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


    步入總務閣之中,進入眼簾中的畫麵當即令平時脾氣溫和的紀柘榮怒聲說道。


    總務閣內,擺設極少,左右兩側都是特製的書架,每一個書架上共有五排六列的三十個格子,每個格子內擺放著相應文書。


    這些格子內都刻畫著特殊的密鎖符紋,若是不知道對應的解密符紋, 就企圖從格子中取出文書,那邊會受到反噬。


    如果反噬傷不到賊人,那麽密鎖符紋便會銷毀格子內的文書,不使得泄密出去。


    然而此時紀柘榮所見的,卻是左右書架上,共有三十多個格子裏已經變得空無一物。


    這還隻是總務閣的第一樓,上麵兩層樓是什麽樣還不好說呢。


    “刑教學的屍體, 在二樓。”


    陳奇伸手指了指上方。


    紀柘榮接管了總務閣內的所有符紋, 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 當即也點了點頭,認可了陳奇的說法。


    隨後他領著陳奇三人走上了總務閣二樓。


    二樓與一樓的擺設差別不大,但是多了一套辦公用的書桌。


    刑逢春,便是死在了書桌之後。


    其麵容上還殘留著震驚之色,顯然是未曾預料到自己會在總務閣內遭遇到突然襲擊,並且還被一擊斃命。


    “………………”


    紀柘榮深深看向刑逢春的屍體,隨後閉上雙目,長歎一口氣。


    “他明明再過幾日,便可以告老還鄉,頤享天年了。”


    “他還與我說,家中新生了一個小孫子,以後要好好教導,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超過他, 抵達天符師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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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就是傳聞中的FLAG立太多的下場嗎……


    陳奇內心吐槽道, 很明智地沒有說出口,而且在場幾人也聽不懂來自藍星的梗。


    “紀院長,還請節哀,眼下我們還是先調查清楚刑教學的死因,找到凶手才最為重要。”


    “……你說得對。”


    紀柘榮點點頭,先是跟王正教,也就是王騰吩咐一聲,讓他清點一下總務閣上下三層樓的所有書架,都有哪些格子缺少了文書,然後彈指點出一道光華落在刑逢春的屍體之上。


    那道光華似乎是一種極為高深的探查符術,很快就讓紀柘榮掌握了刑逢春的死亡信息。


    “屍體尚且溫熱,死亡時間並不超過一炷香,屍體表麵毫無傷痕,但其隨身攜帶的防禦符具全都碎裂,內部的五髒六腑也全部被震碎,這便是死因。”


    紀柘榮輕聲說道。


    陳奇聞言,估算了一下時間:“一炷香之前的話,那便差不多是杜歡發瘋作亂的時候。”


    “凶手便是趁著那個時候對刑教學動手的。”


    “沒錯,”紀柘榮肯定說道,“凶手是個潛伏能力極強, 而且還極為謹慎之人,他不僅僅能夠在刑逢春不知道的情況下,跟隨他一同悄無聲息地進入總務閣,為了能夠一擊必殺,他還提前利用杜歡分散刑逢春的注意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向刑逢春的雙手,


    “看刑逢春的手勢,應當是當時察覺到杜歡作亂時的動靜,想要催動院內的符紋進行鎮壓。”


    “而凶手便恰恰是在這個時候襲擊,這樣他在擊穿刑逢春的防禦符具之時,也不會讓刑逢春有機會及時施展符術進行防禦反擊。”


    紀柘榮經驗老道,三兩下便分析出了當時的情況。


    “紀院長可還有看出其他有關凶手的線索?”陳奇皺眉問道。


    “手法詭異,還能是誰。”


    紀柘榮深吸一口氣,想要不傷人表麵,隻擊碎五髒六腑的符術,他能夠知道幾十上百種,但關於對方是如何潛入總務閣的,他也想不出有什麽符術能有這種效果。


    這倒不是說總務閣內的符紋天衣無縫,而是想要斂息瞞過符紋,沒有天符師的境界,也得是九印地符師拿著一件上乘的,專精斂息潛行的傳承符具。


    可凶手若是有那個條件,也用不著為了確保一擊必殺刑逢春耍小花招。


    很多符師都知道,但凡是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時,大都能在六神教的神賜之力上找到一個解釋。


    而在昨夜有凶人大鬧京城之後,又在今日潛入修行院殺害一名教學,盜取文書,為本來就麻煩的事態火上澆油,也非常符合六神教的利益。


    若不是昨夜的凶人闖入皇宮之後,沒有施展出六神教標誌性的神賜之力,便是說那凶人是六神教派出來的,也不會有人反駁。


    “果然是六神教嘛。”陳奇一臉了然。


    “你似乎並不意外。”


