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子關上門,往外看了看,這才拉著姚菲菲走到一旁訓話。


    “師妹,剛才你太無禮了。”


    姚菲菲有些懼怕,小意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大師兄,我做錯什麽了嗎?”


    “你不該那般無禮問赤元前輩的修為,那太失禮,也失了我們金華觀的大氣。”玄青子沉聲道:“且不說對方是前輩,我們更是前來掛單求助,你實在不該如此直白失禮。”


    “我,我這不是看他比師父還要年長的樣子,就好奇麽,這也不能問啊?”


    玄青子道:“晚輩質問前輩修為,實在過於輕視,而且你這是往赤元前輩傷口上撒鹽了。”


    姚菲菲震驚:“大師兄,我就問了一下修為,哪就這麽大的罪了?”


    “你年幼不知,師父說過,這位清平觀的赤元前輩也是道法高深的人物,他在五十歲就已經觸到了煉氣大圓滿的門檻,可惜當時他拚上一身修為清理門中叛徒,使得修為倒退,與築基無緣,實在惋惜。”


    姚菲菲訝然:“還有這樣的事?”


    玄青子點點頭:“你別看清平觀如今很小,但它的前身卻是以宗論之,後來落魄到觀,但在玄門式微之前,亦是香火鼎盛。可惜三十年前門中出現了欺師滅祖的叛徒,赤元前輩為清理此叛徒,散了不少修為不說,連清平觀都閉觀了。”


    “這清平觀十年前才重啟,如今發展到這個規模,也是實屬不易。”玄青子眯著眼道:“剛才你可聽說,那金頂和祖師爺的金身,去年才修起來的,又修了一座不輸我們觀中摘星樓的登仙樓,可見這善人香火極為大方。”


    金華觀地方大,殿宇多,香火鼎盛,固然有派係深遠的緣由,還有一點是它身在盛京,而盛京不差錢的權貴遍地,願意大手筆捐香油的貴人不少,他們道觀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如此輝煌,有大觀的氣勢。


    可饒是如此,發展至今也花了近二十年,師父更是築基成功,才更進一步。


    但清平觀,短短十年就已經把這道觀整理得如此氣派,周邊環境還挺不錯,林木蔥鬱,他隱約覺得此道觀靈氣比其它地方充沛,也不知是否有養觀陣法或是護山大陣。


    一會他還想上那登仙樓去看個究竟。


    姚菲菲有些不服,道:“再怎麽說,它也是比不過咱們觀,咱們師父可是築基修為呢。赤元前輩且不說築基機緣有沒有,三十年前他都五十了,現在豈不是有八十高齡了?萬一……”


    “師妹!”玄青子瞪她一眼:“慎言。”


    姚菲菲嘟了嘟嘴。


    玄青子搖頭,又是一歎,八十高齡,聽師父說過他清理叛徒時寧損修為也要將對方殺絕,導致修為倒退,也不知有沒有什麽隱患於身?


    若是有,又不能築基成功,怕是連煉氣期的百年壽數都達不到。


    玄青子有些惋惜,卻很快就堅定起來,這就是修道,修為若不進,最終也不過比凡人多活幾年罷了。


    ……


    秦流西接了赤元老道的傳信,就帶著徒兒坐著馬車上山了。


    踩場子的麽,得會一會,看是何方神聖。


    而此時,玄青子和姚菲菲已是在道觀遊玩了一圈,讓他最敢興趣的還是新建的登仙樓,上麵屋簷的瑞獸雕得栩栩如生,在高處守護著整個道觀,而樓中的柱子部分還刻著些道經符文,其中奧義叫人越參越覺奇妙。


    他登於高處時看向八方,道觀依山而建,頭尾相接銜,使得背山望氣的旺風水流轉不散。


    而那登仙樓,應該也布了護樓陣,二三層放了不少藏書,不但有一些珍貴的文人學子所需的書籍,還有些道經,分門別類的放著。


    聽說非請不讓進甚至還布了陣法的六七層,放置的是更為珍貴的藏經古籍和一些法器。


    這讓玄青子很是好奇,清平觀重啟十年,不知哪來的這麽多藏書,還是從前在哪藏起來的。


    不管怎麽說,清平觀也不是他們來時想象的那般,毫無底蘊的破落觀。


    “大師兄,咱們該去找前輩卜算那厲鬼的下落了吧?”姚菲菲就不想聽玄青子誇讚清平觀的話。


    在她看來,再好也比不過金華觀,她對自己的門派宮觀有一股天生的優越感。


    玄青子點點頭,和她一道去往赤元老道的道院。


    他們剛走到道院的門口,就見兩個孩子一邊喊著師祖一邊往屋內跑去,而跟在他們身後,一個穿著青衣袍梳著道髻以桃木簪別發的身材纖瘦的人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玄青子他們一愣,這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這張臉,雌雄莫辯,若說女子,卻沒有屬於女子的柔媚嬌婉,反有些英氣,若說男子,又失了幾分屬於男子的氣概。


    她負手而立,氣質清冷,她遙遙的看著他們,一雙眼清澈澄明,仿似看透人心,眼神略顯涼薄。


    玄青子下意識地挺直腰身站得筆直,內心隱有一股不肯服輸的念頭冒出。


    姚菲菲則是有些不悅地盯著秦流西那張臉,身為女子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不男不女的,是個姑娘。


    可雖知道她是個姑娘,她又覺得那張臉配著那一身氣質,沒有半點違和。


    秦流西的視線在二人腰間掛著的玉符掃過,一模一樣的玉牌,有著統一的標識,一個金字,還配上符文,該是他們身份象征。


    而兩人身上隱有靈氣流轉,想必都是身負修為,再配以道家穿戴,這就是老頭嘴裏說的,那來踩場子的人吧?


    咦,金字,難道是在她這裏掛了號的金華觀?


    秦流西勾唇,拱手作了個道禮:“敢問兩位道友,哪裏來的,要找誰?”


    姚菲菲傲然道:“我們乃是盛京金華觀的弟子,找赤元前輩,道友是?”


    果然是金華觀的啊。


    “吾乃清平觀的少觀主,不求。”秦流西道:“你們是來論道的還是掛單?”


    赤元觀主走了出來,說道:“徒兒,他們是想要我們相助追尋一厲鬼,為師修為不精,恐有心無力,你能幫就幫一把。”


    秦流西雙眼眯起。


    玄青子心頭一突,是他的錯覺嗎,怎麽感覺前輩在隱晦地告狀呢?


    赤元老道:大膽點,把感覺去掉,我就是在告狀。


    六月未到,就已經是出門皆遇‘熟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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