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顆人頭給我們的線索太少了,目前我還沒有在大腦中形成一條是由這顆人頭提供的高概率線索。”江河看著邵老,認真的說道。


    邵老卻是搖了搖頭:“其實你看出來了,但是你沒有運用到推理之中罷了。你也看出這顆足球比起市麵上比賽用的那些足球大了一些,這其實很好推理,因為如果真的是賽場普通足球的話,是不太可能把那人頭裝進去的,所以他買了一顆比較大的足球。”


    江河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沒錯,這一點我看了出來。按照我的經驗來看,我有百分之白的概率認為這是一顆七號足球。”


    “你看足球比賽?”邵老看了看江河。


    江河搖了搖頭:“之前我的姑奶奶愛看足球,她和我講了很多關於足球的知識,所以我都記在了腦子裏。足球型號從一開始一直到七,隨著數字的變大,足球的直徑也就越大,這是足球之中最大的型號,五號為成~人比賽賽場用球。”


    邵老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所以我們現在已經有線索了,這個人是一個足球迷。”


    江河卻是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邵老解釋道:“你想想看,很少有人會知道足球是分這些型號的,大部分人見的足球就是五號足球,你去買足球也很少會說自己要一個七號的。而能提出這這個要求的,一定對足球比較了解。而且既然七號足球和籃球差不多大,又不選擇籃球,說明這個人喜歡足球遠遠超過籃球的。”


    “特意購買過一個七號足球。”邵老說道:“全城去尋找這樣的人。”


    “明白。”李隊長再次派人安排。


    江河卻是搖了搖頭:“從理性的信息上分析感性的心理,我不認同這一點,信息應該推論出客觀實在,而不是導向一個人的心理,人的心理是最複雜的,根本就不能夠琢磨。”


    邵老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想不想和我賭一把。”


    “賭什麽?”江河問道。


    “就賭凶手是不是足球迷。”邵老說道。


    “賭注。”江河毫不猶豫。


    “那就是案子結束之後請大家吃西瓜吧。”邵老說道。


    江河點了點頭:“好。不過你通過一個足球就說凶手是足球迷,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認為你信息不足以你支撐起這一點來,所以有極大的可能是失敗的。”


    邵老卻是搖了搖頭:“看樣子你很喜歡用數據和概率來說話,但你應該明白,人在做任何動作的時候都是其心裏或者潛意識下達命令之後的舉動,你以為是漫不經心的舉動,實際上都是潛意識在操控著你,隻要你能悟出這世界所有動作背後的人物心理,你就會發現這並不是玄學,而是實實在在的科學。”


    徐一曼在一旁將二人的話聽了清楚,她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剛才在你們觀察討論的時候,我認真的解剖了這顆頭顱。根據前期的觀察呢,我發現在將頭顱的血跡洗幹淨之後,這一顆頭顱麵部腫~脹,臉部發紺。你們看屍斑,屍斑呈現紫紅色,於是我切開了死者的頭骨,確定死者為窒息死亡。”


    “窒息死亡。”江河喃喃自語。


    “沒錯。”徐一曼說道:“窒息死亡,目前收集到的血液我會讓人去化驗,看看是否血液中含有毒藥或者迷~藥。所以說在沒有更多的信息之前,在沒有找到其餘的肢體之前,我也不好說到底是機械窒息還是非機械窒息。”


    兩人點了點頭。


    徐一曼又說道:“由於隻有一個頭顱,將眼睛裏淤血清理掉之後,我從角膜渾濁的程度來看,角膜此刻已經變成完全渾濁,看不到瞳孔,將阿托品注射~入眼房之中,反應已經不呈現陽性。而咬肌肉,頸肌的屍僵已經徹底消失,也就是說,屍體死亡的時間應該超過了七十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大概整整三天三夜了。”


    江河估算著時間,現在是八月十二日,三天前也就是八月九日的下午三~點鍾。


    這個時間距離孩子們看到足球的時間足足過去了一天一夜。


    如果從時間上來推算,這麽長的時間,凶手很有可能是上西市任何一個區的住戶,不用一天一晚上的時間他就可以把屍體扔的到處都是。這個人能夠將人頭縫入足球中來拋屍,那麽恐怕其餘的肢體也藏的很隱蔽。


    “沒有人來認領?”邵老看著人頭,詢問旁邊的李隊長:“從樣貌上看,死者的年齡並不大,應該是高中或者是大學生,確定沒有接到這方麵失蹤的報案?”


