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新年新氣象,秦流西卻是沒有半點喜感,因為,她又殘了,暫時的,隻是這次殘的地方有點多,雙腿都殘了。


    五弊三缺,有點毒啊。


    噗哈哈。


    封俢卻是滿臉看好戲,忍不住笑出聲,被滕昭狠狠一剜。


    “哎你這小眼神是幾個意思,是你師父故作好人,非要擔這個事,逆天改運,這天道不罰她罰誰?”


    滕昭冷哼:“若非師父好人,你想封正都難,現在還有臉說風涼話。”


    封俢心口中了一劍:“!”


    小鬼頭長能耐了,一劍穿心啊。


    司冷月和司屠走了進來,看秦流西隻是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一絲不加掩飾的擔憂:“小西,你這腿……”


    五弊三缺的殘,這就是她替她改運必須要承擔的嗎,五弊中缺殘,三缺中缺的又是什麽,權,命,錢?


    司冷月臉色冷凝,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沒事,習慣就好。也就殘些日子,不會一直都殘著,之前半個月就好了。”秦流西笑了笑。


    封俢哼了一聲:“那是小事才半個月,你可是直接給她改了命,想要半個月,我看難。”


    改命,那等同於和天鬥,逆天者,必有天罰,讓她殘,已經算是輕的了,他都以為她會直接遭雷劈!


    “再逼逼我燒你毛。”秦流西瞪他。


    封俢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我嘴不逼逼,我心裏吐槽你還能聽到?


    秦流西看司冷月的眉心都皺成川字,就道:“你別聽這黑商狐狸瞎說,不過是暫時走不了路罷了,過些日子就會好,這其實算是好的,隻是殘疾,我都以為這血咒一解就挨雷劈,額……”


    秦流西越說司冷月的臉色就越糟糕,連忙道:“你看我都沒挨雷劈,可見救你也是功德一件,天道也承認的。”


    安慰人真是個技術活,我真不是那塊料啊!


    司冷月道:“我能做點什麽可以補償?之前你說的做善事攢功德,還行嗎?”


    秦流西笑道:“雖然為攢功德而做,但善就善,都會歸於你的頭上。”


    為達目的而行善,或許有些故作清高的人稱之為偽善,但這善意實實在在的落在需要幫忙的人身上,那就是大善。


    司冷月:“我懂了。今年雪下得大,想來壓垮了不少窮苦百姓的房子。爹,你去讓老族長安排,以清平觀不求少觀主的名義去布施行善。”


    “嗯。”司屠看向秦流西的腳,眼中也有些愧疚,忽然又想到什麽,把那張契紙塞回到司冷月手裏:“你自己給吧。”


    司冷月看到熟悉的契紙,走過去遞給秦流西:“給你當壓歲錢。”


    秦流西眼一彎,接了過來:“還有壓歲錢呢……這什麽鬼。”


    她手一抖,契紙掉了下來。


    她以為司冷月給的壓歲錢是銀票,但這玩意兒是什麽,玉礦的契紙文書?


    不是,我說司大姐姐,這壓歲錢實在有點壓手,不好拿啊。


    “怎麽了?”司冷月把契紙撿了起來,道:“你不喜歡嗎?你之前就說過,多用玉石布陣和做符牌法器。”


    秦流西內心是崩潰的,都是差不多大的姑娘,人家隨手拿出來的壓歲錢就是一座玉礦,她呢,為幾個香油錢還得和清遠摳摳搜搜的。


    人比人,比死人。


    “這是一座玉礦,不是一塊,你給我,族裏同意嗎?”秦流西無語。


    司冷月冷然地道:“我是司家的家主,以後,也是白巫的巫女。司家,我說了算。”


    秦流西一愣。


    就連封俢也看了過來。


    巫女?


    司冷月並沒有掩瞞,道:“我之前未清醒時,得了聖女大人的點撥傳承,此後我會修習巫力,再將司家白巫代代傳承下去。”


    秦流西歎息:“你們家這聖女,有點東西啊。”


    這麽久,還能留得殘念,不知道要費多少修為,又要籌謀多久。


    司冷月:“所以,別說一座玉礦,就是整個司家,都能給你。你忘了聖女的手劄是如何說的?一旦司家血咒解,司家必奉貴子為主,鞍前馬後,義不容辭。”


    秦流西被司冷月這莊嚴宣誓的樣子嚇得險些跳起來,道:“你不必如此。”


    司冷月漂亮的眼睛一黯:“原是我不配麽?”


    “不是。”秦流西一看美人眉頭蹙起,悲傷不能自已的樣子就覺得心虛和心疼,道:“我是說,我們入道之人,沒有收奴仆小弟的。阿月,你做你自己就好。”


    封俢覺得哪裏不對勁,看司冷月的作態,又看秦流西那內疚的樣子,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這司冷月,是以退為進啊,以美色勾她啊。


    而秦流西明顯是沒把持住,他就知道,她好顏色這一點很是危險。


    封俢道:“沒錯,巫歸巫,道歸道,豈能混為一談?我看血咒解了,你們這族地的靈氣好像也複蘇了,你既要傳承白巫,就安生在這族地修煉,畢竟你都有十六七歲了,才開始修習巫力,委實有些遲了。”


    但凡勾得小祖宗心神的,不拘男女,攪和一個是一個。


    司冷月睨著他:“妖和道也能混為一談,巫道如何不能?終其究竟,也出自同源。”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匯,火花四濺。


    封俢:想搶我的位置?小丫頭做夢!


    司冷月:我不搶,我另占一位!


    秦流西覺得兩人在打機鋒,咳了一聲,道:“那個,你們是在吵架嗎?”


    “沒有(並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


    司冷月依舊把契紙遞給秦流西,道:“我司家的東西就是你的,拿著,不值幾個錢。”


    這血咒解了,咋性子變得霸道了些?那個清冷美人呢?


    秦流西不接,道:“我不需要這麽多,你每年給我送來一些便可以。阿月,我不需要你的補償和愧疚。我解這個血咒也並非是為了金錢,是因為我覺得,救你一人,等同救千萬人,這些也屬於我的功德。所以,不必愧疚和有負罪感,更不需要補償。你隻需要做的,就是秉持白巫底線,行善,積德,助人。阿月,你行善,我得功德,你作惡,那我必受天罰。”


    有些人,救了等於害了無數人命,而有些人,救她,能救許多人,這就是秦流西行事的衡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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