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聽見郭銘昆的怒吼,禁不住在腦海中閃過掌門的威嚴麵孔,身體顫抖了一下,忙從儲物袋內取出幹淨衣物換上。


    “混小子,你抖什麽?那護洞靈鹿是不是你被吃了?”


    黃真望在百草閣大殿屋頂,懶洋洋地飲酒,想起孟林曾烤炙的青龍鰣魚,喉結滾動了幾下,傳音詢問孟林。


    孟林站直身體,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清澈眼神遠遠望著黃真望,傳音解釋。


    “師尊,弟子忙著給您老打長工,急著收割靈藥,衣服都忘了換,方才被冷風一激,有點尿急。這才抖了一下……”


    黃真望嘿嘿一笑,腳底生風,飛到孟林身側,眼睛在孟林身上四處亂瞅。


    “哦,我還以為你被郭銘昆那老小子,嚇得尿了褲子。老實說,你上次弄的青龍鰣魚,滋味兒還真不錯!”


    孟林認真地看著黃真望的雙眼,訕笑道:“師尊,我可是您的親弟子,我要是被掌門師尊打死,咱們這一脈可就絕戶了!”


    “放心,絕對不會!”黃真望舉起朱紅酒葫蘆,灌了一口靈酒,哈哈大笑。


    孟林滿臉喜悅,向黃真望拱手行了一禮:“我就知道師尊最疼我。嘿嘿。”


    “你胡說什麽呐?我說的是,你要是被咱們的郭掌門打死了,道爺就再收一個弟子。”黃真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瞪著孟林的儲物袋。


    孟林神色軟化,敗下陣來:“不愧是獸老成怪、人老成精,師尊不愧為我蒼山派的掌門克星!弟子知錯了。”


    “嗖!”黃真望一記指風彈過,看著孟林腦門上緩緩鼓起的紅色小包:“嗯?你那龜殼神功,最近修煉得不錯。別繞彎子了,說人話!”


    孟林揉著腦門,嘟囔道:“師尊,那護洞靈鹿,的確在弟子這裏。你也知道,弟子節儉慣了,我見它被雷霆餘波烤熟後,怕浪費,就順手撿到儲物袋了。”


    “呃,味道如何?啊,那個,我說的是你掌門師尊看到了嗎?”黃真望尷尬一笑,不懷好意地盯著孟林。


    “弟子可以保證,掌門師尊絕對沒有看到!”孟林小聲鄭重匯報。


    黃真望捋了捋胡須,似乎有些猶豫:“這樣啊……”


    “師尊,弟子有關於修煉的事情,想向您請教!嘿嘿。”孟林眼珠一轉,向黃真望發出真誠的邀請。


    黃真望喉結滾動,咽了一口口水:“這不太妥吧?修煉的事情,你應該多向你掌門師尊請教才是……”


    “妥!弟子隻是問些修煉經驗,並不是讓您傳給我宗門功法。”孟林拽著黃真望的臂膀,朝裏便走。


    一炷香後,百草閣大殿之內,師徒二人把酒言歡。


    “林兒,的確如你所說,這靈鹿之肉對修煉肉身體魄,確實補益甚大!單獨就滋味兒而言,與青龍鰣魚不遑多讓。”


    黃真望撕下一條焦香四溢的鹿肉,送入口中,閉著眼睛仔細品味。


    孟林口中不停,手上不停,點頭稱是,並不說話。


    “吃慢點,你都十六歲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注意用餐儀表!”黃真望狠瞪了孟林一眼,撕下一條鹿腿,不顧風度,大塊朵頤。


    孟林嘴中大力咀嚼,含糊不清地抗議:“師尊,你還說我。這靈鹿肉,你已經一個人就消滅了多半,我一條鹿腿還沒有啃完!”


    “嗨!為師小時候過


    慣了苦日子,後來,再吃肉的時候向來就這麽快,難忘啊!”黃真望神情唏噓,嘴上功夫卻絲毫沒有放鬆。


    兩刻鍾後,師徒二人打著飽嗝,酒足肉飽。


    黃真望剔了剔牙,滿足地囑咐孟林:“林兒,這靈鹿肉是青山師兄所選,體內蘊含的精元頗多,你稍後注意好生煉化。”


    孟林取出香帕,擦了擦嘴巴,又催動淨水術把雙手洗淨:“師尊放心,弟子對煉化異種精元有經驗。”


    之後,孟林鄭重請教黃真望,把他在應付劫雷時,無意間突破心竅之事,略說了一說。


    黃真望記起一事,心頭震動,忙叮囑孟林:“林兒,既然你也說不清楚是如何突破心竅的,那你突破心竅之事,切記不要再跟人談起。稚子懷寶,凶險最甚!”


    其後,孟林在走出殿門之前,細心地把靈鹿碎骨清掃幹淨,埋在靈藥田一側的空地上。


    黃真望微笑看著弟子,欣慰異常,自語道:“自從收了林兒這個徒弟,道爺的口福倒是不錯!”


    接著,孟林來到百草閣靈藥田,運轉黃真望所傳的采藥手法,把成熟的靈藥一一采摘完畢。


    到了傍晚時分,他把應上繳的靈藥和那三百株靈菊,如數點給黃真望:“師尊,弟子這就去修煉了?”


