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扶著欄杆,忽然識海一動,看向地字雅間,眉尖蹙了蹙,手指在指節掐了幾下,一片迷霧。


    她下意識地往那邊走去,封修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問:“上哪去?”


    秦流西問道:“地字雅間是誰在?”


    封修看了過去,說道:“當朝二皇子。”


    “是嗎?”秦流西停了腳步,道:“除了他呢?”


    “這誰會注意,怎麽?”封修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問起這些。


    “沒什麽,有點不太舒服的氣息,不知什麽東西來了。”秦流西搖了搖頭。


    封修眸色一冷,剛要動用妖力查看整個九玄,被秦流西握住了手腕。


    “別。”


    封修遞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讓我都覺得不太舒服的氣息,說明很強也很惡,你的氣息若波動起來,一旦那氣息察覺,怕是會盯上你。”


    封修哼了一聲:“我還怕了他?”


    “在不明對方什麽來曆和確定對方是什麽東西,不要先暴露自己。在暗總比在明強,不然,是想試試你這靶子太軟乎?”秦流西白了他一眼:“救人很累,救妖更麻煩,別給我找事。”


    封修笑眯眯地彎下身,雙手枕在她肩膀上,故作羞澀道:“你說你這人,擔心我就明說了唄,還扯這扯那的。”


    秦流西一聳肩,甩開他的手:“滾。”


    “滾哪?床上我路熟。”


    秦流西低頭看了他下身一眼:“怎麽,發情了?那回天山找個母狐狸吧。還有須彌山上的那株佛果馬上就要成熟,你親自去給我摘回來,別人我不放心。“


    封修:“不去!你讓去就去,我不要麵子的啊?憑啥你說去就去,我不去,我身體被掏空,不行了!”


    休想把他打發出去然後招蜂引蝶的!


    秦流西斜睨著他:“不行了啊,那正好,把長生殿關門回天山修煉去吧,我早就煩炮製藥材了,那養神丹也不必做了,正合我意!我早就說了,你一千年老狐狸負責騷就對了,沒事經什麽商,勞心勞力確實對身體不好,趕緊拆夥!”


    封修:“哎呀,我現在又行了,腰好腎好身體好,你說去哪摘啥來著?”


    看把你賤滴?


    兩人一邊插科打諢地鬧著,一邊往後院去走,秦流西腳步一頓。


    封修也斂了笑,邪裏邪氣地看著對麵的人道:“這位客人是不是迷路了?”


    玉令瀾看向眼前二人,眼睛現起一絲驚豔之色,上前拱手,淺笑道:“確實是想去淨房,卻是走迷了。”


    封修道:“九玄的夥計也是不長進,連客人要去淨房也不曉得帶路,還敢賣上千兩的號牌。嘖,薅錢薅成這樣,掉錢眼裏去吧?偏生這服務還抵不上這價。”


    秦流西莫名地瞅他一眼。


    你罵你自己,不愧是你!


    玉令瀾溫聲道:“是我沒喚人來,不怨他們。”


    有個穿著九玄服飾的夥計走了過來,向封修行了一禮:“封爺。”


    “這位客人想去淨房,你帶個路,莫再讓人走迷了,否則我得向你們東家換一批夥計了。”


    “是。”夥計額上滲汗:“客人,這邊請。”


    “有勞。”玉令瀾嘴角含笑,又向封修二人行了一禮,跟著夥計走了,端的是公子溫潤如玉,氣度矜貴。


    封修看他走遠了,才和秦流西進後院,問:“是那個氣息嗎?”


    秦流西搖頭:“不是。”


    隻是,這人讓她覺得有點不對,他處處都無可挑剔,毫無破綻,但正是如此,才覺得奇怪,有一種很刻意的違和感。


    但若論氣息,確實沒有,他就是普通的一個人,身負氣運,且祖蔭深厚,麵相更有賢士之像。


    而剛才她以術數窺探的時候,也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氣,那是,玉長空那人的氣。


    “玉氏有子出世?”秦流西問封修。


    封修點頭:“據說這屆春閨謝師宴,玉氏的人就出現在宴席上,怎麽,那就是?”


    “應該是玉氏的人。”


    封修喔了一聲,道:“都是凡塵俗世的事,別瞎想太多,走。”


    “我說過的你張羅著,明日我給看過的病患複個診,後日就和昭昭離開。”


    封修懨懨地應了下來。


    玉令瀾回到雅間坐下,二皇子問:“怎去了這麽久?”


    “迷了路,這個九玄果然有點意思,我還遇見兩個極有趣的人物,聽說這裏有個道醫?”玉令瀾問。


    “是。”二皇子不以為意,道:“傳得是很神乎,但也說不準是故意把名聲抬起來的。”


    “我看未必。”


    二皇子一楞,看了過去。


    玉令瀾溫溫地笑:“我應該是遇見她了。”


    十分出眾和耀目,都快閃瞎他的眼了。


    ……


    滕府,好好的壽宴變成了修羅場,太醫,大夫一個個被接進了府,還有金華觀的道長師父,都來了。


    因為所有被開了陰陽眼的人都驚恐不已,雖然秦流西已經把之前的鬼給送走了,但盛京怎麽可能缺鬼呢?


    於是,所有人都還能看到偶爾飄過滕府的魂,而那些調皮鬼發現人還能看到自己,自然激動上前友好交流。


    這一交流,就是一陣修羅場進級,鬼哭狼嚎。


    平樂郡主青著一張臉衝著金華觀的道長吼:“都是道士,她能開這陰陽眼,為什麽你們不能關?你們金華觀這麽大的觀還比不上一個小城小觀?廢……唔。”


    她瞪向捂著她嘴的滕老二,後者磨牙道:“少說兩句吧,是嫌這不夠亂,還是嫌得罪的道士不夠?沒看到人家的眼神?”


    平樂郡主氣得眼都快突出來了,滕老二他竟敢!


    可她看向對麵那三個麵露不虞的道士,再想到他們的手段,閉了閉眼,忍了下來。


    玄清子滿臉屈辱又露出苦笑,他於道法天賦極好,但自從遇上秦流西後,被她吊打得屁也不是,現在連對方的臨時陰陽眼術都破不了,可不就是渣?


    “施術之人比我等修為高,我們破不了,但請放心,臨時的陰陽眼,幾日後就會自動關了,我們會給貴府留些平安護身符,不出門就看不見了。”玄清子淡淡地道。


    這意思是說她們還得見幾天鬼?


    咚!


    嘭!


    平樂郡主和滕老夫人都相繼暈了過去,死了算了。


    有下仆尖叫:“啟少爺發熱了。”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滕天瀚漠然看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順著網端爬起來了,這幾天輾轉幾個寺廟,看到了許多精美的神像,唐卡,經文(看不懂),腦子很多想法,走出寺後拿出手備忘錄機想記下來,這手一頓,一個字都寫不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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