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的一番動作,明晃晃的告訴圍觀的所有人,林氏醫館的人真的是辨錯症了,一時間,議論聲和吐槽的聲浪就大了。


    收這麽高的診金,卻是辨錯症,如果沒有這個小大夫拆穿,這林氏豈不是要害死人了?


    這也太兒戲了。


    林世權不是沒聽到這些吐槽和謾罵的聲音,臉上黑沉黑沉的,別提多難看了,對秦流西也多了一絲怨懟。


    也不知哪裏來的小子,多管閑事!


    那婦人一把撞開林世權,尖聲道:“我就說你們把人治壞了吧,還說我是要訛詐?呸!要不是衝著你們的名氣,我們會願意花這大錢來找你們診治?診金收得貴,本事卻沒有,你們哪來的臉收這麽貴的診金?焉知從前你們是不是也有辨錯症的時候,隻是人家沒我們好運,遇上了真正的神醫!”


    林世權被撞了個正著,跌坐在地,說道:“當時這病人的脈象就是顯示腸炎。”


    “你竟還不認?”婦人大怒。


    秦流西這時道:“嬸子,病人要緊,就不計較先前那些枝末了,還是先讓你當家的用藥診治才好。”


    “這能治嗎?”婦人緊張地看著她。


    “自然是能的。”秦流西看向林世權,說道:“想來林大夫也認為我斷的症沒錯了,依你所言,這腸癰該怎麽開方?”


    林世權站了起來,甩掉身上的灰塵,道:“小大夫既然辨對症,如何用藥,難道心中無數?”


    “我自然是心中有數的,隻是病人是你們先看的,雖然藥不對症,但既然清楚真正的病因,撥亂反正總應該吧?說起來,也是你們林氏耽誤了這位大叔的病,你們這邊免費給他治好等同賠償也應該吧?好歹祖上也是禦醫出身,我相信這點格局總是有的?”


    林世權微愣,秦流西這是給他台階下,便道:“那是自然,之前我所診,確是腸炎症狀,倒沒想到會成慢性腸癰。如今病症已明,你們若想繼續在林氏治,我們分文不收,就當給你們賠禮。”


    周圍的人不禁點頭,林氏還是有點擔當的。


    婦人卻是猶豫,看向秦流西道:“小大夫,你不能給我當家的治麽?”


    “我開方,你們也得去藥材鋪子拿藥,既然林氏願意將功補過,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秦流西說道:“不管如何,林氏醫館肯定會盡心盡力的,總不會壞了祖上禦醫的招牌。林大夫說呢?”


    林世權:你這是把我架起來了,我聽得出來!


    可這架子,他不坐也得坐,還一臉笑意地坐,道:“當然了,救死扶傷是我們林氏行醫的宗旨。不知這位小大夫要怎麽開方?此處風大,不妨入內詳說。”


    哪裏風大,一點風都沒有,就是怕秦流西再口出狂言,把他們林氏的臉按在地上摩擦罷了。


    秦流西也沒為難他,也正好留針時間到,收了針,讓婦人扶著這獵人入了林氏醫館。


    在醫館內,秦流西再一次給那獵人扶脈,然後再細問了這幾日的症狀,心中有了數。


    她想了想,看向林世權,道:“我剛才已經給他施針通腸經鎮痛,用藥當以峻下、瀉火為主,慢慢調理腸道,使得壅塞的闌尾腔疏導,水腫消除,所以打算用大黃牡丹湯,林大夫以為呢?”


    林世權琢磨了一下大黃牡丹湯的經方,點了點頭:“妥。”


    秦流西取了紙筆,唰唰地在紙上寫了一張經方,大黃三十克,牡丹皮二十五克,另有核桃仁九克,冬瓜仁三十克等。


    擱了筆,她把方子遞給林世權,後者看了,忍不住看了秦流西一眼,有些藥材倒有些出入,比起傳統的大黃牡丹略有不同,這小子用藥挺大膽。


    秦流西還沒寫完,唰唰地又寫一張,道:“那是治療腸癰的,周期較長,需連吃七副。等這症結好了,再吃這張調理腸胃的方子,以養腸經,避免腸道受損而複發。林大夫一並給他調理吧。”


    林世權接過一看,嘴角微微一抽,這調理的方子,可比那治療腸癰要貴多了。


    這小子,是把他林氏當冤大頭宰了!


    “沒問題吧?把人治得安安生生,他們也不好再傳你們林氏治壞了,反讓你們落了詬病。”秦流西笑眯眯的。


    架子再搭一層,高不勝寒!


    林世權淡笑:“沒有問題。”他把第一張方子遞給說藥童:“去熬藥來。”


    藥童連忙照方煮藥。


    婦人看向秦流西,道:“小大夫,這真的能治好?”


    “得虧是慢性輕症,不是突發,否則就要動刀了。”秦流西道:“急性的腸癰,需動刀切除,用藥是不能好的。”


    婦人和那獵人的臉都白了,往身上動刀,這簡直不能想。


    倒是林世權有些驚訝:“動刀是怎麽個動刀法?”


    “自然是在腸道疼痛之處把壅塞的腸道切除。”秦流西道。


    林世權:“竟還有這樣的法子,你動過?”


    秦流西搖頭:“我沒辦法,隻是聽聞過東洋那邊有此方法。”


    林世權有些失望。


    婦人和獵人向秦流西道了謝,還把林世權還回來的十兩銀子給了秦流西作為診金,要不是她,估計這病就治不好了。


    秦流西隻要了一兩銀子作為診金,看他們夫婦入了後堂休息,便告辭。


    林世權攔住她,想了想,還是拱手道:“多謝小大夫願意解圍,還不知你的姓名,小大夫小小年紀,醫術如此高明,不知師從何人?”


    秦流西道:“我麽,漓城清平觀的一個道醫罷了,道號不求。”


    林世權一愣,道醫?


    不對,這個道號怎有幾分熟悉,是在哪聽過?


    他歪頭苦思,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家祖父臨終前曾叮囑過,此後林家行醫,若在同行中,遇到一個道號為不求的小道醫,千萬別對她的醫術作出質疑,也別與之作對,否則,一定會被對方打臉。


    這就是那個不求小道長嗎?


    祖父六年前過世,當時已稱對方小道醫,言語裏多有讚歎,那麽眼前的人不過十幾歲,這豈不是說當時他老人家遇到她的時候,年紀更小?


    林世權想明白,當下要問,可秦流西已經走了,他連忙追出去,人都看不見了!


    查過相關資料了的,輕症闌尾炎可以中醫調理,急症得手術,為劇情而寫,不準跟我較真,較真我也不理,嘻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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