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裏,因了一場春闈,整個盛京都熱鬧非凡,連帶著盛京周邊的小城鎮也是人來人往的,為前往盛京城內看新科進士遊街這一場盛事而興高采烈。


    盛事不盛事什麽的,熊二和景小四完全不在意,這每三年就能看到的畫麵,一點都不新奇,絕對比不上他們看一場群鬼亂舞而來得驚奇,震撼,以及……


    恐怖!


    兩個難兄難弟彼此攙扶著,看著前麵幾人,哆哆嗦嗦的,他們算是明白,封俢當初說見到的餓死鬼是小菜一碟,到底是幾個意思了?


    比起走一條陰路看到死狀各異的群鬼,餓死鬼那實在是連小菜都稱不上,也就一個打頭陣的小食。


    再想到他們突然從陰路出來,迎麵就和一個倒夜香的夜香郎對上,嚇得人家以為見鬼,嗷嗷的就大叫著有鬼一丟夜香桶跑了。


    熊二聞著身上若隱若現的一絲糞水味兒,嘔了一聲。


    講真,被濺上一點糞水真的不冤,誰叫某個少觀主定位翻車了呢?


    瞧把人家夜香郎嚇的,估計回去都要轉行了。


    秦流西:翻車是不可能翻車的,是時差有一丁點誤,誰曾想正好會遇上個倒夜香的呢?


    一行幾人來到一個客棧拍開了門,把夥計的都驚懵了,警惕地打量幾人,再看看天色,這天還沒亮吧,這時候投宿?


    “剛從煙花巷把他們給找回來,掉糞坑了不好家去。”秦流西指了指熊二他們:“勞煩給個獨立的小院兒。”


    封俢直接扔了一張銀票過去:“多除少補,院子要好,給準備些熱水沐浴再去買些早膳來,賞銀一兩。”


    夥計一看那五十兩的銀票麵額,也不顧天色問題了,立即打著燈帶他們去小院,然後再安排熱水膳食。


    待得眾人吃上早膳,天色已然大亮。


    “少觀主,這金城距離盛京城也就大半天的車程,不管是今日還是明日都能趕到城中,您看小四這搶壽是不是可以作法除了?”熊二苦哈哈地問,一張圓臉滿是討好。


    有秦流西給的保命符,景小四的命確實沒出毛病,但那運道,實在是不敢恭維。


    就好比他們這從陰路出來,嚇到夜香郎丟了恭桶,一行五人,數遭殃最慘的是景小四,糞水幾乎都落到他身上了,而這黴運,都連累到他了,也濺到了。


    而秦流西他們三人,幹幹淨淨的。


    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們實慘!


    秦流西說道:“在這落腳,本來就是為了解決他這事。”


    熊二聞言真正鬆了一口氣,他就不信了,他們這一路沒有蹤影的回到京城,長安侯府那女人還能神通廣大的知道小四的行蹤。


    等小四解決了搶壽一事,就該那女人哭了。


    秦流西做事幹脆,化了一張安神符讓他們喝下定驚補眠,便讓封俢先行入京。


    封俢:“這能差多少時間,解決了那小子身上的事,我們再一起去就是了。”


    “拍賣會一事,不得提前安排一二?還有蛟珠,給我盯緊了。”秦流西道。


    封俢嗤聲:“也就是你顧頭顧尾的,他們不給,咱們明搶唄,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蛟珠拿出來,也就一個障眼法的事。”


    秦流西淡淡地瞥他一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天師修道,不是為了行事毫無底線隨心所欲的。”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幹這種自損陰德的事。


    封俢訕訕的,道:“那我幫你拿?”


    “老狐狸,修煉千年才修得人身,除了日夜修煉,等到機緣,也是因為那是屬於你的造化,你抓住了才能以這騷魅的人身站在我麵前與我說話。你更該珍惜這樣得來不易的造化,別作死,否則,作沒了,我也救不了你的。”


    封俢愣了一下,咬牙道:“你誇我就誇我美唄,何苦人身攻擊,說什麽老和騷?”


    秦流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走了。”


    滕昭剛要跟上,就被封俢拽住,悄聲問:“那個,你師父是不是來天葵了,咋忽然這麽嚴肅呢。”


    “下流!”滕昭紅著耳尖甩開他的手,跟上秦流西。


    封俢摸了摸鼻子,猥瑣地笑:“小愣頭青就是青澀,嘿嘿,等等我。”


    兩人一狐走出客棧,出去逛了一圈,很快就買回一些需要用到的材料,著手準備解決搶壽一事。


    一如之前所說,若能得知景小四那個便宜弟弟的生辰八字,其實最容易解決,可奈何那八字是假的。


    不過秦流西也不著急,待景小四醒來,她問了那人的年齡,名字,再結合他出生的月份,打算以扶乩的方法去占算對方真正的時辰八字。


    “這也能占算?”熊二滿臉敬畏。


    秦流西道:“玄門有五術,卜一術就有很多占算之法,扶乩術我也很少用,不過沒啥問題,你那繼母她雖然掩蓋真正的時辰,但我猜出生的日子左右不過前後兩三天,就算不是,慢慢推演就是。”


    景小四拱手道:“勞煩您了。”


    秦流西點點頭,並沒有設沙盤,而是直接用朱砂在紙張畫了一張四柱八字圖,再點了一支請神香,一對蠟燭,上了一份供奉,做好這些才雙手結印夾著一支柳筆,口念請神法咒。


    香氣寥寥直上。


    熊二繃緊了呼吸,看著秦流西那架勢,在景小四耳邊小聲叨了一句:“你說她能行嗎?”


    滕昭耳尖,瞪了他一眼。


    他家師父什麽都行!


    熊二有些尷尬,憨笑著撓了撓頭。


    景小四抿著唇,突然,眼角一抽。


    那筆動了。


    熊二捂著嘴擋著來到喉嚨的驚呼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流西的手和筆。


    封俢翻了個白眼:瞧瞧這沒見識的樣子。


    秦流西的眼睛闔著,結成印的雙手穩如泰山的夾著柳筆,她的手臂並沒有動,可那手上的筆卻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帶著在紙張上遊走。


    滕昭看著筆每落下一處,就用紙筆記下來,一直到筆不再動彈。


    秦流西感覺事畢,改念送神訣,柳筆一鬆,她才睜開眼來。


    滕昭已經把記錄下來的時辰八字遞過來,秦流西接過看了一眼,撕了一個小紙人,在它背上寫上這個八字,手指掐訣打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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