    “去吧,這靈鹿不錯,我哪天得跟郭掌門要幾隻,養在百草閣……”黃真望嘿嘿一笑,收下靈藥,眼神中滿是憧憬之色。


    孟林回到屋舍,運轉混沌開天經,開始錘煉肉身體魄。


    許久之後,窗外滿月高懸,燭影晃動,半夕已過。


    “呼!”孟林吐出一口濁息,鹿肉所蘊含的異種精元,已被他煉化得絲毫不剩。


    他的肉身體魄強度,再次到達瓶頸。


    奇怪的是,孟林在今日修煉完混沌開天經後,他的肉身氣力並未有多大增益,依然是一象之力略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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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在,他的竅穴經過精雕細琢,已是打磨地順滑無比;經脈厚度也比往常增了兩倍有餘,韌性十足。


    孟林從床上躍起,在地上走了兩步,飲了一口清茶。


    思慮幾息之後,他決定趁熱打鐵,要把連續突破鍛體境身竅和心竅後的境界,穩固打牢。


    須臾之後,孟林繼續盤膝坐定,神念傳意無名洪爐,右手劍指微動,萬木化春經激蕩而出。


    一縷碧綠色的天地精元,從藏天殿內的靈藥上飛逸而出,瞬息之間,又被無名洪爐吞入爐口。


    一息之後,祥雲爐足輕搖,從神龍爐耳的龍口中,吐出一絲提純後的碧綠精元,散入孟林的四肢百骸之中。


    孟林閉目運轉功法,煉化精元,不大一會兒,他臉色發黑,停止萬木化春經。


    因為,他發現,這絲提純後的精元被煉化後,對他肉身體魄的提升,竟然比混沌開天經這篇殘缺功法的效果,強不了多少!


    “看來,無名洪爐提煉的精純精元,目前若單純用來煉體,也不是特別必要。以後煉化多少靈藥,最好根據洪爐的每日需要,多了浪費……”孟林搖了搖頭,在內心喃喃自語。


    當下,他閉目凝神,催動青冥引氣訣,打坐修煉,一絲一毫地緩慢積累元氣修為。


    翌日,細雨蒙蒙,天空略有晦暗。


    孟林擦了把臉,從屋舍內出來,神清氣爽,往宗門內的煉器閣走去。


    路過祖師殿時,郭銘昆擺了擺手,把孟林叫入殿內,仔細打量了一下孟林的狀態,臉帶喜色,溫言囑咐。


    “嗯,恢複得不錯。對了,你破境後,招來劫雷之事不要外傳,我已叮囑黃師叔保密。”


    孟林麵色感動,正色拱手致意:“多謝掌門師尊,為弟子護法,又如此為弟子著想!”


    不料,在孟林舉步尚未走遠之時,郭銘昆又傳音問詢:“你見沒見過我那頭護洞靈鹿?”


    “見過,被雷劈了。”孟林隻知如何作答,隻好如此描述。


    “哦,我說呐。不過,還有一大群,少了一頭也無妨。” 郭銘昆擺手示意孟林,讓他忙自身之事。


    但是,幾息之後,郭銘昆又忍不住傳音道:“你有空替我警告一下喬宗岩,不要讓他打我護陣靈鹿的主意。若是被我抓到,一頓好打是少的!”


    孟林點頭微笑,並未運轉淩虛步法,而是腳踏實地,快步而行。


    兩炷香後,他終於來到煉器閣,尋到長老孫盛達:“拜見孫師叔!弟子的真傳弟子法袍和藕絲登雲靴又爛了,能否幫我修理一下?”


    “師侄好,你這衣服爛成這樣,就算換成新的,也用不了多少錢!”孫盛達粗聲嗬嗬一笑,抖擻著手中的破衣爛衫。


    孟林連忙讓孫盛達停手,想了片刻,問道:“換新的,得多少靈石?呃,若是修理,又得多少靈石?”


    “這麽說吧,若是修理,能省一百靈石……”孫盛達濃眉跳了一下,笑得前仰後合,素白衣衫隨風飄搖。


    一個時辰之後,孟林換上一身真傳弟子青衫,腳踩藕絲登雲靴,滿意地向傳功閣溜達而去。


    傳功閣內,茶香嫋嫋,賓主對坐笑談。


    周法鑫端起一杯靈茶,用茶蓋刮了一下茶葉,笑眯眯地看著孟林:“孟師侄,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想買什麽就直說吧,省得師叔心裏沒底!”


    “周師叔,我今天來,不是來兌換東西的。我是想想你請教一事!”孟林連忙打斷周法鑫的推銷話術。


    “不買東西啊?一杯靈茶,價值一個靈石。執事弟子,來送客!”周法鑫小眼一翻,扒拉了幾下玄金算盤,起身便走。


    孟林一步跳到周法鑫身邊,拽住他的手臂,也是笑眯眯道:“周師叔,慌什麽!我請教事情,不白請教,給靈石!”


    “老價錢?”周法鑫停下腳步,遲疑地看著孟林腰間的儲物袋。


    孟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繼而又咬牙點頭:“一言為定!一個問題,三枚靈石!”


    “快請坐,孟師侄但問無妨。”周法鑫熱絡地轉身,把孟林一把按在座椅之上。


    孟林麵上似有後悔,稍微用力掙紮道:“周師叔,你弄疼我了!”


    “哦,對不住,是師叔失態了。都是老主顧了,那就開始吧!”周法鑫笑眯眯地鬆開雙手,訕訕坐回座位。


    其後,孟林問詢周法鑫,“關於混沌開天經的後續修煉之事”。


    卻被周扒皮告知,“以前,也曾有人修習過這門雞肋功法,但都是修煉到聚靈境,便不再修習,轉為修煉其他功法。”


    “但若是有意鑽研的話,興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周法鑫接過孟林遞來的三枚靈石,笑眯眯地裝入儲物袋內。


    孟林伸手再取三枚靈石,置於茶幾之上:“師叔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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