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孟林發出一聲疾呼,提醒身側的喬宗岩,瞬息之後,向左側跳了一步,快速轉身。


    抬眼望去,隻見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正挺著沙缽般大小的拳頭,裹帶著狂亂氣流向他直轟而來。


    孟林不做它想,修煉自混沌開天經的九牛之力,被他催動出七成左右,縈繞在右臂鐵拳之上。


    “嘭!”雙拳相撞,孟林和那絡腮胡子大漢各自退了一步,一股血絲從孟林嘴角緩緩流下。


    “公子!”喬宗岩跳到孟林身前,霸血玄刀“嗆啷”一聲脫鞘而出,護住左右:“沒事吧?”


    孟林心中雖然惱怒,神色卻極力保持平靜,取出香帕抹去血絲:“無妨。對麵來者何人?”


    那絡腮胡子大漢,沒有回答孟林的問話,而是聲音懶散地道:“就是你叫孟林啊?”


    孟林納悶,思緒飛轉一周,依然沒有猜出對方身份,便隻好以不變應萬變:“正是。你為何偷襲在下?”


    “就是想找你比試比試。不用多想,你我無冤無仇,沒有什麽特殊原因。嘿嘿。”絡腮胡子大漢看著孟林的平靜神色,似乎有些詫異。


    孟林淡然道:“你想怎麽比試?你修為在聚靈境,我的修為想必你也能看出,如此以境界壓人。傳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


    “嘿嘿,既然我正大光明來找你,就沒想著以境界壓你。你要是有膽量,你我不比修為,純比肉身之力,如何?”絡腮胡子大漢似乎絲毫不懼孟林的氣力修為。


    孟林神情微動,哂笑一番:“膽量我倒是有,但本公子從來不做無利之事。你可有什麽賭注?沒有的話,就算了。你能欺負我,我也能找來人以境界壓你,你可要想好!”


    果然,那所腮胡子大漢被孟林套出話來:“我的賭注就是,你以後不要再跟我家明珠李靈筠接觸。”


    孟林心中晃然,詐那大漢道:“可是李慧前輩讓你來的?”


    “此事跟三姑婆無關!是我自己心中不平,才來找你決鬥。”絡腮胡子大漢似是被孟林戳中心思,話語間有些慌亂。


    孟林聽到事情果然與李靈筠有關,不禁胸中滿是憤懣之情,仰首望天,長吐了一口濁氣。


    而後,看了一眼護在身前的喬宗岩,溫聲道:“喬兄,不用這麽緊張,你擋到我了。憑他肉身體魄,還傷不了我!咳。”


    “你到底敢不敢比試?!”絡腮胡子大漢感覺被人輕視,臉上怒容漸起。


    孟林不急不慢地道:“你的賭注,隻對你有利,卻於我有害。你身上帶的有沒有法器什麽的?”


    “幹什麽?不是不用境界修為嗎,難道你還要比拚法器?”絡腮胡子大漢撓了撓頭,似有不解。


    孟林不再跟這肌肉練到腦袋裏的大漢繞彎子,直截了當挑明:“你再加一件法器作為賭注,我才有出手的欲望。”


    絡腮胡子大漢神情急躁,從儲物袋內攝取出一麵赤紅盾牌,一把扔在地上。


    繼而,又不耐煩地嘲笑道:“赤鱗盾,以豹鱗獸顎下逆鱗和天外玄晶共同煉製,中品法器,是我祖上有大功才被家族所賜。能打贏我,就是你的 !”


    孟林道:“好。我先說好,隻比一招。一招既出,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如何?”


    “依你!看拳!”絡腮胡子大漢點頭答應,大喝一聲,再次捏拳向孟林轟去。


    孟林龍視悍然開啟,見到那大漢在拳勢未盡之時,已是由拳變指,催動李家嫡傳的無相神指向他點來。


    別看這大漢長相魯莽,心思單純,但是在修煉和爭鬥上,確實有了不得的見地,也難怪李慧會選擇讓他來逼迫孟林。


    半息之後,青衫青年心思篤定,後退一步,稍避那記指力鋒芒。


    接著,脊背手臂筋肉如龍,九牛之力全數施展,“噗!”隨著一聲輕微的音爆,孟林向前轟出一記剛猛暴烈的混沌神拳。


    眼見一拳一指就要再度相撞,孟林想起李慧那老婦人的苛責嘴臉,心中發狠,無畏拳神意瞬息催動而出。


    “嘭!”單憑肉身之力拚鬥的兩人,招式相遇,發出一道驚天巨響。


    巨響過後,孟林氣息激蕩,在原地站定,嘴角湧出一大股鮮血,內心驚訝萬分。


    他沒想到那絡腮胡子大漢的肉身之力,竟然如此強勁,在他幾乎全力施為之下,依然被那大漢所傷。


    此刻,他很是後悔自身輕敵,沒有施展法武雙修神意,否則,定然不會受創若此。


    孟林喘了一息,再看那大漢之時,他的一顆心始安定下來。


    原來,在此之前,那大漢的無相神指,便早已在孟林的鐵拳轟擊之下,“哢嚓”一聲,歪在一側,露出森森白骨斷茬。


    其後,這記混沌神拳的霸道氣力並未停歇,而是夾雜著無畏拳神意,順著大漢的手臂狂飆侵襲,最終突破防禦,“嘭”地一聲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大漢眼神稍有慌亂,匆忙運氣護體之下,已是來不及,哢嚓兩響過後,肋骨斷折兩根。


