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邪願意解契,讓雷老太她們都鬆了一口氣,喜極而泣。


    可沒等她們高興過頭,秦流西又澆了一盆了冷水過去,天地契立下,要解,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得付出代價。


    而那代價,則是父母兒女的壽命來填。


    這是對違約的懲戒,更是一種約束。


    天地契,不是你想立就立了,說解一句話就解,個中代價,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雷鳴和魏邪這約要解,就得用自己和父母子女的十年壽命來償還。


    黃氏的臉都綠了,看向雷鳴,痛心不已,第一次對他有了一絲怨怪。


    雷老太捶著心口道:“不能隻拿我的嗎?我一把老骨頭,不需要活那麽久,就用我的吧。”


    秦流西道:“這是天地規則,也是讓凡人對此有敬畏,跟誓不能隨便起一樣的。”


    雷老太聞言,萎靡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他糊塗啊,真的糊塗啊。”


    事已至此,她們再不願,也隻能按著秦流西的話去做了。


    秦流西讓滕昭帶著年有為去買起壇告天用的香燭三牲祭品,她則是問了雷老太等人的生辰八字,都寫在了一張紙上疊好。


    她又問了魏邪的生辰八字寫下,然後才取了符筆朱砂開始畫符,又寫了告天的祭文,放在一邊備用。


    魏邪看她畫符一氣嗬成,符籙帶著靈氣,不禁目光微閃。


    惡毒的小魔鬼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


    滕昭他們很快去而複返,搬了案桌,把三牲瓜果都擺在上麵,就在雷老太的院子裏起了告天祭壇。


    秦流西淨了手,燃香燭,燒黃白紙,雙手結著法印,腳走七星罡步,咒語從嘴邊吟出:“千千截首,萬萬蓊形,普告無窮,萬神鹹聽,三界五帝,列言上清……清平觀弟子不求請神臨,賜敕令降,解善眾魏邪、雷鳴之天地契約……皈命,寶華圓滿天尊!”


    她雙指從案桌上夾著一張符籙,結了印,符籙無火自燃化空,緊接著,她又焚了告天祭文。


    “跪在壇前。”秦流西指使魏邪:“需得你自己自願告天解契,跟我念……”


    她說一句,魏邪跟讀一句,秦流西取了一節紅繩,挽了一個結花,讓他以雙手解開,就跟平時玩翻花繩一般。


    接連三次。


    秦流西再次燃了一張符籙。


    香燭的青煙寥寥而上。


    有風吹過,魏邪的魂體從雷鳴的身體彈了出來。


    天地契解。


    雷鳴軟軟地倒在地上,而同時,雷老太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體離去一般,她的臉上多了不少皺紋,整個人像老了十歲。


    黃氏驚呼出聲。


    秦流西道:“這就是十年壽命的代價,此後,理當行善積德。”


    黃氏的眼淚流了下來。


    秦流西取了針在雷鳴的人中並幾個穴位紮了一下,又在他額頭上畫了一道定魂符,雷鳴醒來。


    “娘。兒子不孝啊!”雷鳴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到雷老太跟前痛哭失聲。


    一家人抱頭痛哭。


    ……


    走出雷家,年有為有幾分唏噓和頓悟,有些事,強求不得,更不可走極端。


    像雷鳴,為如願以償,不惜出賣靈魂,結果確是如他所願,可代價卻是付出了一家人的十年壽命,這成就功名的意義又有什麽呢?


    此後餘生,雷鳴他會不會都活在愧疚當中而無法自拔?


    年有為不敢想,若細想,倒覺得不如就此渾渾噩噩地去了。


    “少觀主,雷兄他此後可能順當?”年有為忍不住問。


    秦流西淡淡地道:“此人心性,為官不過不失,不會有大成就,唯一可取的是,經此一事,行事會小心謹慎,不過過於謹慎,也就放不開手腳,並無大建樹,他這輩子,大概不會超過六品,而且,做不長。”


    年有為有些呆滯。


    “這是他自己要承擔的代價。就算是六品,也比許多人要強了,起碼門楣確實是換了,至於做不長,也未必是壞事,教好兒孫就是了。”秦流西似笑非笑的對年有為道:“所以走捷徑不是那麽容易的,代價可能很慘淡,但凡以後你想走,都要想一想你這個雷兄。”


    年有為頓時端正臉色,道:“少觀主放心,有為定會腳踏實地,一心為民,做好官,做好事。”


    “大善。”秦流西道:“你且去吧。”


    年有為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今日有勞您了。”


    他還得回頭和雷鳴說幾句。


    秦流西接過荷包就往懷裏一揣,和滕昭慢悠悠地走了。


    魏邪飄在她身邊,道:“你對這姓年的,倒比對那姓雷的要多幾分好臉。”


    “那肯定,我幹嘛要對蠢貨有好臉,他蠢不說,還拉上一家人為他的愚蠢買單。”秦流西冷哼。


    “他這不是被我坑……不知情麽?”魏邪摸了摸鼻子。


    秦流西:“不知情不是借口,他蠢就是蠢,一心想走捷徑,他也不想想,萬一你沒那個料,入了考場還不如他呢?可偏就被你蠱惑立了契,可見這心誌不堅。他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別為官太久,以免禍害百姓。”


    “你這般義憤填膺,怎不見你去舉報他舞弊。”


    秦流西白他一眼:“你當我閑的?還有,怎麽個舞弊法,說有鬼代考?我去考試院怪力亂神,是覺得士子們的口水是墨香味的,非要他們往我身上啐一身才高興?”


    魏邪一臉嫌棄,小小年紀,說話怎如此醃臢?


    “你要怎麽給我做身體,一定要按著我的樣子來啊,要一模一樣的。”魏邪在她身前轉了個圈。


    秦流西木著臉道:“別簪花了,現在不興。”


    “不可,簪花是士子最後的倔強,你不懂!”魏邪瞪眼:“你難道想反悔?”


    他怕不是真被這神棍忽悠了吧?


    秦流西剛要說話,就拽著滕昭往後一退,而魏邪躲閃不及,就有人從他的魂體砸過去。


    魏邪:“……”


    我大冤種啊!


    “當家的,你快醒醒。天呐,你們林醫館把我男人治壞了,還要打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一個婦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跪趴在地上被丟出來的男人身上幹嚎:“大家夥都來看,都評評理,林醫館這個黑心醫館,把人治壞還要殺人滅口,沒天理啊!”


    秦流西看向地上男人那灰白的臉色,再抬頭看向眼前的招幡,林氏醫館?


    新的一月,依舊六千開道,多謝大家陪伴和投票支持西姐,多謝包容佛係渣陌,還請繼續各種花式鼓勵渣陌上進多更!!


    ps:啥契約都是編的,不可信,不過這章節解結,我做過。為已故親人做法場齋醮時,道士會翻花繩,讓解結,就拿來套用一下,大家看個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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