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的人,尤其是好人都值得被敬重,就像在這辦義診的秦流西,那就是窮困難民的福音,理應被客客氣氣地尊重的。


    可現在,來了一班明顯就是哪家養的狗腿子指著她,隻趾高氣揚地說了一句,就要把人帶走。


    眾人敢怒而不敢言。


    因為這是盛京,而盛京裏的權貴多如牛毛,不是他們這樣離鄉背井的難民能得罪的。


    所有人都隻擔憂地看向秦流西,心想她定然會憤怒吧。


    然而,秦流西的反應卻是,興奮?


    這是他們被權貴嚇得膽寒,所以出現錯覺不成,怎麽會從這少年郎麵上看到興奮?


    陸尋的臉已是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這夥囂張的隨扈,視線在他們衣著上劃過,唇抿成了一條線,剛要開口,卻聽得身後傳來一個略顯興奮又帶著一點如釋重負的聲線。


    “終於來了。”


    陸尋扭過頭去:“?”


    像你這樣的人,不是應該麵露冷然和比對方更囂張的傲慢,直接無視他們嗎?


    為何會是一副等了好久的表情?


    可不就是等久了,像盛京這裏處處都可見權貴的地方,像她這樣已經冒出頭的有點名氣的‘大夫’,竟然投了拜帖都未必能請到前去會診,肯定早就讓人不滿,覺得秦流西此舉是把自己當大爺,嚴重挑戰了他們的身份權威。


    以權壓人才是盛京的特色,秦流西也一直等著這一天,沒想到現在才來。


    接下來是不是該有貴人護著她幫忙出頭?


    秦流西看向陸尋,上戲吧,貴人。


    陸尋看著秦流西遞過來的眼神:“!”


    恕他看不懂了。


    秦流西唾棄地瞪他一眼,看向對麵的狗腿子,饒有興致地道:“你家主兒是誰,我要不去的話,是不是要動武力,還是要那這些個誰誰來威脅我,逼著我去?”


    被指點到的人都縮到了牆角去,有的悄悄溜了,不帶這樣提醒的。


    狗腿子們:這人怕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其中一個上前一步:“去了你就知道了,哪來這麽多廢話?麻溜的。”


    “既然請大夫會診就該有請人的態度,客客氣氣的才是,你們呼呼喝喝的,是齊三縱的?”陸尋蹙眉不悅地道。


    “你誰啊,多管閑事。”那狗腿斜睨過來。


    小廝跳了出來,瞪眼嗬斥:“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家陸爺都認不得了?”


    那狗腿仔細一看,認出陸尋那張臉,不可一世的囂張頓時一收,諂媚著叉手:“哎喲,原來真是陸爺,怪小的眼瞎,隻光顧盯著您這一身打扮了。”


    心裏卻罵,這些貴公子是不是有毛病,出身高貴,朱衣華裳才是,穿一身老舊衣,是裝什麽低調,還是要微服查案?


    狗腿心思百轉千回,道:“沒想到您也在這,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撞到您這了?”


    陸尋負著手,一臉矜傲道:“我正請少觀主扶脈,你說呢?”


    狗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流西,明白了,不長眼的我。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赧笑:“小的是真沒想到您會在這裏。”


    堂堂的長公主之子,要看診,在府裏乖乖等著就是了,何必來這個貧民窟都稱不上的難民集散地?


    是的,眼前這位打扮得平平無奇的公子,就是當朝大長公主的唯一嫡子,也就是聖人的親姐,這位是聖人的嫡親外甥,如今在聖人專屬的金慎司裏當差,十分受重用。


    別看陸尋如今瞧著平平無奇還接地氣一臉無害,據說犯人裏,就沒有他撬不開的嘴,手段可謂層出不窮。


    所以誰會想到這樣的一尊笑臉虎,會穿一身舊衫在這蹭義診啊,也不嫌臉臊得慌!


    陸尋道:“少觀主是我的尊客,齊三要請人,讓他過來跟我說。”


    狗腿啊了一聲,想說什麽,陸尋的眼神輕飄飄地瞥了過去。


    “小的這就去稟告。”狗腿一哆嗦,彎下身,帶著人一呼啦就跑了。


    陸尋轉過頭,看秦流西一臉遺憾的樣子,安撫的話憋回喉嚨裏去,道:“我們這就去長生殿?”


    “走吧。”秦流西確實遺憾,她還想作威作福一下來著,實在是這幾日她覺得無趣了。


    秦流西要離開,那些流民還有些不舍,可誰都不敢攔,就剛才那一幕,眼前這個穿著舊衣的男人也非同一般的樣子,誰敢上去找死?


    陸尋有馬車,把馬車讓給秦流西幾人坐,他則和小廝另外騎了不知哪冒出來的馬往長生殿去。


    馬車內,婦人十分沉默,摟著懷中瘦弱的兒子一言不發。


    秦流西忽然睜眼道:“你要是想保住這個孩子,能求了外麵那貴人賞你們一口飯跟在他身邊,你們母子便能一起。


    婦人一驚,有些惶恐地看向她。


    “不管是人還是物,當僅剩唯一了,便變得珍貴了。”秦流西看著那孩子說道:“你夫家來搶孩子,僅憑你一人之力,護不住的。”


    婦人有些髒汙的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把孩子摟得更緊。


    秦流西沒再說話,又重新闔上眼。


    陸尋以為秦流西來長生殿是為了坑他一筆的,畢竟這邊的藥材等出了名的貴,但藥效也是極好,那對母子要想快些好轉,確實需要好藥。


    他也無所謂,一點診金他還給得起。


    可他沒想到的是,秦流西入長生殿就跟進了自家一般自如,掌櫃的見了她更是如見了祖宗,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陸尋不禁悄悄打量了一眼秦流西,長生殿的名聲很大,藥貴藥好偏偏東家拽上天,卻依然立得住腳。


    沒辦法,因為是人都怕死,尤其是權貴們,這長生殿要是倒了,他們去哪家找更好更有力效的藥?


    所以可保命的祖宗,它拽由它拽,有藥就行!


    還有它立得住的一點是它就做高端群體,不和一般的中下藥材商爭利,因為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消費不起,隻能去其餘的藥材鋪。


    所以長生殿主打一個貴,願者上門,而且,你脾氣大想以權壓人?不可能,惹急了東家關門不做,就是一個任性,你說氣不氣人。


    而這個出了名任性脾氣大的長生殿,對秦流西,卻是尊敬的態度。


    這可有趣了。


    這個加更是會讓爾等痛恨的壞消息:接下半月不加更了!渣陌出去采風問道了~頂鍋蓋搭飛雞飛上天了~無良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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