    “噗!”絡腮胡子大漢喉頭微甜,噴出一口鮮血,略一思索後,不敢再咬牙硬抗那道狂霸氣力,而是順勢“咯噔噔”往後退了三步,方才堪堪站定。


    二目相交,神色複雜。


    孟林尚未言語,就見那大漢拱手沉聲道:“孟公子,方才多有得罪!我輸了。你和靈筠之事,以後我不再摻和。”


    說罷,他不舍地看了赤鱗盾一眼,轉身欲走。


    “站住!”孟林見到大漢信守承諾,有所觸動,急忙朗聲叫停那人腳步。


    繼而,劍指微抬,從儲物袋內攝取出一盒金瘡藥。


    “咻!”禦器術輕靈施為而出,金瘡藥被孟林穩穩地送到那大漢身邊。


    那大漢也是性情中人,深深看了孟林一眼後,便沒有推辭,手腕一翻接下藥膏。


    幾息之後,大漢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對著孟林拱手致謝一聲,頭也不回地向遠方而去……


    孟林苦笑一下後,快步走到赤鱗盾跟前,一把抄起,入手沉重,能有千斤。


    之後,他點出一股灰色元氣,抹去那大漢的神念烙印,這才把赤鱗盾收入儲物袋中。


    “喬兄,為我護法!”孟林運轉龍視,查看到四周再無異狀,便叮囑了喬宗岩一句後,原地盤膝打坐調息。


    半株香後,青衫青年從地麵一躍而起,樂滋滋道:“今天還算有些收獲。走,老三,陪公子到郊外走走!”


    兩盞茶的時光匆匆而過,李家古地郊外,孟林和喬宗岩再次與陳芝龍在小院聚齊。


    喬宗岩取出儲物袋內的那枚橙黃玉簡,鄭重遞給陳芝龍:“大師兄,這是孟師弟尋來的第三枚帳簿玉簡。”


    “好,有勞二位師弟,


    這下總算齊了!”陳芝龍哈哈一笑接過,與桌子上的另兩枚玉簡,並排放在一處。


    孟林不知想起什麽,低聲歎了口氣,向陳芝龍告罪一聲,到小院中一個空著的屋舍自行休息。


    “喬師弟,孟師弟這是怎麽了?”陳芝龍看到向來樂觀通達的孟林,此刻竟有些精神萎靡,便關切地向喬宗岩詢問。


    喬宗岩看了一眼庭院中的青竹,輕聲道:“可能是為情所傷吧,關鍵還是自殘的那種!”


    “那怎麽辦,要不要送回宗門醫治?”陳芝龍一心慕道,對男女之事向來了解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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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宗岩雖然也是不太懂,但勝在敢說:“不用管他,心病自醫!”


    “那就好!你也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查找核對帳簿就行。”陳芝龍溫聲道。


    翌日,天光大亮,微風吹來,青竹搖動。


    陳芝龍來到院中,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精神振奮地朗聲叫人:“喬師弟,孟師弟,還不起床?”


    話音未落,孟林爽朗的聲音突傳而至,似是已從鬱結情緒中恢複過來:“大師兄,我早起了。此刻正在勤修苦練,這口竅不好突破啊!”


    “不用急,須知功到自然成。當年為兄突破口竅關隘,花了將近兩年方算功成!”陳芝龍聽見孟林情緒平和,笑著傳音指點一番。


    不大片刻,孟林和喬宗岩陸續從各自房中出來。


    孟林向陳芝龍拱手一禮,鄭重詢問:“大師兄,你方才的傳音,是用口竅催動的?”


    “正是,修成口竅可以傳音入密。你們注意凝神,稍後我把傳音入密法門教給你們。將來你們修成口竅,就可直接催動。”陳芝龍微笑著讓孟林免禮。


    喬宗岩正色道:“大師兄,掌門師尊不是說隻有晉升至長老或掌門,方可傳功於弟子嗎?你這樣做,掌門會不會責罰於你?”


    “喬師弟多慮了,這隻是元氣運轉的法門而已,並不是我蒼山派傳承的仙經功訣。無妨!”


    陳芝龍揮手散去喬宗岩的顧慮,之後便把法門細節一一告知兩位師弟。


    用過早膳,師兄弟三人聚在陳芝龍房內,查看核對三個世家的帳簿玉簡。


    一個時辰後,孟林見陳芝龍眉頭舒展,推測事情有了進展,忙問道:“大師兄,這些賬目流水,你核對的有眉目了嗎?”


    陳芝龍聽此嗬嗬一笑,端起桌上的靈茶抿了一口。


    而後,從懷中取出一枚墨綠色標記玉簡,遞給孟林和喬宗岩細看,並逐條解釋。


    與三家上繳給蒼山派宗門的供奉相比,這三家的玉脈礦藏采掘流水,粗看之時,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經過一番分析之後,可以輕易地發現:


    周家奢靡,勢弱正常,賬目流水算是稍有錯漏;


    李家隻是維持表麵的第一,花銷開支早已銳減,賬目疏漏也算不大;


    唯獨陳家,在近些年異軍突起,築基境弟子不斷湧現,以陳家的帳簿流水來看,根本不足以支撐陳家培育出如今的實力。


    因此,陳家的帳簿流水,雖然細看時完美無缺、毫無錯漏,但其實問題最大!


    而且,在陳、喬、孟三人對陳家帳簿進行抽絲剝繭般地梳理後,他們驚訝地發現,陳家絕大部分的帳簿流水都指向一個共同的地方。


    那就是,磨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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