    陳奇笑了笑:“之前與六神教打過交道,所以在杜歡身上,多少有些察覺。”


    “原來如此。”


    紀柘榮微微點頭,回想起昨日刑逢春向他提起陳奇時,便說過陳奇在雲陽城,曾經探查並且清剿過當地的六神教徒。


    原本,紀柘榮對此還不為太過在意,隻當雲陽城那種小地方的六神教並無多少本事,雲陽城老廟祝寄給齊凱歌的信件也是一封介紹信,沒有詳細介紹當時一戰的經過。


    但經過王騰所敘說,陳奇以一己之力破開了總務閣的防護符紋……


    紀柘榮不禁提高了對陳奇的評估,暗歎這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妖孽。


    沒多久,王騰重返,在紀柘榮耳邊輕語,匯報缺少了哪些文書。


    “果然用了障眼法……”


    紀柘榮低聲輕吟,失去的幾十份文書之中不乏有記載重大機密,但也有一些牽扯不大的邊角小事,兩者南轅北轍。


    恐怕凶手真正想要的文書隻是其中少數而已,其餘文書隻是為了擾亂視線。


    但即使如此,這些失去的文書都有可能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必須一一妥善處理,防備意外發生。


    處理這些事情,需要極高的權限與能力,紀柘榮不放心交給別人,少數可以放心的人又因為靈威帝下旨搜捕昨夜凶人的關係,分身乏力。


    甚至還有一個,剛剛死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就導致紀柘榮需要親力親為,去處理文書丟失的後果。


    但是,他也不能夠就此忽略追查殺害刑逢春的凶手。


    所以他便需要一個,精通探查追捕,最關鍵的是,足夠能打,可以將犯人成功緝拿回來的人。


    很神奇的是,他身邊現在恰好就站著一個。


    “會不會是算計?”


    紀柘榮心中閃過疑惑,老狐狸老謀深算,也容易多疑,陳奇的出現過於巧合,難免不會令他多想。


    “調查凶手一事,尚且還可以想辦法找尋其他人來負責,但這個年輕人,最好還是要試探看看。”


    紀柘榮念頭一動,悄然在陳奇身上施加了一個符術。


    “年輕人……”


    “紀院長盡管叫我陳奇就好。”


    “嗬嗬,那老夫便不客氣了,”紀柘榮點頭說道,“陳奇,修行院突遭此變,怕是無法再招待你了,還請見諒。”


    “紀院長此言差矣,”陳奇麵色嚴肅,“我與刑教學昨日一見如故,他的死亡,我也十分痛心,眼下當然是以要事為先。”


    “若是追究起來,其實還是晚輩我的能力不足,沒有預料到中了奸人的聲東擊西計謀,不然,說不定還能救下刑教學。”


    說罷,陳奇長歎一聲,甚是痛恨自己的無力。


    紀柘榮伸手一拍陳奇肩膀,安慰說道:“你也無需過於自責,神賜之力詭異莫測,就算是老夫一個不慎,也會中招。”


    “哼!六神教的歪門邪道,終有一天我會將他們鏟除幹淨。”


    “好,年輕人就該有這般誌氣。”


    紀柘榮滿意說道,通過符術帶來的反饋,他確定陳奇並非在說謊,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其對六神教的敵意也是真真切切。


    很顯然,紀柘榮對自己的符術非常有信心。


    當然,他作為雙生界實力金字塔頂尖階層的天符師,他要是對自己的符術沒信心,誰還敢有呢。


    不過他絕對想不到的是,他施加在陳奇身上,細致入微,監控陳奇體態特征,連皮膚毛孔都不放過,還能觀察到體內各類激素分泌的超高難度符術,正好撞到了陳奇的專業上了。


    擁有“人母之子”的陳奇表示,這位老人家,你還是太嫩了。


    當然,雖然陳奇已經察覺到紀柘榮施加的符術,但他的回答中也並沒有摻雜多少謊言,畢竟對於六神教,他是真的很厭惡。


    同時他也很希望紀柘榮能夠將追查凶手一事,算上他一個。


    有關於流通在京城地脈精氣,以及元竹房間牆壁的鏡子上的神話韻味,陳奇著實是想找六神教之人問上一問。


    那股神話韻味的主人,當然是對符祖坐化之地,知道些什麽才對。


    不過很可惜的是,紀柘榮在驗證過陳奇的“真假”之後,卻是沒有提及讓陳奇出力幫忙追查犯人,而是命王騰去請一位專家來處理此事。


    刑逢春死亡,終究是修行院的內事,陳奇頂多算是半個客人,就算沒有了嫌疑,紀柘榮斟酌片刻後,還是放棄了讓外人插手的打算。


    “剛才老夫忘了問,”


    紀柘榮忽得說道,


    “元竹,你為何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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