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德裏奇家,門口。


    “奈德,那兩具女屍登報了。”安德魯伸手扇了扇身前的煙味道。


    他看過報紙上的照片,正是奈德妻子和小姨子。


    奈德吞雲吐霧,疲憊的雙眼中帶著滄桑,聲音沙啞道:“她們的事情你不用管,不會牽連到你。”


    安德魯搖搖頭,他不知道奈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想來也不會輕鬆,那兩個女人明顯是這幾天才死的,中間怕不是發生了很多故事,他沒有參與其中,更不會因為好奇繼續追問。


    “保重。”他拍拍奈德的肩膀,走進院子按響門鈴。


    不多時,阿爾德裏奇打開門,笑著和安德魯擁抱一下,“好久不見,我的朋友,怎麽這個月都沒有來看我?”


    “你也知道了,我最近有點忙,哎,下個月就要去哈瓦那了,很多事情需要提前準備……”安德魯一邊抱怨著一邊和阿爾德裏奇進了屋子。


    寒暄和閑聊之後,他留在阿爾德裏奇家吃了頓午飯,然後就道別準備離開。


    “等等。”阿爾德裏奇叫住安德魯,沉默了一會,道:“你要去哈瓦那的話,我有一位老朋友在那邊,想托你去探望一下我那位老朋友。”


    “好啊。”安德魯自無不可,反正要在哈瓦那住上四個多月,見個人還是一件小事。


    “她叫露西亞。”阿爾德裏奇臉上帶著些許懷念的神色,“三十多年前,我因為一件事被養父帶去過古巴,認識了一個女孩,叫露西亞……”


    “等等,你別告訴我,你隻隻知道她叫露西亞。”安德魯聽著感覺都不對勁,這要隻有這麽一個線索,那他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啊。


    阿爾德裏奇搖搖頭,報上一串地名,然後道:“聽我說完。”


    “我那時才十幾歲,她已經嫁人了,不可能有什麽情感糾葛的,我們隻是朋友。”


    安德魯笑笑,他感覺到阿爾德裏奇說這話時的言不由衷了,十幾歲正是知慕少艾的少年,遇上一個二十歲出頭剛嫁人的大姐姐,要說什麽情愫那就是純粹的騙鬼唷。


    “她救過我一命。”阿爾德裏奇全當沒看見安德魯那捉狹的笑容,自顧自的往下說,“可是她也很討厭我是美國人,更討厭我是黑手黨的成員,離開哈瓦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逢年過節我都會送禮,隻是她從來沒收過。”


    “我不要求你做什麽,就是幫我看一眼她。”


    “行了。”安德魯擺擺手,估計又是個愛而不得的老套故事,不過阿爾德裏奇都一大把年紀了,頭發半白,家庭幸福,兒子都二十了,哪裏還有會老情人的心思,大抵就是些男人愛而不得最後惦念一輩子的屁事。


    他反倒在這一點上能夠理解阿爾德裏奇,遙想過去,前世他也曾經愛而不得,明明不是那麽喜歡,卻偏偏惦念了十幾年的高中同桌,後來同學聚會倆人滾到床上去,反倒是再也沒有聯係過。


    至於穿越後嘛,有這張臉,高中愛的基本都上了。


    樸實無華。


    阿爾德裏奇瞥了一眼樓梯口,發現沒人之後,壓低聲音道:“你可別告訴我老婆。”


    安德魯忍俊不禁,再威嚴的大佬,麵對家人,終究是沒有太多脾氣,就像阿爾德裏奇明明麵對仇人都能談笑風生,卻對自己那倒黴兒子要開餐車暴跳如雷一樣。


    “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應承下來,將那串地址記在心中,決定到了哈瓦那、確定好住址後,就去探望一下。


    接下來安德魯並沒有在阿爾德裏奇家久留,直接離開,馬不停蹄的坐地鐵前往蘇珊家裏。


    哪怕是有了車,在市內如果不是太遠的地方,他也不是很願意開車,地鐵方便又便宜,不會堵車,更不需要費神費力,簡直不要太輕鬆。


    半個小時後,蘇珊家。


    “安德魯?你怎麽來了?”蘇珊打開門後,有些小小的驚訝。


    “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安德魯進門,發現屋子裏出奇的安靜,“卡羅爾和小朱迪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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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羅爾帶著朱迪娜去她媽媽那裏了。”蘇珊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關上門後,打開冰箱摸出一瓶啤酒,然後倒了杯果汁遞給安德魯。


    “當媽媽的感覺不輕鬆吧。”安德魯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後,笑著問道。


    “不輕鬆。”蘇珊擰開啤酒瓶,猛的灌了一口啤酒,長舒一口氣,語氣有些複雜,“做媽媽的感覺真的太難了。”


    她一閉上眼睛仿佛就能聽到女兒在哭喊、聞到尿布上的味道,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都有可能出事,她們兩個輪班倒,現在都有點神經衰弱的感覺了。


    在離開羅斯之後,卡羅爾能安心做主婦,蘇珊卻還得工作,忙碌一白天回到家,還需要照看女兒,那種感覺實在太銷魂了。


    這也就是馬上婚禮,她還能消停幾天。


    “還有幾天就要婚禮了,想要點什麽結婚禮物?”安德魯懶得花心思去送了,直接問就好,他也不缺那點錢。


    “婚禮……”蘇珊一屁股坐到安德魯旁邊,半閉眼睛揉著太陽穴道:“我想你送我離開紐約,離開美國。”


    “這就不想結婚了?”安德魯隨手打開電視,他其實在卡羅爾搬過來之後比較少過來,之前還是經常過來玩的,畢竟他和蘇珊也算是好朋友。


    “你不明白……”蘇珊把啤酒喝光,仰頭躺在沙發上,空蕩蕩的啤酒瓶掉落在地,一副失意中年男人的感覺,“結婚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無論是我的父母還是卡羅爾的父母,我們兩個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朋友了。”


    “很多事情,太難說清楚。”


    同樣也是蝴蝶效應帶來的問題,離婚之後要的孩子,與有了孩子再離婚那是完全兩碼事,更別說孩子誕生的時間還是在談離婚的過程中。


    無論是卡羅爾還是蘇珊,為了小朱迪娜,都付出了相當多。


    安德魯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蘇珊,改變對於羅斯來說算是個好事,他不再對卡羅爾藕斷絲連,結束的相當幹脆,沒有任何掛礙的輕裝前行,壓力反而給到了蘇珊和卡羅爾。


    “一切都會好的。”他隻能如此安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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