


    江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院門從我們睡覺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開合過,這院門隻要輕輕的打開,就會發出相當大的聲音,長時間的日曬雨淋讓大門的連接處已經生鏽,這說明這種東西不是從大門進來的。”


    袁軍的手電筒照向了大門處,大門的門閂還插著,生鏽的門閂讓打開這扇大門變得困難,唯有抓~住門閂上下搖動才有可能拉開,但這無疑會發出劇烈的聲響來。


    邵老走到了旁邊的屋子,敲了敲玻璃:“徐一曼,你們情況怎麽樣?”


    徐一曼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原來徐一曼和牛秋菊早就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但是兩個人沒有敢出來。徐一曼之前也從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鬼,但是莫名出現的聲音讓徐一曼知道,不論這到底是人是鬼,這都是讓人害怕的東西。


    牛秋菊此刻死死的拉著徐一曼的胳膊,她渾身發抖,看的出來她很害怕。


    “鬼敲門,鬼敲門啊!”牛秋菊幾乎被嚇傻了:“這就是村子裏常常說的鬼敲門啊,這個村子太邪門了!”


    “鬼敲門?”王超開口說道:“人們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牛秋菊自然是做過虧心事的人,可其餘的人並沒有。


    但江河卻是抓~住了這句話中的重點:“你的意思是,也有東西撞了你們的門?”


    徐一曼點了點頭。


    這句話說的讓大家發慌,到底是什麽東西,才能夠在同時撞向兩個房間的門呢。


    江河站在了門口,他讓人把兩個屋子的門都關上了,他站在門口,觀察著兩間房子的木門。木門原本是綠色的,但是由於掉漆,此刻已經呈現一種異常淺灰的顏色,木門上多有裂痕以及破損,很是斑駁。


    但是從木門上並不能看出有什麽特殊。


    “別看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動物做出來的,就是鬼!鬼敲門啊,這個村子太邪門了,等找到我的外孫,我不管其他人,我立刻就走。”牛秋菊又說道。


    這句話說出來的意思可就很明顯了,邵老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暴露,就是因為這個村子裏不僅僅隻有張文華一個人是被拐來的,應該還有其餘的人。


    可這牛秋菊被什麽神秘的敲門聲所弄怕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專案組的其餘人成員邵老都很放心,唯獨這個牛秋菊是一個變數。


    這個時候,牛秋菊還在喊著。


    “堵住他的嘴!”邵老壓低了聲音喊道。


    王超走了上去,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


    邵老緩緩的威脅道:“牛秋菊,我們都是六十歲的人了,你或許覺的人老了之後心態就逐漸的平和了,但是我告訴你,做刑警這一行的,就沒有心境平和的,心境平和的人就做不了這一行,因為這一行意味著流血,犧牲,意味著死亡,恐怖以及威脅。”


    “我之所以會同意你來,那是因為我需要你找路,否則以你的罪名,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因為你所以暴露了,不僅僅張文華出不去,我們也會有危險你知道麽?”


    邵老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在這種時候,邵老向來都是微笑著的。


    邵老什麽時候都是一副慈祥的模樣,這讓很多人都忘了,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裏,邵老逮捕的罪犯可能比很多年輕人遇到的人都多,邵老麵對死亡的次數要比很多人見到的死人都要多。


    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在這一刻邵老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


    這是一種無形的氣場,眾人並不知道怎麽回事,可就是覺得此刻不應該開口說話。因為這種氣場是在一次次的生與死的徘徊之間形成的,是在無數次麵對了死亡之後養成的,也可以說,邵老的身上沾染了太多的死氣。


    就好像一些動物看到屠夫的時候,會本能的害怕,可看著這個慈祥的老人,牛秋菊的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了一絲恐懼來。


    “明白麽?”邵老示意王超放開了自己的手。


    牛秋菊看著邵老,點了點頭。


    “很好。”邵老回頭看向了東廂房:“這麽大的動靜,二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袁軍,去看看二蛋是在裝睡還是真的睡著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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