    “沒有。”李隊長說道:“我們也將照片發布出去了,但是還是沒有人來認領。”


    邵老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看骨骼年齡,應該也就是十八歲左右吧。”徐一曼補充道。


    “拿著照片去各學校找。”邵老說道:“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個學生。”


    就在邵老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見殯儀館匆匆走進一名刑警來:“找到肢體了。”


    “找到其餘的肢體了?”邵老問道:“在什麽地方。”


    刑警這才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八月十二日,上午十點左右。


    上西市中山區幸福小區花園,不少的老年人正在花園中散步鍛煉,李大媽帶著自己的小孫女~童童去花園玩。在路上,李大媽遇到了幾個熟人,便讓童童在一旁玩耍,自己則是和熟人聊天。童童一個人亂跑,在遠處的雜草中發現了一個毛絨玩具。


    這是一個中型的毛絨玩具,高度大概在五六十厘米左右,樣子是可愛的熊大模樣。童童愛不釋手,抱著不停的把~玩。直到一個小時左右,李大媽帶著童童回家,童童也把這個毛絨玩具帶回了家。


    李大媽回家做飯,也顧不得童童。


    童童的爸媽回家之後,推門便聞到了一股臭味。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臭味,就好像是家裏有什麽東西餿了一樣,又酸又臭,而且是一陣一陣的,時而可以聞到,時而又聞不到。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臭味,直到童童抱著熊大的毛絨玩具跑了過來。童童的爸媽這才知道了臭味的來源,但這毛絨玩具並不是他們買給童童的。


    童童這才說明是自己撿回來的,童童的爸媽讓童童把這個玩具熊扔了,童童嚎啕大哭。


    李大媽見狀趕緊安慰,可能是裏麵的海綿棉花發臭了,洗洗就好。


    但童童媽說撿來的太髒了,誰知道是不是什麽得了病的人丟棄的,說著就要搶來扔掉。


    童童奶奶見不得孩子哭,就說洗洗就好了。


    兩人你爭我奪,就在這個時候,童童爸爸惱怒了:“吃飯呢,這東西這麽臭,在飯上麵拽過來拽過去,是覺得這飯沒有味道,想要往裏麵加點佐料啊,都給我把手鬆開。”


    說著,童童爸爸想將毛絨玩具使勁拽過來。


    喀拉一聲,這個毛絨玩具被從中間撕開了一條縫。


    隻聽“啪嗒”一聲,一個東西掉在了餐桌上。


    當眾人看清楚這個東西之後,差點沒嚇暈了過去。這毛絨玩具裏哪裏裝的是棉花啊,這掉出來的分明就是一條人的胳膊!這條胳膊從肩膀處斷開,小臂和大臂重疊著被人塞進了這個毛絨玩具的肚子裏。


    掉出來之後,手臂伸直,手掌心朝上,其餘人還沒鬆手,這隻手倒是鬆了。


    這隻胳膊靜靜的躺在飯菜上,像是過年時討要紅包的動作。


    一家人立馬報了警,當地的派出所先趕到了現場,將這隻胳膊帶了回去。他們覺得這件案子可能和足球人頭案有關,於是上報到了市局,看看這是否為同一件案子。


    聽完了這話,邵老和江河幾乎是同時說到:“不用看了,並案偵查吧。”


    這手法如出一轍,江河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認為這就是同一人做的。


    隻是這隻找到了其餘的一條手臂而已,還有其餘的肢體沒有找到。


    江河開口說道:“這就是凶手拋屍的手段,他將屍體切成幾塊,然後分別塞入不同的東西裏麵,這些東西都是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東西,這樣他就能夠在別人都發現不了的情況下拋屍。”


    “幸福小區和鳳陽街離著遠麽?”江河開口問道。


    李隊長回答道:“這倒是挺遠的,根本就不在一個區裏,坐車怎麽也得兩個小時左右吧。”


    聽到了這話,邵老暗自搖頭,開口說道:“這下不好辦了,趁現在天還沒有黑,你去通知你們局長,讓底下所有的派出所都好好找找各小區,路邊,垃圾堆裏麵能藏東西的地方,務必要把這個人所有的肢體都找回來。”


    “明白!”李隊長敬禮。


    邵老看著江河徐一曼:“凶手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來分屍拋屍,如果凶手有交通工具的話,那麽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可以把這些肢體扔到上西市任何一個角落去。”


    “這樣即便我們找到了所有的肢體,也沒有辦法確定凶手到底住在什麽地方。”江河看了看兩人。


    三人都沉默著,但在三人的心中,都明白了一個事實:被害人肢體此刻可能藏在全市任何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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