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樣嗎?


    蘇小琴弱弱地縮了縮頭,往嘴裏刨著米飯。


    她知道這個表哥小時候好像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後來被一個雲遊到此的道長帶走了,具體如何沒有深究。


    就剛剛六點多,她玩手機沒信號,跑到外邊去時,恰好見著回來的風無理。


    他正跟那三隻烏鴉有說有笑,那神情……


    她不敢想了,又是默默刨飯。


    然後發現,一雙快子從遙遠的地方伸了出來。


    夾走了自己麵前的一塊油燜大蝦。


    過一會兒又出現。


    自己麵前的菜在飛速消失。


    順著那快子的看過去,是一張堅毅且生人勿近的俏臉,抱著碗,鼓著腮幫子咀嚼著肉,見自己看過來也平靜地看著自己。


    看起來還有點疑惑自己看著她幹什麽的意思。


    小表妹連忙收回視線。


    然後又看向表哥。


    表哥坐在那兩個很漂亮的姑娘之間。


    其中一個一直給他夾菜。


    表妹猜那是自己未來表嫂,她知道自己小姑帶回來的三個姑娘有一個是表哥女朋友。


    「姐夫你嚐嚐這個……」


    猜錯了。


    「唔!這個好吃!姐夫你嚐嚐!」


    咬過一口的醋蘿卜,確實好吃……但是這是不是親近過頭了。


    「姐夫幫我夾一下那個……謝謝姐夫!」風無理偷偷踢了她一腳示意收斂點。


    蘇小琴默默刨飯,似乎發現了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山村的晚上很無聊,沒什麽樂子,就一台大羅馬電視能看,還是沒有機頂盒那種,能看的頻道屈指可數。


    風無理跟大多數人都不是特別熟,跟蘇河和蘇小琴話倒是話多點,畢竟每次他們三個都是一樣無聊,跟大人搶不到電視看。


    蘇河性格跳一點,風無理和蘇小琴都是悶子,半天擠不出一個屁那種。


    王西樓和蘇小欣跟舅媽們磕著瓜子圍著電視嘮嗑,嘮得很雜,郡沙和羊城豬肉價也聊,手機害人也聊,國家大事也聊。


    「哎喲,小樓你這就不對,我跟你說啊,這當時就該……」三舅媽是個很愚蠢的女人。


    王大娘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聽得很認真,一臉你再展開說說的樣子。


    問題是三舅媽是典型村婦,說出些啼笑皆非的話也不見外,王西樓這麽一個小姑娘……蘇小欣不禁沉默。


    磕著瓜子的王西樓不知道,自己落魄窮酸的智慧在慢慢暴露在自己準婆婆眼中。


    隨著三舅站了起來,咳嗽一聲,拿出一疊紅紙,到了喜聞樂見的派紅包環境。


    「小小一個,新年心想事成昂!」


    三舅媽這時才恍然,跟自己嘮嗑的人不是平時自己姐妹,是自己小輩。


    晚上風無理睡祖屋去了,就是外公外婆的房子。


    三舅在蘇集有蓋房,二舅沒有,所以房間有點捉襟見肘。


    大家分配床位,大人們肯定得睡一間,蘇河和那個表姐夫一間,姑娘們擠了三間房,剛好單了他出來,大舅收拾了一天的祖屋派上了用場。


    ….


