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駭人的氣勢一出,不但令所有人都心中發顫,那袁秀才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青嘴唇白。


    “你……”袁秀才吞了幾口唾沫,他本就心虛,現在是話都說不全了。


    秦流西冷笑:“說唄,也讓大家聽聽你是怎麽請的人給你代考,事後又怎麽把人給處理了?”


    全場嘩然。


    袁秀才駭然地瞪大眼,額上冷汗滲了出來,怎麽會?


    周秀才幾人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袁兄,你快辯解啊。”這不會是真的吧?


    “我……”


    秦流西指了一個小孩,道:“你去告官,就說清平觀這裏抓了個請代考冒用功名還殺人的人。”


    那小孩立即跑了。


    袁秀才大驚失色,道:“不,我沒有,你胡說!你這個妖道,你故意故弄玄虛害我,快放了我,否則……”


    他說著,臉就被隔空打了一巴掌,頭一歪,暈了過去。


    “你怎麽還打人?”周秀才嚇得退了兩步。


    秦流西冷冷地笑:“你哪隻眼不好使,看見我打人了?你們看到了嗎?”


    所有人都沒搖頭,她壓根碰都沒碰這袁秀才的臉好嗎,隔著快有七八尺呢。


    而她沒動,那剛才袁秀才被打,誰幹的?


    眾人看向袁秀才那張青白臉漸漸冒出幾條指痕,頓覺後背一涼,祖師爺哎,大白天的,您的地盤都還有鬼這麽猛的嗎?


    周秀才等學子:“子不語怪力亂神,一切都是幻覺,是你幹的迷惑眾人的術法。”


    “事到如今還要給我扣上一個妖道的帽子,那我是不是也要說一聲讀書人都像你這樣是非不分,腦子長草,隻會無能遷怒無辜?我都替教你們的先生蒙羞!”


    “你,強詞奪理,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你眼中的女子,也就是我,乃是清平觀的現任觀主,我救過的人不下千萬,我行過的善施過的米粥更不止千萬,你這樣的男子做了什麽?”秦流西冷道:“聖人癡迷煉丹,豪建仙宮,荒廢朝野,你們的筆杆子怎麽就不對著聖人罵了?筆杆子在你們的手,字會寫吧,盛京的路會走吧,皇宮知道路吧?既然對聖人不滿,對國師不滿,用你們的筆杆去討伐去訴說不滿啊!但事實呢?”


    “事實你們不敢,你們怕誤了自己前程,所以隻能無能狂怒,怪責無辜,各個道觀怎麽著你了,道士礙你的路了,被你們這麽遷怒和扣那麽一頂邪惡帽子?還有這些香客,你們憑什麽阻撓人家的信仰,你們子不語怪力亂神,憑什麽要求人家也像你們一樣?你們不信鬼神,那是不是代表你們也不會給祖宗上墳祭祀,是不是沒有根?”


    周秀才等人的臉被噴得一陣青一陣白。


    “再說回那所謂國師,他和天下的道觀有何關係?他能代表我們當中的誰了,憑什麽他造的孽讓我們替他承受啊,你們要宣泄不滿,可以衝著他去,咋的,你們不敢,就敢來批判我等同門?誰給你的膽子?”


    秦流西眼神銳利如刀,向他刀了過去:“你們是不是覺得小地方的道觀和道士就好欺負,還是覺得你們這麽一批判,你們讀書人就高人一等,可以傲視群雄了?呸!區區秀才,有些甚至連秀才都不是,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給國家蒼生做出什麽偉大貢獻了?多讀了兩本酸詞,正主不敢去懟,就吃飽了撐的來找無辜的人挑事,看把你們給能的!”


    論懟人,她沒輸過!


    “好,說得好!”有百姓鼓起掌來。


    周秀才等人羞得滿臉通紅。


    秦流西負手而立,視線瞥過他們,再看其餘過來圍觀的平民百姓,道:“清平觀重新啟觀至今已經有十五年,這十幾年來,我們清平觀從未為非作歹,更不曾向百姓討要過什麽金銀修觀,一針一線皆憑信民自願捐獻香油。而每一年,我們都會取出大部分香油布善,施粥施藥甚至義診,相信大家都清楚。”


    “是,我們相信清平觀是個正派的。”有人大聲喊。


    “對,我每年都領清平觀發的藥包,不要錢。”


    “清平觀大冬天的,還會在前殿小廣場那邊擺著加了驅寒的薑湯呢,誰都能去舀一勺喝,也是不要錢。”


    “對,沒有香油也可以拜祖師爺。”


    “觀主,清平觀是頂頂好的正道大觀!”


    一個接一個維護的聲音響起,三元等人都眼眶微熱。


    有人還向周秀才他們那邊砸了一棵爛葉子菜,道:“不知感恩的狗東西,清平觀那個登仙樓,你們讀書人去得最多,那裏的書都不要銀子,任你們抄看,還想咋的?現在為了給自己加個對觀廟不假辭色的名頭,竟然說人家是妖道,施的妖術,還與國師府一丘之貉?呸,你們才是那種一丘之貉的白眼狼呢!”


    “沒錯,你們不要臉!”


    “是非不分,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陸續的,有人向他們扔了更多的菜葉子,甚至有人扔小石頭。


    有人更絕,搶過三元的糞桶,直接往他們身上倒去。


    秦流西:“……”


    倒也不必如此,味兒大了,一會還得麻煩觀中弟子清理。


    但經了這一遭,周秀才等人是沒法呆下去了,可以說他們的麵子裏子都丟沒了,掩臉跑了,至於那袁秀才,對不住了,自身難保呢!


    而此時也有衙衛被小孩領著來了,秦流西說了一番,那衙衛臉色都變了,代考冒用功名,那可是大罪,更不說還殺了人。


    至於秦流西怎麽知道的,自然是有苦主了。


    秦流西還根據苦主的訴說,說了兩樣關鍵證據,兩個衙衛一個把袁秀才拷走了,另一人則是去拿證據。


    等他們一走,百姓們都好奇地問:“觀主,他還真的是個假秀才啊,不是您為唬人編的啊。”


    秦流西淡笑:“有一說一,本觀主要唬人,不至於編這樣的事。同樣,清平觀也是以誅邪正道為己任的,不會為建什麽仙宮而剝削民脂民膏,更不會行那陰損術數。好啦,爾等想要上香,誠心足矣,福生無量天尊。”


    百姓聽了心有戚戚,那就是說,那看不到苦主就在這裏嘍,觀主好神乎!


    “觀主,您看這?”三元看著那醃臢汙穢。


    秦流西道:“你處理幹淨。”


    她剛轉身,身後卻傳來一記帶著梗咽的熟悉嗓音:“西西。”(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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