    他抱了一床被子,推開木門後屋子裏有一股澹澹的稻杆和木糠味。


    燈是拉線燈,風無理感覺很有意思,關了又開玩了會兒。


    次日他起了大早,往大舅家走時剛好碰上刷牙的蘇小琴,小姑娘弱聲弱氣地喊:「表哥早。」


    【鑒於大環境如此,


    「早……」風無理總感覺這妹子對自己有什麽誤會,有


    心想跟她多說兩句話:「站在這裏幹什麽呢?」


    蘇小琴看了看自己,不確定道:「在刷牙?」


    風無理便發現自己把天聊死了,氣氛剛尷尬起來,舅媽在門口看著,喊他過去刷牙吃早飯。


    山間的朝霧還未散去,透著一絲冷意,雲海在腳下翻滾,待得朝陽破開更高處的雲層,在對麵山頭洋洋灑灑披上一層金砂,懸崖下噴薄出雲霧,晨風帶著一陣一陣的土腥味,昨夜應該下過雨。


    風無理刷完牙發現王西樓不在,就去問舅媽有沒有見到她。


    舅媽在搗鷓鴣糧,一拍大腿:「說起這事就來氣!蘇大國……就是你四舅姥爺家臘月沒殺年豬,說今年村子人氣旺,今早叫幾個人幫忙殺豬。」


    「跟王西樓什麽事嗎?」


    「這不是小樓一大早起了,在村子裏散步,那豬出籠後脫了繩,朝她衝了過去……」舅媽一臉後怕,風無理麵無表情。


    一頭家豬而已,讓和諧號來撞她都不見得有事,他隻想知道後續。


    「幸好沒出事,那豬突然受到驚嚇拐彎撞牆上去了,你說嚇不嚇人!」


    「還好沒事。」風無理感同身受般一臉後怕:「那她人呢?」


    「噢!留下來幫忙殺年豬了,她說她以前給人殺過豬。」舅媽臉上又變得古怪。


    風無理不敢吱聲,默默加快了吃早餐速度。


    等他趕過去時,大老爺們兒全都圍了一圈又一圈,隱隱聽到裏麵有個女生喊:「搭把手,搭把手,別把腸子弄破了,那得搞得到處都是!」


    「閨女手藝真俊。」


    「這刀法,這力道!」


    大老爺們無不折服。


    風無理感覺很無語,哪有到帶女朋友回老家,女朋友第二天就在村口幫忙殺豬的。


    她該是獨一檔。


    中午吃過飯,下午的時候,三舅帶年輕人進山裏抓野味。


    他這種老男孩很會玩,摸魚蝦,熏老鼠,抓豬婆蛇,搭土灶煙野雞,路上但凡遇到個洞,裏麵有什麽,他手伸進去一摸就知道。


    隻是最後野味什麽也沒抓到,連隻竹鼠都沒有,倒是摘了很多野果。


    覆盆子,桃金娘,烏板子,風無理不認識,王西樓也不太清楚,三舅卻是如數家珍。


    看著快要進入叛逆期的女兒那略微崇拜的眼神,他很是受用。


    隨後三舅說小時候多頑皮,他想看看山對麵有什麽,結果走了很多路依舊在大山之中,他覺得外邊也全都是山,便原路返回領了大舅一頓打,不過說起來隱隱帶著傲氣的,因為當時他才八歲,一個人走了快二十裏路,又走回來,覺得當時的自己真的很牛逼,隻是現在他走了兩裏的山路,就累得不願再走,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現在也知道山的外邊有什麽了。


    三舅走出了小時候走不出的山,但是在山外的世界跟他想的並不一樣。


    年輕人們便在一條溪邊歇息會,準備返航。


    魄奴跟蘇河,蘇從文在玩打水漂,她撿到一塊很完美的石子,羨慕死小表弟蘇從文,尺鳧摘了很多蛇莓,躲在人群後麵吃。


    風無理也摘了一把覆盆子,嚐了一口發現很酸,就麵不改色地投喂給王西樓。


    看著小僵屍酸到變形的臉,風無理很關心她:「怎麽?你吃到很酸的嗎?我剛剛那顆很甜的。」


    三舅還在說自己年輕的事。


    說自己當年遇到山裏的黑熊。


    這個應該是他瞎雞兒吹的。


    眾人踏完青,往回走。


    回去後臨近日落,卻發生件意料不到的事。


    蘇小琴不見了。


    山


    間全是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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